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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公主正要继续问下去之时,刘君邛先问高要道:“高要,你从婆罗沙一直逃到长安,是走的哪条路?为何你到了大唐边界,没有找大唐边军帮助吗?”
长乐公主一听刘君邛如此一问,瞬间清醒过来,对啊,这高要完全可以到边境求援啊,为何到了长安才被这些吐蕃人追赶呢?
高要见刘君邛如此问他,眼泪就流出来了,回答道:“告知这位大人,我是走的松洲府进入的大唐的,并非我不向我大唐边军求救,而是我根本就进不了城啊。”
刘君邛问道:“这是何故?”
高要回答:“吐蕃人得知我偷跑之后,便连忙派出骑兵对我围追堵截,我只得走小路山路来躲避追击。当我快到松洲府时,那些吐蕃人已经在官道上埋伏,只要我一出现,他们就会出现杀我,我只好不进城,我一路上经过成都府,汉中府,皆有他们装扮成大唐子民在必经官道埋伏。于是我只得走小道,最后往子午谷才回到了关中。”
刘君邛看了看高要,血肉模糊的双脚,和凌乱的衣服,基本相信了他的话,因为他作为美术生,那种刻意为之的装扮他一眼都看得清。
而且,这个高公公肌肉虬结,精神也不差,看来也是精通武艺之人,不然也不会轻松躲避追兵。
高要继续说道:“今日早晨,我随着赶集的村民们从长安南门进入了长安,本想向长安城守卫寻求保护,然而守城士卒嫌弃我,以为我是闹事的乞丐,我还没开口就被驱赶。
我只得自己走朱雀大街,直奔太极宫,不料刚走到东市大街,就被早已等候的吐蕃人发现了,我只得利用东市的人群与他们周旋,还好被公主及时发现,这才救下与我。”
刘君邛仔细回味高要的话,基本没有什么破绽,若真如高要所说,那么至少说明,指挥吐蕃士兵对高要截杀之人相当警觉,直接把从吐蕃到长安的各大城市给封锁了。
另外也说明眼前这个高要,完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壮举。这一路上,几千公里,路上要经过青藏高原,成都平原,蜀道,秦岭,最后才到长安。
路途之长,道路之险峻,加之被人围追堵截,难度恐怕已经超过铁军的长征了。
不由得,刘君邛对这名高要肃然起敬。
刘君邛想到此,连忙对侍卫喊道:“你去给这位公公看座。”
侍卫不敢怠慢,立即给高要搬来一把藤椅,高要连声感谢:“谢谢这位大人。”
刘君邛笑着说道:“你一路上行程近万里,且山高路远,在吐蕃人围追堵截,经过千辛万苦才得以回长安,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敬佩不已了,公公真乃坚韧大义之人。”
高要闻言,眼泪哗哗的流下来了,失声痛哭不已,把这近几个月的艰辛完完全全的发泄出来。
长乐公主,刘君邛,晋阳公主,琴烟,还有周围的侍卫无不动容,都对这位高公公投以敬佩的眼神。
良久,高要才止住哭声,然后说道:“在五个月前,松赞干布病重不能理事,由他孙子芒松芒赞掌权,芒松芒赞的母亲蒙洁墀嘎立即下令将文成公主居所包围起来,实则将公主软禁起来了。
小人受公主所托,打晕两个值守之人,逃脱出来了。小的本欲护送公主一起出逃,公主说,带上她,无法摆脱追兵,于是就我一人上路了。”
长乐公主急切的问:“那蒙洁,,什么的她为什么要软禁文成?”
高要说道:“蒙洁墀嘎其实是吐谷浑流亡在外的公主,因为大唐灭了吐谷浑,一直对大唐怀恨在心,她从小就对吐蕃现任赞普灌输大唐是敌人的思想,松赞干布病重之后,无人保护文成公主,她就把文成公主软禁起来了。”
长乐公主怒道:“岂有此理,区区的吐谷浑的公主,胆敢对我大唐公主不敬,这是要对我大唐宣战吗?”
刘君邛思考起来,吐蕃现在向大唐宣战是不可能的,他们至少还要苟十五年,才会以恐怖的状态袭击大唐,一举侵占大唐吐谷浑四镇。
而文成公主入藏后,并没有得到松赞干布的宠爱,其地位甚至连尼泊尔的尺尊公主都不如。
在她入藏四十年里,尤其在吐蕃与大唐开战之后,常年靠装疯过完余生,其一生极为悲惨。
刘君邛问高要道:“高公公,你说说看,葛东赞对此是什么态度?”
高要想了想回答道:“大相?他好像是置身事外的,不过我曾经在软禁公主时见到过他的儿子葛尔,钦凌。”
刘君邛点头道:“看来葛东赞是知道文成公主被软禁的。”
长乐公主道:“兹事体大,君邛,我们立刻带高要回宫,面见父皇吧。”
刘君邛同意说道:“嗯,好,那么我们立刻动身吧。”
于是长乐公主,刘君邛起身就要离开。
这时候晋阳公主不高兴了,嘟着个嘴巴道:“呜,我们还没有去程家酒楼吃好吃的,这就要回去啊?”
刘君邛笑着对晋阳公主说道:“我们先把高公公送到皇宫后,再陪你去吃好吃的怎样?毕竟这事情关乎到你的文成姐姐的安危呀。”
晋阳公主乖巧的点头道:“嗯,我晓得,那些吐蕃人太可恶了,一定要让阿耶好好教训他们。”
安抚好晋阳公主,一行人立即下楼,在侍卫的严密护送下,离开的东市。
东市离朱雀门不远,也就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进入皇宫后,一行人直奔甘露殿。
李世民此时正在杨妃处,正当他与杨妃你侬我侬时,一小太监匆匆赶来。
小太监先找到大太监高德说道:“干爹,长乐公主和刘县男有要事见陛下。”
高德问道:“陛下和杨妃正在兴致处,这时候怎么能打扰?”
小太监立即回答:“刘县男说吐蕃那边出大事了。”
高德一听,是军国大事,这怎能耽误,于是他硬着头皮走进杨妃寝宫。
一进去,就见李世民和杨妃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还好,两人刚干完事,正处于贤者时间。
高德小心翼翼的对李世民说道:“陛下,长乐公主和刘县男有要事,要面见陛下,他们说吐蕃那边出事了。”
李世民一听浑身一个激灵:“长乐和君邛?他们不是出宫游玩了吗?能出什么事?”
杨妃在一旁劝道:“想必他们真有什么要事,陛下还是去见见吧。”
李世民极不情愿的穿好衣服,在高德的引领下,来到甘露殿前殿。
当他来到前殿后,就见到刘君邛,长乐公主,还有一个脏兮兮的人正在等候多时。
长乐公主和刘君邛连忙躬身道:“孩儿(微臣)见过陛下。”
高要则直接跪下,向李世民磕头道:“奴婢高要,见过皇上。”
李世民看着这脏兮兮的高要问道:“高要?你是何人。”
一旁的大太监高德一听此人自称高要,浑身一个激灵,他对李世民说道:“陛下,这高要是老奴的干儿子,随文成公主一起入藏的管事太监。”
李世民恍然道:“朕想起来了,之前文成公主下嫁吐蕃之时,在大内挑选陪同入藏的管事太监,当时无一人愿意前往,只有你一人自告奋勇领了这个职,当时朕还对你多有夸赞。你现在怎么弄成这般模样,是不是文成公主出事了?”
李世民一看高要的装束,就大致明白什么事情了。
高要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文成公主被软禁和自己不远万里回长安报信之事。
李世民听罢,大怒:“可恶!可恶之极!吐蕃贼子辱我大唐太甚。竟敢如此对待我大唐公主!你们这是找死!”
长乐公主见李世民动了真怒了,连忙上前给李世民扶背,给他顺气:“阿耶,莫要生气,气大伤身,这事需冷静处理才是。”
李世民怒气稍减,对长乐公主说道:“嗯,长乐你说得对,说起来,我现在还很后怕,几年前,吐蕃大相葛东赞前来长安,是向我求娶的你啊,要不是雪雁那丫头顶上,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长乐公主道:“是啊,阿耶,你一定要把雪雁救出火坑啊。”
李世民点点头,对着高德说:“传朕旨意,叫房玄龄,长孙无忌,牛进达,侯君集,李道宗立刻到甘露殿来。”
高德一听,立刻领命而去。
长乐公主见李世民要谈政事了,就对李世民说道:“阿耶,你要与大臣们谈论国事了,我和君邛就先离开了。”
李世民点头道:“把你和君邛的约会给扰乱了,你们去吧。”
于是,长乐公主和刘君邛离开了甘露殿,会合在甘露殿外的晋阳公主,琴烟,再次出宫游玩。
且将刘君邛那行人暂且搁置一旁,单表李世民这边的情形。
未过多时,房玄龄、长孙无忌、牛进达、侯君集以及李道宗这五位朝中重臣便奉诏匆匆赶到了甘露殿。
众人一踏入殿内,抬眼瞧见李世民双目之中充盈着熊熊怒火,心中不禁皆是一凛,暗自思忖此番定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待得几人行过大礼之后,便依序各自落坐。只听李世民沉声道:“今日原本是想让诸位爱卿好生陪伴家眷共度佳节,但谁曾料到,那吐蕃竟突然生出事端,而且事态紧迫异常,朕迫不得已,只能劳烦各位前来共商对策。”
房玄龄闻听此言,赶忙拱手问道:“敢问陛下,究竟所为何事?”
李世民剑眉紧蹙,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高要,言道:“高要,你来给诸位爱卿详述一番。”
高要领命上前,遂又一次将吐蕃软禁文成公主一事从头至尾讲述了一遍。
在座诸人听罢,无不大惊失色,义愤填膺。其中尤以李道宗最为恼怒,只见他猛地拍案而起,满脸涨得通红,怒发冲冠地吼叫道:“这群吐蕃小儿,竟敢如此放肆!陛下啊,微臣恳请您恩准我亲率大军奔赴吐蕃,定要为小女雪雁讨还一个公道!”
其声如洪钟,震耳欲聋,整个甘露殿都仿佛为之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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