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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一圈围满了人,有人拿着手机拍,有人去打量蒋芹的模样,不过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为,显然是在等董荟然的发号施令。
她缓和了下情绪,目不转睛地看了会眼珠滴溜溜转的蒋芹,嗯,年轻,廉价的美貌,微微刺鼻的香水。
敢情她和父母千挑万选的男人骨子里不过这样的眼光和胆色。亏她在校园里恪守本分,与异性一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礼貌距离。
真是可笑。
“是我一时糊涂,没能忍住。”男人中规中矩道了歉。
董荟然只觉无趣,余光却瞄到蒋芹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压抑近一月的火气蹭地上来,像是休眠火山的间歇性喷发,滚滚而来。
她常年健身举铁,手劲比一般的姑娘要大不少,当即扯住蒋芹的一头秀发,眼神凶狠,咬牙切齿。
啊一一
凄厉的尖叫骤然响彻房间。
董荟然带来的跟班见状立刻上手,誓要把人光溜溜地拉下床。
蒋芹被出其不意地攻击,对方人多势众,她哪里是对手,好在她拉紧了自己的被子,索性顺势裹着跌下了床。
心一狠,她往床下躲去。
左右也不算太脏。
众人没想到这么清新脱俗的避难方式,目光重新聚回了床上不知所措,拿枕头遮蔽关键部位的男人。
“荟然,磨叽什么呢。这么个玩意儿,家世平平,眼看外在没一样拔尖的,内里也是草包一个。”
“听说学校也不如荟然你的,趁着没结婚赶紧着换吧。”
“少说风凉话,先收拾那小妮子,勾引人男朋友,不是贱货是什么。”有常年的跟班相对了解他们两家的关系,又觑着董荟然阴沉的脸色,使着眼色给那俩规劝她换对象的男人。
这种多年交好的世家联姻,背后牵扯着数不清的利益往来,很难被个人意志和喜恶所动摇。
“怎么勾搭上的?”董荟然从包中摸出烟盒,娴熟无比地点上。其实毕竟是过日子的俩人,一直装模作样也怪累人,他暴露出本能的需求,自己是不是也能放飞本性了?
床下的蒋芹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一方面感叹董荟然强大的心性,一方面隐隐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抱有不该有的期待。
男人确实不擅长撒谎,将两人从加联系方式到今天的过程不掺水地叙述了遍。
董荟然听得没滋没味,陷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若有所思。
跟班颇有小聪明,先联手将床底下的蒋芹逼了出来,趁机扭捏了好几下,惹得人哇哇大叫,连脏话都飙出来了。
董荟然的好脾性从来只在长辈和平起平坐的人面前才有,如何能忍受这么个下贱胚子的脏话,尖锐的鞋头往她胸口一踢,啐了一口:“不要脸的东西,还有脸骂人?
跟班们见此完全找到了进攻目标,两个男人更是盯上了蒋芹一身白的皮肤,和被子下若隐若现的胴体,眼神闪烁不已。
不大不小的房间内顿时一片混乱和尖叫。
董荟然如何不懂那龌龊心思,扬手一挥:“拉去洗手间修理一顿。别搞出刑法上的责任。”
蒋芹被拖拽的过程中不停抓着沿路的桌腿和阻碍物,愤恨地看着床上紧张兮兮的男人:“你装什么乖巧死人,刚刚在我身上快活的劲儿去哪儿了!怂包一个!”
“塞住塞住!”有人当机立断地将地毯上揉成一团的丝袜堵进蒋芹吧啦个不停的小嘴。
男人嘴唇微动,直到洗手间的门被关住也没放出个屁来,反而把枕头抱得更紧了。
她打了个眼色给跟去的俩姑娘,又把床尾处男人的衣物递给了欲言又止,满脸小心的所谓未婚夫。
总算不用光着身子被人参观,男人心下一松,看向蒋芹的眼神颇为讨好。
“今儿你跟我坦诚相见,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董荟然对他那白斩鸡的身材一点兴趣都无,甚至有些为自己的腹肌感到可惜。
“双方家长我肯定会通知到。”董荟然眉心微折,一想起自己那在交通局的实权婆婆,愈发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惨白的男人。
是不是意味着今后不用那么做小伏低,温婉谦和了?
“荟然,我就是纯好奇。这次真的是我第一次。以后肯定…”
“肯定食髓知味。”董荟然语气冰冷地接话,又在心间权衡利弊,不断盘算。
冲动是魔鬼。
董荟然叹息地合上眼,眼下主动权在自己手上,不要妄下结论,做出情感超越理智的决定。
她目送男人落荒而逃。
“荟然姐…”小跟班目瞪口呆,就这么算了?
董荟然压下眼中的暗芒和阴狠,一派云淡风轻:“小恬说得对,先解决里头那个贱货。”
等待的过程总是百无聊赖,等她叫的餐送到房门口,浴室的折腾也告了一个段落,蒋芹满身是伤被拖了出来。
俩姑娘附耳在董荟然边上小声说了几句。
“关郁拾华什么事儿。”她漫不经心地举起刀叉,精确地分割着一块上好的黑椒牛排。
“她说是认识郁少,俩人一块乘过邮轮吃过饭。”
董荟然冷笑:“我又不是没见过郁……”一道白光瞬间勾起记忆里的花火,一张清妩姣好的脸庞从深处浮现。
和在八中被偷拍下来的背影完美匹配。
不会错的,那独特的身姿和望之不俗的天鹅颈,她在蓝度碰见过的,被郁拾华揽在身侧的女人。
多日盘桓在心上的迷惑骤然消散,她牵起一缕意味难明的笑。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偶然。
难怪那日在明府撞见她直觉不对,而对方这素不相识的反应如今想来简直是欲盖弥彰。
这位和郁拾华同音姓氏的秘书真是好样的。
为了给高醒言出气,竟仗着和程善北说得上话故意摆她一道。
关键是从头到尾,不沾半分关系,不脏半点手。
“我可听说郁拾华和那秘书和好了。”董荟然盯着脸颊被抽到开花的蒋芹,一条毒计慢慢成形。
蒋芹疼得不行,急促地倒吸着气,伸手捂着一边的脸:“对呀,要是能傍上郁拾华,我还会抢你男人,五分钟的货色。”
身侧几人听得好笑,还有忍不住扑哧笑出来的。
“好好说话。”董荟然对蒋芹可没多少耐心,毫不手软揪过她乱成杂草的一堆头发。
无视了她的哀嚎和咒骂,她面无表情道:“你知道那位喻秘书之前跟过谁吗?”
蒋芹垂眼不语。
她和喻姝无冤无仇,即便算上郁拾华的干系,也是她技不如人,勾引功夫不到家罢了。
燕京说大不大,郁拾华眼瞅着又宝贝着喻姝,蒋芹可不想没捞到钱和人,反而先树了一堆敌人。
不过得先把眼前应付过去。
蒋芹恰好在董荟然再次发飙前出了声:“我哪里知道。郁少话本就少,怎么会和我说她。”
“育树私高听说过没?”论消息灵通,董荟然可是圈子里的佼佼者。之前网上传地纷纷扬扬,有鼻子有脸的消息,她可是看得挺带劲。
尤其她有个表姐当时在鹏城读书,居然见过喻姝初中的照片。
可见从小就长得标致漂亮。
蒋芹傻愣愣地摇头。
董荟然心情渐渐平复,这会儿正色打量了她两眼,察觉到她性格里可能含有粗放和蛮干的一种生活气息。
纯粹来说,胸无点墨,没脑子的很。
她露出自以为和善的微笑,轻声细语地开始关心蒋芹的情况,果见一来一回的几句话后,蒋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言语里又带上了一贯的粗俗用词。
董荟然按着自己的节奏渐入佳境,唇边绽开一抹隐秘的笑。
*
薛慕荷的接风宴一如从前许多次,定在蓝度的皇家包厢。
喻姝被知会这个行程时,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犹豫。
这应该是离他结婚最近的青梅吧?
她跟着去是给人添堵吗?
“有事?”正低头看合同细则的郁拾华迟迟听不到她的回应,不免凝眸看她。
喻姝:“没有。”
“别多想。”郁拾华淡淡添了句。
从上星期开始,他家老太太便张罗着要请薛家父母和两位小姐来老宅吃饭。两家多年来往,又有生意上的合作,这个面子总得给,一顿饭并不能改变什么。
他已经三十出头,没人能做他的主。
说来也怪,薛慕荷之前几年虽是在国外或港城进修历练,但逢年过节是常回燕京和发小死党小聚,偏生接连两次都没见到郁拾华身边大名鼎鼎的心头好。
她又是清高傲慢的性子,怎么也拉不下脸去刻意打听,最多听几句圈里人私底下的风言风语,和一些真假难辨的传闻罢了。
以至于俩人即便在十多年前就有不浅的交集,薛慕荷仍对此深感意外,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姐,你们认识?”薛慕童好奇又狐疑。
程善北是顶爱看热闹的人,当即撂了杆子,从台球桌边走来:“我记得阿荷是在鹏城念的中学?”他饶有兴味地在两人间看来看去,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有趣。
“是育树中学,说来也巧,校名和你同音。”薛慕荷眼神沉静,短短一句话,先答程善北的话,后朝喻姝道。
喻姝:“不少人说过。”她并没有闲聊叙旧的心,眉眼平和地走到咖啡机前,自顾自地操作起来。
在座男女自小都在名利场中摸爬滚打,对人际关系都有或高或低的敏锐度,傻子都感觉得出两人间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硝烟味儿。
薛慕童眼珠转了好几圈,又是对喻姝从未在她跟前提过她姐感到古怪,又有久远的回忆被激活,原来是她!
她眼中迸发出极其强烈的光芒,激动地一把扯住她姐的手臂:“是她对吧!你和我形容过的,长得巨漂亮,成绩也好的凤凰女!”
包厢里的气氛有极为短暂的凝固,薛慕荷面上也显出许久不曾有过的难堪。
真的,她一直坚定不移地认为,这亲妹生出来就是专业拆台加搞破坏一条龙的。
“荣幸之至。”喻姝喝了口柠檬水,含笑着看向薛慕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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