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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没抽两口呢就被忽然出现的阮文素夺走了,还险些烫到他一根手指,傅鸣瀛见了阮文素这样子也就什么都明白了,果然,侯文斌的妻管严是侯家祖上就传下来的,什么兄弟情义秘密行动,在阮文素面前都藏不了一点。
阮文素带着些愠怒,倒也没急着发作,想必也是同为人父母、多少是能共情的,便只是压着声音说了句:“早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抽烟别抽烟,你不顾自己的身体,总也要顾着你那宝贝闺女,一身的烟味,二手烟闻多了得癌的几率很大你知不知道。”
傅鸣瀛没来得及回复,立刻就被开了屏孔雀似的侯文斌抢了先,猛一大跳拉住阮文素的手臂:“就是!老婆,你看我就从来没这臭毛病,我多心疼你和儿子啊,不像这老匹夫!你闻闻我身上香不香……”
“你喝的烂醉的时候怎么没有想想,儿子每次去酒局上把你拖回来的时候有多丢脸?一波一波的往儿子身上吐,亏得是儿子像了我,当了医生,牢记希波克拉底誓词,否则,他早把你扔大街上了。”阮文素回头十分嫌弃的说了句。
侯文斌心虚的低下头,不过并不代表他就服气了,只是躲到一个媳妇听不见的地方嘟嘟囔囔又说了句:“嘿,我儿子才舍不得呢,好歹是我亲骨肉……”
“你们两口子啊,这辈子是吵不完了。”傅鸣瀛无奈的瞧着这场闹剧,倒也不免羡慕,不管人家夫妻两个再怎么不和,到了紧要关头都有个商量的人在,他原本也有的,只可惜,马上还是要失去了。
即使她现在还在,他也不敢轻易去看她。
“谁吵啦,我在仔细倾听我老婆的训诫,你别血口喷人哦!”侯文斌听着连忙反驳,随后赌气似的坐到了老傅身边的沙发上,觉得还不够近又挪了挪,整个人都快贴到人家身上去了,有意无意的拨弄了一番自己新搞的发型,心里暗暗便想:傅鸣瀛年轻前再好看现在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自己虽然不及他,可到底还是年轻了几岁,难道还会比不上吗?
老侯真的就差搞个孔雀尾巴插自己后头了,然而阮文素此刻的注意力完全移不到他身上,满心里只是些怨怼之意,她没好气的搬了个凳子坐下了,双手抱胸哼了一声道:“我跟你俩说,时时那个事儿,这种事情以后要是再瞒我我以后真翻脸了!”
“翻,跟他翻,这个是你的。”傅鸣瀛毫不犹豫的把侯文斌推了出去,随后又想点支烟,不过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你个没义气的,我还不是为了你?”侯文斌满脸鄙视的撇了撇嘴,话题回到正轨,他旋即又添了许多抱怨,放下手里的沙发垫子就忙不迭的念叨起来:“你说你也是,早把闺女嫁到我家来,有我给你看着,能出什么事儿嘛,就高琅越那个,你从她身上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啊?还不长教训,她儿子能是个省心的?要是时时给了我家,一是肯定不会有公婆媳矛盾,二是我儿子那绝对我家家族传统妻管严呐,那不得被你闺女治的服服帖帖的?还是独生子,将来家产什么的争都不用争,全是你闺女的!有什么不好的嘛,你倒好,不跟我结亲家,反而跑到高家去,我看你啊,受了这么多的气,寿命都够少两年的!”
“那有什么办法,我要保我闺女平安富贵一生,总得给她找一个顶天的婚事吧,我现在还在呢,能多替她顶几年,高琅越的把柄我手上也是有的,她翻不出花来,主要我也是看着辛辞那孩子满意、总也得我闺女喜欢才行啊。”傅鸣瀛无奈的叹了口气。
此话一出侯文斌自然是更不服气了,两手一叉腰十分不满道:“你这意思是我儿子不好喽?”
“不是不好,是你儿子太呆了!”傅鸣瀛了当的抛出一句,转头更加头疼:“也不知道到底是像了谁,你说你们两口子也都不是傻乎乎的人,这么偏就生出这么个傻里傻气的孩子,八百个心眼全是实心的,加起来没我闺女脚指头大,能护住个啥……”
“什么呆,那是我儿子良好品德,那叫天真无邪。”侯文斌一字一顿道,回过头又朝媳妇撒娇,媳妇不管又忿忿回头,想了一阵儿才不服气道:“我说老傅,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我寻思着你家那个也没什么动静啊,之前那几次就不能是意外嘛,他年纪是比你小点,但也是五十岁的人了,年纪大了有点儿失误也正常啊,再说了,他这辈子基本都是从你手底下长大的,记你的好,他就不忍心动手了,不记你的好,难道你手上就没有能扳倒他的东西吗?”
“有是有,可你也说了,五十年了。”傅鸣瀛无奈的笑笑,将没有点燃的烟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又叹了口气:“你每天这么折腾我,在我闺女面前说我坏话、给我找不痛快,我都没把你怎样,那是我亲弟弟,我能下手吗?”
很显然是嘲笑的意思,侯文斌眯了眯眼脑袋一昂:“好,跟我感情不深是吧?哦那你以后有什么事儿别找我!”
“诶别别别,我错了,给你道个歉还不成嘛,昂老侯。”傅鸣瀛当孩子似的上去哄着,老侯这才稍稍回心转意,但还傲娇着不肯低头,这么多年了都是一个样子,傅鸣瀛知道他没事了,回过头又开始感叹起自己来:“念我的好,其实我不指望,能别伤害我的孩子我就知足了,说是我带大的,实际上他比我也就小两岁,鸣延可以说我是长兄如父的养着,可他不一样,我知道,他从小就有成算,聪明,踏实,肯干,唯独输在一个出身上了,我是恨过他,可后来也就那样了,谁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呢?谁想当私生子呢。老侯,咱俩出身都没什么问题,又怎么会明白他从小是受着怎样的指指点点长大的,其实我反倒心疼他,受了那么多罪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任劳任怨的,可实际上当初犯错的,难道不是滥情的老爷子和虚伪的许肃宁嘛,跟他有什么关系。”
“啧,别人圣母你圣父啊?心疼起私生子来了,怎么?非要他把你搞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你才觉得他是真的有错啊?私生子出生就是原罪,他受人嫌恶,回去怨他爹娘去!来恨你一个原配生的、还是从未害过他的哥哥,世上哪来这么大脸的人啊——再说了,我瞧着你家老二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侯文斌说着,拿起桌上的苹果狠狠咬了一口,还好还好,自己家里没这毛病,也亏得是自己当初下手快,老娘年纪轻轻走了以后就赶着在二娘进门以前往她饭食里悄悄加了点商陆,人不知不觉的就没了,否则,只怕是真要被心眼儿跟马蜂窝似的多的二娘和她肚里五个月大的孩子磋磨几年了,这也是他一辈子没继承祖辈手艺做医生的原因了……
希波克拉底誓词那玩意儿太神圣,他背了也心虚,不敢起誓的。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傅鸣瀛幽幽的叹了口气,将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办公室里的气氛实在太憋闷了,便向侯家两口子告别出门透风了。
只可惜,他今夜注定是无法真正静下心去体会夏夜的微风了,郑琳佯同他心有灵犀,此刻也恰好想出门转转,这不,刚倚在门口,迎面就撞见了,近一年没见了,再相见的时候竟有些恍惚,只可惜,就算看见了,也不能靠近的。
傅鸣瀛的胸口有些起伏,止不住的就想上前了,邵勤见状连忙一把拉住,警惕的摇了摇头。
“老二的人今晚大多去对付高家了,我就想、就想看看她……”老泪盈转在眼眶,本该是最简单的愿望,这些年也成了奢望。
他和郑琳佯本可以安安生生过一辈子的,哪怕天天吵架意见不合,从来没人想过要离婚啊,如今半截入土了却要体会生离死别的痛楚。
“师父,二爷的人再少现在也还有在医院守着的!您都躲了这么多年了,不能就此功亏一篑了呀!改天咱再来成吗?”邵勤没多少时候便已经冒了一脑袋的汗,过堂风一吹,浑身都同浸了冰水似的。
“可我就想看看她,走近点看看就可以……”年过半百的人老泪纵横,其实他一辈子也就想过个安宁而已,只可怜看似最平常的愿望到他这里也只能是奢求了。
“师娘已经这样了,付出了这么多才换来今天您和二爷相安无事的局面,您现在要是过去师娘不仅不能恢复如前她将来也白死了!”邵勤压低了声音吼道,向四周看看,好在暂时是没招来人的,不敢掉以轻心,连忙又叫身后两个兄弟去走廊口守着。
郑琳佯瞧了这么半天也明了了,哭着笑着便劝慰:“走吧,走吧……”
早知道是永世不能相见的定数,她也早就不盼着了,只求哪天,还能撑起这副没二两重的病骨头,还能看他俩的闺女一眼就什么都足够了,他们俩这前半辈子没能做好父母,就想晚年能为闺女做点儿什么,死了也无所谓,多少能弥补就足够了。
于是最终二人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散。
邵勤微微躬身后拉着傅鸣瀛走远了,身后,纪槟上前扶着郑琳佯,仰头看向窗外遥遥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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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情景,还一直打电话过来,我被人发现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还是你不想活了,死也要拉我下水啊。”
林默念抱着一个奶白色的兔子玩偶踮着脚尖悄悄凑近了楼梯间的铁门,废了好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推开一点,从缝隙里望进去,自己那向来温文尔雅的哥哥不晓得是受了什么人的气,十分恼怒呼天呵地、神色十分恐怖不说,嘴里还总是说些生呀死啊的。
要知道,因为自己一直生病,家里便一直很忌讳生死这样的话题的,不吉利,哥哥原本是最遵守的一个。
然而江以南忙着生气,左一圈又右一圈的转着,终究是没什么心思防备这个忽然到来的妹妹了,尤其是听见威廉的嘲弄之后更是怒火中烧,指着手机便大骂:“糟老头子你有毛病啊,看着我发火你很高兴,那你干脆别让我来冒险了,就把我留公司,我天天生气给你看!我本来没心脏病的人都快被你气出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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