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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时而放马狂奔,时而缓步而行。走走停停的,一路倒也没有什么事发生,历时三天,终于远远地看到了涿县城门。
进城后,循人指引,见一破落泥砖房,占地虽广,远望屋顶,却见破瓦穿孔,不胜萧瑟。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入门休问荣枯事,且看容颜便得知。此理自古皆然,林俊自然心知肚明。心想:看起来这卢植也混得不咋嘀嘛,复又一想,自己只是上门拜师。且不管那么多啦。
林俊至卢植居所,整衣上前,叩响柴门三声,俄而门开一线,一小童头探出门缝,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林俊,奶声奶气地问道:“你是谁啊?”
林俊心中一喜,见这小童聪明伶俐,不免亲近,上前摸了摸他的头。不料小童却很不爽地甩甩头,然后鼓起腮帮子,气冲冲地道:“你干嘛?”
林俊愕然,正欲开口,忽闻一苍老声音传来:“少公子,慢点,休得无礼。”随即一老者出现在小童身后。
小童见老者来了,如同看见了救星,连忙躲在老者身后,并用手指着林俊告状道:“忠伯,他欺负我。”
林俊摸了摸鼻子,好你伶牙俐齿的小毛孩,我怎么欺负你了。
忠伯对小童溺爱地一笑,然后将门大开,站出来,行了个礼道:“公子,请问为何来访,可有名刺?”
林俊上前几步,然后将手中的信笺递上,并道:“麻烦通告卢先生一声,就说故人左慈之徒林俊来访。”
忠伯听了林俊的话,恭敬地行礼道:“请公子稍等。”说罢,请林俊进了院落,将门一关,起身通知卢植去了。
见忠伯走了,林俊借此机会打量了一下院落周围。只见门口的左侧放着一个兵器架,上面放着几把清一式的长兵器。刀,枪,矛,?。但定睛细瞧时,才发现,这些武器上都已经全是斑斑锈迹。武器后面的土墙上则挂着一个大斗笠,一件大蓑衣,蓑衣上还有一张?了弦的大弓,大弓边上挂着五张小了一号的弓与放满了箭的箭壶。再仔细一点,不难发现这些弓与箭都已经有了一些年份。门口的右边墙上则挂着五个箭垛。也是早已被箭身得坑坑洼洼。林俊心里暗笑,看起来这位卢老师的日子是真的过得紧紧绷绷啊。
此时,那小童也不怕生,凑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卢毓。”
林俊笑了笑答道:“我叫林俊,不过你也可以叫我林辰逸。”
“为什么啊?”
“这是因为……”
正此时,一声洪钟般的声音传来,“来人可是林贤侄?。”伴着那洪钟般的笑声,一个身长八尺二寸(约为后世一米八八),面容坚毅,风度非凡的中年人踏步而来。只见此人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袍,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绿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根根翠竹,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在腰间,这本身素色的长袍被洗得发白,腰带的颜色也是略显灰。国字脸,朱胆鼻,山根高耸,下颌一络黑须,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凌厉。
“愚侄林俊,拜见卢叔叔。”林俊上前大礼参拜。
“贤侄快快请起。”声到人到,林俊只觉得手腕一紧,身体一轻,整个人便站了起来。
“你的来意我已知晓。左仙长教了你刀马骑射,却是叫你来随我学孔孟之道。这样安排甚妙。甚妙啊。哈哈哈。左仙长最近近况如何?不知贤侄都跟左仙长学了哪般武艺呢?”
“说来惭愧,愚侄也只是跟着师傅学了枪法,只得其一鳞半爪。”“贤侄过谦了,不知道能否在此演练一番?”卢植看了看林俊的手中的长枪。
“遵命。”林俊紧了紧手中的长枪。“献丑了。”朝着卢植一抱拳,把手中的长枪一摆,练起了龙吟枪谱。事毕站定,朝着卢植又施一礼,“请卢叔父点拨一二。”
只见卢植哈哈大笑:“哈哈哈,贤侄这手枪法早已是登堂入室,炉火纯青。不知可曾习得马上功夫?”
一句话问得林俊心里发虚,不禁暗道:哪来的马上功夫,自已骑马也只是前两天才勉强能骑。只好老老实实回话:“禀叔父,侄儿从小跟随师父在山林中采药行医,习武。甚少接触到战马,是以,没有练过马上功夫。
“哈哈哈,无妨无妨,如此才合理,不然的话,你什么都会,什么都懂,那你来拜师,叫我教你什么?”卢植自顾自话,“对了,贤侄可曾取字?”
“禀叔父,师父曾言此次一别,不知何时相见,无法给弟子举行冠礼,是以分别时取字辰逸。”
“林俊,林辰逸。不错,如初升之阳,此生安逸。不知可曾启蒙?”卢植问道。
一句话问得林俊大汗,暗想: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启蒙?但又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启蒙又读什么书呢?只好说道:“不知启蒙要读什么书呢?”
卢植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林俊:“《仓颉》,《急就章》可曾读过?”
林俊心想:我听都没听过。怎能说读过。只好老实说道:“不曾。”
“也罢,你且跟忠伯去东厢房住下,明日行拜师之礼。”卢植吩咐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林俊跟着忠伯到了东厢房,随手放下随身包裹。问了一声,“忠伯,卢叔叔叫我明天行拜师之礼,不知道我要作何准备?”
“林公子不知道?”忠伯表示很诧异,一脸不解地看着林俊。林俊也糊里糊涂地看着忠伯。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忠伯率先反应过来了。看样子,这年轻人的确不知道。只好又问了一句:“不知道林公子可曾带了拜师六礼?”
林俊还是一脸不解,“这还要六礼?有银两不就可以了吗?”可此言刚一出口,却听得忠伯一声大喝:“竖子无礼,拜师乃何等大事,竟敢用此等俗物污之。哼。”说完右手一摆,将要拂袖而去。
这一声大喝,可把林俊吓了一大跳,看到忠伯将要离去,忽又想到以前看刘备的故事,最是看重名望。自己拿着金钱至上的那一套来估计是行不通了。连连拉住忠伯赔不是。“忠伯息怒,忠伯息怒,小侄从小在山野长大,不懂礼数,你且看在小侄千里拜师之心恳切。原谅则个。”
“哼,你原来不是拜了老仙长左慈为师吗?你且对我说说你是怎样拜的?”忠伯怒气冲冲。
“哦,就是三跪几叩啊,然后我就捧了杯茶给他喝,他训诫我一番之后就让我叫师傅了。”林俊想了想道。
这一下到忠伯傻眼了,看着林俊,“就这样?没有其他人了?也没其它事了?”
“哪有其它人,观里就我们两个,我本就是师傅收养的孩子。”
忠伯看了看林俊,又看了看林俊的包裹,看着林俊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明白了,你且随我来。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忠伯火气小了不少,“哦,带上你喜欢的银两。”林俊把手中的长枪靠在门角,在包裹上摸了摸,然后随着忠伯到了外面。
原来,所谓六礼是指六样东西,分别是: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圆,腊肉。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心苦,寓意为苦心教育;红豆,寓意为红运高照;枣子,寓意为早早高中;桂圆,寓意为功得圆满;腊肉条则是表达弟子心意。林俊一边听着忠伯给他讲的话,一边东奔西走地采购,两人在城里逛了一会便把东西齐备。然后回了卢府。可两人不知道的是,就在卢府府门关紧之后,卢府门口的小巷子走出一人,看了看卢府门口,“拜师,哼哼,那就是有钱啦。”说完一转身消失在小巷之中。
次日,林俊一早便被被忠伯带到一大厅内。林俊抬眼一看,只见大厅正堂之上挂着一张孔子的画像。画像下方放着一张太师椅,太师椅下首左右两两边分别摆放着一张没有扶手的椅子。大厅中间则摆放着香案与鲜果祭品。自己身边则站着几个卢府的家人,有人手捧着水盆在一边等着。
“吉时已到,拜师礼将启。”只听得忠伯在上首大声叫道。一时间,整个大厅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忠伯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趋,行盥洗礼。”林俊赶紧上前,一旁捧着水盆的家人早已把水端上来让其洗手。刚刚洗完,忠伯的声音又响起:“正衣冠。”林俊赶紧把手从头到衣摆地抚了抚,心想:这古人真麻烦,想我们哪有这么多的规矩。
“拜至圣先师。”林俊亦步亦趋地走上上厅,对着孔子的画像行九叩之礼。事毕,躬身退至一旁。
“请证师人入座,请先生入座。”忠伯声音刚落,只见从厅后堂走出在人,卢植满面春风走在前面,另外两个员外打扮的人紧跟其后。卢植走到正厅前的太师椅提袍坐下,朝两人一摆手作了个“请坐。”的手势。两人均已坐下。
“献........”忠伯的声音拖得老长,旁边早有卢府的家人把准备好的束修之礼捧给林俊,林俊接过来,行至卢植前跪下,“俊欲与先生求教学业,特来贽见。”递上束修之礼。
卢植起身作势相扶:“参也不德,请公子无辱。”
“拜......”忠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林俊又恭恭敬敬地给卢植磕了九个头。
“训诫,请诫尺......”有人递来诫尺,林俊接过双手举高递至卢植。
“今有子弟,姓林名俊,表字辰逸,入吾草庐,束发修学,修身以正。上告九霄,禀晓众圣,下启沧溟,通喻三界,诸君见证,师者卢植,以德传道,授业解惑,以身作教,耳提面命。学子辰逸,守礼敬君,学当以博,勤奋修身,温而习之,苦练以恒,,惑而解之,实践谦让,重道尊师,锦绣天成,戌余汉土,护吾边庭......”卢植手持诫尺嘴里念念有词,林俊听了半天,卢植终于停止了训词。赶紧应了声:“弟子谨遵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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