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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兰兰马上初二了,松娃初中面临毕业。孩子们上学需要钱,每个星期住校需要生活费。
那时候上初中是自己带饭盒蒸米饭,兰兰和松娃都是带点米去学校蒸饭。菜都是红梅做的,因为凯文不去挣钱,家里仅仅靠红梅种点庄稼搞点养殖赚点钱根本不够花。
每个星期天下午,红梅就会为孩子们炒点能吃一星期的菜。只有收的农家干咸菜才能存放一个星期,为了能让孩子们吃好,每到冬天红梅就会收很多干菜。
比如在豆角丰收的季节,红梅就会将豆角晒干做成干豆角腌上一坛子备来平时吃。可别小看这干豆角吃的时候,放点干辣椒炒出来比肉还美味很是下饭。每次城里的亲戚来了都总是叫红梅炒盘干豆角,吃起来赞不绝口走的时候还不忘装一些走。
在红薯收获的季节,红梅又会收一些红薯丝给它晒干了腌上一坛子。想吃的时候随时可以炒上一盘,也是非常可口的。
到了萝卜收获的季节,那就是收干萝卜丝了。这干萝卜丝吃起来就更方便了,想吃的时候根本不用炒,直接抓一把放到碗里放点红油辣椒再放一些醋上一拌就可以享用了,想想都好吃极了。
娃娃菜收获的季节就可以做大头菜了,这大头菜想必很多人都吃过比涪陵榨菜还好吃。红梅收干咸菜的手艺可以说真的是一个字绝,样样都堪比肉好吃。
所以虽然日子很苦,可红梅总是想着法的让它变甜,可就是这么好的媳妇凯文成天拳脚相加,一点不知道珍惜
红梅在家每顿饭都是端到凯文手里,这是最让两个娃厌恶的事。松娃和兰兰一直不能理解母亲的做法,觉得父亲一身的臭毛病都是母亲给惯的。
越是没本事的男人越大男子主义,凯文就属于这一类。觉得红梅是女人就该干家务,带孩子,自己是男人就不能洗衣做饭,不能带孩子,连盛饭这种事都必须得红梅做。
在家里凯文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对的,只要红梅还嘴就要挨打。所以对于孩子们来说非常讨厌这个爸爸,村里面的人也只买红梅的面子。
因为他们觉得凯文现在就是一个赌徒,成天好吃懒做,还动不动就打老婆简直就不是个人。
由于母亲死了,没人可以约束他了,凯文其实是个孝子,但是这种孝顺只是针对他的妈妈而己。对于父亲刘习之凯文是没有对母亲的那种感情,所以母亲死后没有谁的话能让他听进去。
红梅现在成了一家的顶梁柱,吃喝拉撒所有开支全靠红梅一个人。公公刘习之现在跟着儿子家,因为婆婆不在了,也不能再分家了。
但是照顾老人和孩子的重担却全落在了红梅一个人的肩上。凯文不管有没有钱成天都泡在麻将馆,有钱了来两把,没钱了站在那看别人打也决不会回家帮老婆干活的,只有农忙的时候才会带家里干活。
这村里有一些人也很坏,明知红梅命苦遇上了这个赌博,却偏偏总是一见凯文就叫去赌博。
红梅经常去麻将馆骂人,但是这没有用。当家里实在是没有钱的时候,红梅只有回娘家找母亲借。
有时候,母亲要是没有钱的时候,几乎都是找妹妹小梅借的。一个没有男人支撑的家庭,女人会相当的累。红梅常常一个人的时候很想死了算了,但一想到孩子们又立刻停止了这个念头。
兰兰经常一个人跑到奶奶坟头去发呆,把家里发生的事都会一一说给奶奶听。
兰兰希望奶奶去梦里教训一下爸爸,生活在这种家庭里的孩子也很可怜。
两个娃现在已无心学习,松娃马上就要毕业了。因为家庭的变故,两个娃的学习都下降了。
兰兰的老师都亲自跑到兰兰家去家访了,老师也找凯文谈话了。老师告诉他们希望不要因为大人的一些事影响了孩子的前途。
松娃的班主任老师也找红梅说,松娃有三种选择,中师、中专、高中。老师的建议是让松娃考体师,走艺考生更稳一些。松娃体育特别好,那会只要有特长都可以加分,中专不太好考,高中考大学时间更长而且不一定百分之百能考上大学。
红梅心里是最难的,两个娃学习都好。两个都想供,却一个都供不了。无论谁考上对于这个家庭来说都供不了。
因为凯文现在就不想供孩子们上学,为这事经常和红梅吵架。骂孩子们读书浪费钱,还不如早点出去打工挣钱给他花。
红梅心如刀绞,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是块读书的料,却有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而别人的孩子学习没有自己的娃好,却有个好父亲铺垫美好的前程。
村里赵小芝的儿子是松娃的同学,虽然学习差但是人家父亲能挣钱,即便是升不了学,人家父亲会为孩子考虑别的出路。
熊英的儿子也是松娃的同学,熊英的女儿和兰兰是同学。可是人家熊英有个好老公,熊英的老公以前是村里民兵连长。后来小叔子将她老公弄到上海大公司里去上班去了,人家老公可是脚踏实地的干,挣的每一分钱都交给老婆。
熊英的儿子见见本来小学和松娃是同学,小学毕业以后人家将儿子弄到了镇上的重点中学上学去了。而松娃本来学习比见见好却留在了乡村中学上。以至于从起点上就输了,错在谁呀,错在没有一个好爸爸呗!
凯文从来不为孩子们的未来作打算,只管自己舒服就行。兰兰非常羡慕村里的小朋友们有个不吵架的爸妈。
兰兰和松娃心里都明白自己的家境,松娃告诉妹妹我们俩无论谁考上妈妈都供不了,连学费都拿不出来更别说生活费了。
松娃对妹妹说道:“妹妹,其实哥哥心里很难过,我真的很想好好读书,但是爸爸不管我们,家里只靠妈妈挣那点钱根本不够,而且爸爸还经常问妈妈要钱赌博,不给妈妈就要挨打,真的好可怜。
兰兰也说道妈妈确实好可怜,我都不想上学了,我不想妈妈因为我们而被爸爸欺负!”
松娃对妹妹说道:“妹妹,你太小了,不读书你干啥?出去打工也打不了,你好好读吧,哥哥毕业了不上了算了,我去打工供你上。”
兰兰对哥哥说道你是男孩不上学怎么行,还是等我毕业了去打工供你上吧。”
说完兄妹俩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正是在这种家庭环境下,两个娃学习都下降了。孩子们心理压力太大了,对这个家看不到希望。
刘习之跟着儿子一家,红梅只让公公在家帮忙做做饭。人上了年纪了,地里的重活也干不了。
文君的离开,对老爷子打击很大,身体一下大不如从前了。现在走路都需要拐杖帮忙,刘习之以前从悬崖上摔过一次,而且伤的很重。
那是在兰兰上二年级的时候,正好是春天农忙的时候。爷爷和奶奶去后坡上的地里栽油菜,那天张家老太太也正好在后坡上放牛。
刘习之到了油菜地里拔了一背篓油菜苗,然后背着油菜准备去山上另一块地里去栽。在经过凯文开荒的石窟地的时候遇上了张老太太家的牛,当时牛可能发疯了一见刘习之便疯狂的奔了过来,用牛角顶老爷子。
牛发起疯来,人是控制不了的。最终刘习之被牛撞下了几十米高的悬崖下,摔成了重伤。
送到医院抢救了好几天才被救过来,最后落了一身残疾,出院以后刘习之的背就再也直不起来了有一点弯曲。
但是尽管受了这么重的伤,恢复了以后依然还是要干农活的。为了这个事曾经和张家打了好几年官司要求赔偿,但张家也穷得不得了没有赔几个钱。
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如今老伴的去世让本就不怎么好的刘习之状况越来越差。看着儿子不争气,老人也很伤心,但又无能为力。
红梅叫老爷子多走动走动,活动一下筋骨,这个家庭是负担不起病人的。
但是好景不长,刘习之最终还是瘫痪了。一瞬间,红梅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家里肯定是没有钱为公公治病的,可怜的老人亲生儿女又不管,只有红梅这个儿媳在跟前端屎端尿侍候着。
青云明知道父亲瘫痪了,很少回家探望。从来没有为父亲洗过一件衣服,喂过一次饭。凯文就更不用说了,整日泡到麻将馆对父亲不闻不问。
松娃在毕业考试的时候最终还是没有考上中师,而熊英的儿子却考上了。松娃在家里关了好几天不出门,儿子心里难过红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老师找到松娃家里告诉红梅可以让孩子复读考上中师没问题,要么就是直接上高中。老师告诉红梅松娃学习下降没考上和家里有很大关系,孩子心理负担太重了心思都无法放到学习上。
红梅问松娃想不想复读,松娃深深的知道这个家根本承受不起自己复读。瘫痪在床的爷爷,漠不关心家的父亲和无能为力的母亲,松娃最终拒绝了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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