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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家刚要下决定将甘孑带回来审问,身后忽然又传来一个急促浑厚的喊声:“不行!”
这道声音倒是怪熟悉的,但我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不过一看小叔的脸色骤变我也就琢磨出个一二三了。
我在老宅的时候并没见过白叔叔几面,加上那会儿是我为数不多见到死人的时候,余婷吊死在祠堂的场面到现在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加上云谨也是那时候过世,我是在那个过程里和白叔叔见过几面,所以影响实在不深,见了面都恍惚,更别说是现在、白叔叔不知为何开始拄拐了,我就更认不出了。
直到白叔叔一瘸一拐哼哧哼哧的走到眼前,我瞧见他身上像是匆忙翻出来、没来得及熨平整的警服上的名字,我才松了口气,确认眼前的人是白一诚白警官没错,躬了躬身打招呼:“白叔叔。”
“诶,大侄女儿。”白叔叔站定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一手搭在桌子上,拿着小叔的杯子就灌了好几口,随后将杯子重重的砸在桌上:“不能动私刑!你差那几天啊?前面的证据都交给公家了,后面的交出去又能怎样啊。”
白叔叔这么一说,小叔的脾气也噌的一声上来了,搭着我肩膀拉过去指了指我便说:“你要是知道我家时时受了什么委屈你都说不出来这种话。”
“可是受都受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给小闺女洗清嫌疑不是意气用事不是?你动私刑,万一被人知道了,你这不是引火上身么!本来好好的,受害者变成施暴者了!”白叔叔急得脸色通红道,指了指屏幕里的甘孑:“就这孩子,审完了你打算怎么办?你不怕他出去瞎说?”
“那让他闭嘴不就完了,多大点事。”小叔没所谓的说了句。
“怎么闭嘴啊?”白叔叔顿了顿,拍着自己胸脯顺气,忽然想到什么又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抬起头来:“你还要灭口不成!”
“这种王八蛋,我没把他剁碎了都便宜他。”小叔没好气的说,我也晓得小叔确实做得出这种事来。
况且若是别人,或许还要考虑思量,可就这个被五花大绑这么长时间还没被人想起来的甘孑,收拾他实在容易。
“他妈得癌的时候光治病借钱就把亲戚家借怕了,外面没人,再说他那父母,一个癌症过不了多少时候,一个也就是个工人,工地上出点什么事那再正常不过了,有什么好怕的。我要真给弄死了,你还举报我?”小叔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见着就要给裴圳下指令去了,白叔叔更是恼火,连忙将他手里的通讯器拍出去。
“傅鸣延!你犯浑是不是!我为你好,我还能害你不成!”通讯器碎裂在大厅角落的时候白叔叔举起手,拐杖都扔出去了,险些没扑通一下倒地上,亏得是哥哥及时扶住他,就这样了,白叔叔骂人的气势还是丝毫不减。
“我让你来帮忙的还是来拦着我的?还委屈‘受都受了,敢情不是你心肝你真能说出这种话!”小叔甩手到座位上坐下,桌椅板凳拉的震天响。
“你……”白叔叔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尽量稳定了脾气才静下来十分严肃道:“你非要我跟你说的那么清楚吗?”
“有什么你倒是说啊,整的这么神神秘秘干嘛。”小叔百思不得其解道。
白叔叔说了这句话我才猛地回过神来,回头看看屏幕对面因为听到白叔叔阻拦便停下行动的我家人,以及忽然没了声的高家人,我瞬间就明白了,赶忙跟着一起拦住小叔,又好声好气的给白叔叔道歉:“白叔叔,您别跟我小叔置气,都是一家子,我们肯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
话音未落我就被小叔揍了,我捂着屁股直跳脚,小叔顶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小兔崽子,你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
“诶呀小叔,一会儿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我一面使劲往大屏幕上使眼色一面急切道,哄完小叔又去给白叔叔解释:“可是白叔叔,甘孑这个人我家必须得要过来,您也知道临江这一大半的产业都在高家那边,就算要送公家,也得我家去送,不然这临江的水有多深……我真是不敢保证的。”
所谓的“水深”包括在上层贿赂,路上出事,亦或是别的什么,我想这些事情白叔叔在津海做了那么多年警察肯定比我们清楚,果然他沉默了好一阵儿,最终抬起头来示意了下后方的屏幕,而后直勾勾的盯着我道:“那好吧,把人带回来,我亲自送到警局去,这下安全了吧。”
“是,白叔叔做事我们肯定是放心的。”我会意回复。
交代完之后,我们家里一齐摘下了通讯器关掉,听不见声音了,封适之他们明白家里是什么意思,只是高家的表情就很滑稽了,只可惜这场戏谢幕的太快,我都来不及记录一下,高五爷他们便迅速恢复如常。
甘孑于是还是被我们家的人带走,之后的话没什么好谈的,这个案子我们两家都至少要有一个方向才能接着往下说,甘孑如今是唯一一个抓住的活口,有什么消息也自然要等我家审出来,这场鸿门宴就这么散了,老傅招呼我们坐下等封适之他们回来,而白叔叔大口喝了许多茶水,大脑宕机许久才想起来给老傅他们打招呼。
我趁着这个时段跟小叔打听了一下,才晓得白叔叔的腿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中弹才瘸了的,而且那个案子大抵就是冲白叔叔去的,他是我们傅家的学生,七八岁的时候就被家里资助了,因为性子实在太过直来直往的,爷爷对他留在家里做事没抱太大希望,毕业了就问他将来想做什么,这才把他送去了警校,只是没想到这一送白叔叔这么争气,摇身一变成了局里一把手。
为了避免白叔叔被贴上官商勾结的名头,爷爷便也不大跟他来往,逢年过节的才在一块吃个饭,后来爷爷过世,就只剩下小叔跟他关系最好,偶尔私聊,小叔并不大把自家里的事去为难白叔叔,白叔叔也自觉的和家里的生意撇清关系,只是没想到就这样外人还觉得有白叔叔这个存在是给我们傅家增添助益,背后就悄摸动了手。
白叔叔腿部留下永久伤残,后来就退居二线,再后来,实在承受不住巨大的落差感,干脆辞职回老家待着,被同事领导劝了好久才留了个顾问的名头,不过跟辞职也没多大区别。
白叔叔跟家里人打完招呼了,底下人把茶水和茶点上齐了,我才整了整衣服起身解释:“如果我们真把甘孑打残打死了,现在不会怎么样,但难保将来,这是握了个把柄在高家人手上。虽说高家私底下做什么事咱们家不是不清楚,比咱家多多了,但咱家也没有一个能拿出确凿的证据来,就算能拿出一点,也不是高家主事儿的亲手做的,随便拉个替罪羊到公家面前咱家也没话说。我刚才头疼脑热确实疏忽了,早该知道,高五爷根本不会让自家白白吃亏,先礼后兵,太夫人送我的那个镯子是礼,之后,也肯定要找法子拿捏我们的。”
“不怪你,谁也没想到。”老傅叹了口气,回头又给白叔叔道谢,白叔叔连忙回礼。
“应该的,怎么说我也是傅家出来的,再说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白叔叔微微躬了躬身道,思虑一番才接着说:“至于那个甘孑,我知道昨晚上真正刺杀的凶手跑了,你们要证据要得急,交给公家的话是慢一点,但屈打成招也一定是给高家把柄握,所以还是不能动手打人,如果私自想问的话,最多一天,但时间过长了公家那边还是不好交代的。”
此时小叔也冷静下来了,才叹了口气说了句:“是了,昨晚上已经报警了,这事儿一半扯在公家那儿,他们迟早也会查到甘孑的,确实不能妄动。”
“你终于清醒了?”白叔叔又好气又好笑的念叨了句,点着桌子一字一句说道:“莽!夫!笨的让人想笑嘞,都说你精明,没见你精明到哪儿去,你侄女儿不就是我侄女儿?我能不心疼?”
“是你刚刚说的话实在太混蛋了好吗?”小叔蛮不服气的说了句,不过撇撇嘴还是把重心放在正事上:“放心吧,不打他,一天之内我能问出来。你想办法弄清楚逃跑那个凶手吧,听封适之他们说,那人出门就没影儿了,跑了一天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混点高家能信么。”白叔叔没好气道,不急着回答小叔的问题又回头看向我:“大侄女儿,我还是不太放心你小叔,但叔信你,你可得替叔叔拦着点你小叔,他要是犯浑你就告诉我,我一拳头给他打晕了!”
“拦着呢拦着呢……”我一面说一面拉住小叔的胳膊,很快又被制裁了,我坐着小叔打不着我屁股,果断伸手弹了我个脑瓜崩。
说话的功夫封适之他们也回来了,甘孑应该是被撂到门外了,外头尽是“唔唔”的叫声,我趁着老傅和白叔叔商量抓凶手的时段又偷偷溜到封适之身后去,跟他讲明情况着急上火:“白叔叔说了,外面那个不让打,一根手指头都不让动,那怎么审啊?还只有一天时间,你有什么办法吗?”
封适之没来得及回答,清云哥就回头捏了捏我的脸云淡风轻道:“放心吧,办法有的是,不打才折磨人呢,我们回来路上都想好了。”
“真的啊?”我有些惊讶,顺便探头往外看了看,但又被封适之拉回来。
“没事,甘孑的话好问,就差那个跑了的了,高家那边我们走的时候都交涉好了,姑爷说他最近几天和高董搬去庄园住,落霖笙烟那个房子留下给咱家查案,不会有人进去的,所有证据都留着,白叔叔这边呢?准备好了没有,这种事还是越早去越好的。”
“这边都说通了,白叔叔随时可以过去。”我一面回应一面扒开清云哥捏我的手,回头看看身后一阵热闹,大概是“血脉意识觉醒”,白叔叔整了整衣服,叫人把拐杖捡回来就要走,我家老傅心里也急,自然没有把人留下来吃个饭的理由,简单收拾一通,二叔小叔留下守家,剩下人都赶忙跟在老傅身后一起出发去高家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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