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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回答:“我愿意。”
可是……
大概是因为,陆柯看向她的目光太深情了,那三个字,就像卡在了她的喉咙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司仪催促她:“新娘,快回答呀。”
温黎张了张嘴,犹豫着要不要把彩排流程继续下去。
陆柯冲她安抚地笑:“别紧张,只是彩排而已。你该说愿意,愿意嫁给我,和我共度此生。”
“我……”
“不,她不愿意。”
谁也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来打断仪式的进行。
男人奔跑着过来,因为太着急了,途中踉跄了两下,跳上舞台的时候,身形晃了晃。
“不愿意,她不会愿意。”他语无伦次地说,“她不会想要嫁给你,一定不会。”
温黎看向男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男人却先她一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你什么都不要说。”
跟着,他转向陆柯,脸色阴沉难看:“我早就和她约好了要结婚,现在不过是闹了点小矛盾,无伤大雅的事,你过来插足算怎么回事?你这么喜欢做第三者么?”
陆柯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出言不逊,相反,只是好脾气地笑,笑得挺云淡风轻的。
“霍远琛,别自欺欺人了。你我都知道,包括小黎,她一直到,你和她一开始在一起,只是为了玩玩,根本没有当真。你不把她当回事,凭什么要求她也把你当回事?她没有结婚,那就谁都有追求她的权利。我比你更有诚意,也更懂得包容,小黎为什么一定要选你呢?”
说着,还特意将霍远琛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目光挺漫不经心的。
“充其量,你的优势也就只有一张脸了。可你有的,我也有。我有的,你却不一定有。至少,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小黎。”
霍远琛深深皱紧了眉:“不是玩玩。”
“嗯?”
“我和温黎,从来就不是玩玩。我只是因为有些误会,故意装作不在乎她的样子。我在乎她极了,比你以为的要在乎得多。”
他自嘲地笑笑,“你也说了,我的优势在脸。凭我这张脸,要是想玩女人,那选择可多了。可我对其他女人都没有兴趣,除了温黎,只有温黎。我只要她,只在乎她。不管她是什么样的,有多少缺点,我只想和她在一起。”
陆柯挑眉:“就算她不能生孩子?”
霍远琛皱眉:“我要的人是她,关孩子什么事?孩子是她的,我肯定会很喜欢。要不是她的,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去喜欢别人的孩子?”
陆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说还不容易。谁知道你是真这么想,还是信口雌黄?”
“那要我赌咒发誓吗?”
陆柯摇头:“虽然是封建迷信,但是不失为一种办法。”
霍远琛当即发誓:“我这辈子但凡有一丁点背叛温黎,哪怕只是想想,也让我天打雷劈,肠穿肚烂,终身不举,一辈子穷困潦倒,死无葬身之地。”
很毒的誓言了。
就算是唯物主义者,一般也不会用这样恶毒的话来诅咒自己。
陆柯挑了挑眉:“现在你相信了吗?还有没有不放心的?”
霍远琛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陆柯这是在问温黎呢。
他忙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温黎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今天化了妆,泪水冲掉了她的粉底,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珍珠一般,格外让人心疼。
霍远琛皱眉,伸手想要去帮她擦眼泪。
温黎却侧身躲过了。
他心里一慌,以为自己又哪里惹了她生气,脱口就说:“你别和我分手。有什么不高兴的,你说,我一定改。”
这话让温黎破泣为笑:“你胡说什么呢?好像我多刁蛮不讲理似的。”
霍远琛心里没底,先把人拉住再说:“不管怎么说,你别不要我。我这辈子认定你了,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温黎一边流眼泪,一边使劲点头:“我知道呢。我没有不要你,我很感动,你看,我都感动得哭了。”
这样的话一旦说出来,就好像打破了某种禁忌似的,眼泪越发汹涌地流出来,根本止不住。
“霍远琛,你还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跟我说过这些话。你太闷骚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听了,很开心很开心。”
霍远琛愣了下,随即笑起来。
他确实不擅长讲那些甜言蜜语,要不是因为陆柯,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当着温黎的面,说那么肉麻的话。
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霍远琛,你记住,这样的话,我很喜欢听。你以后要多和我说这样的话。”
霍远琛只犹豫了一秒,便点头答应了:“好,我尽量。”
两人的旁边,站着形单影只的陆柯。
他是个旁观者,一路走来,旁观着温黎和霍远琛的分分合合。他为温黎高兴,也曾为她难过。
他曾经想要呵护她,把她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让她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
可惜的是,她从不曾对他期待过什么。
他已经向她迈出了九十九步,只等着她迈出最后那一步。
仅仅是一步之遥。
终究,还是错过了。
陆柯遗憾地看着温黎,想要将她的一切都深深刻在心的。
她的美丽,她的眼泪,她的笑容……
她就像一朵艳丽至极的花儿,此刻全盛绽放,露出最美丽的一面,美得不可方物,美得惊心动魄。
可惜,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她的目光,从来就没有停留在他身上。
正如此刻一般,他明明就站在这里,离她那么近,她只要一抬头,就能把他的失魂落魄尽收眼底。
可她看不到。
即便看到了,大概,也不会在意的。
因为她的心里,早就住进了另一个男人。一丝一毫的余地也没有留给他。
陆柯没有再做告别。
他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
手一直揣在西服兜里,那里正静静地躺着一个方型的小盒子。
他早就准备好的,想要送给她的承诺。
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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