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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年的上元与往常年大有不同。
学堂的院监和老夫子年纪大了,便将这些事情都交给姜安他们几个小的来办。
从一早的上元文人学子游街,再到几国学子淞沪别院比试一事全都由他们经手处理。
文试时,崇州学堂的学子往二楼瞧了眼。
二楼正中间坐着南商的东道主—镇国王爷,隔着一道屏风坐着的是新任漠北王。
好歹是一国的王,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再之后各国使者依次坐下…
姜寂臣的左手边坐着的便是姜安他们几个。
四五把椅子摆着,少年郎个个剑眉星目,生得好看。
正中间的小姑娘一身华服,墨发高高束起,一举一动透着飒爽果敢,更是漂亮的不似凡人。
一楼的学子们挺直脊背,眼中燃起火苗…
来时夫子说了,不指望他们能超过前几年的传奇,只要场面不太难看就行!
少年人嘛,心气高。
夫子越是这般说,他们心中越是憋着一口气。
所以方才进场时一个个昂首挺胸,像极了要掐架的大公鸡!
不一样的角度,风景自然也不一样…
霍长明坐在椅子上也不安分,兴奋的很。
他伸头去瞧下面坐着的学子们,打趣道:“瞧瞧他们一个个的,像是要上战场~”
“别说,坐在这儿感觉就是不一样哈!”
李星桑瞥他一眼,“出息!”
转头,他便和祈善渊交流起今年来的这些学子。
至于小姑娘嘛…
因为要组织一早的游街事宜,今年上元她起的更是早。
别看此刻人还在这儿,其实‘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妹妹?”
“妹妹!”
“嗯!”
姜安打了个激灵,圆眼睁得大大的,含糊不清的辩解,“我没睡觉…”
霍长明:“哎呀,我问的不是这个!”
“你说咱们今年还会赢吗?”
小姑娘撑起精神来,手还不放心的擦了擦嘴角。
“渊渊同我说,这一届学子中有几个是很不错的…”
“其他几国中漠北是马背上长大的,不足为惧;南昭和殇国是附属小国,南昭人善巫蛊,文人还是少了些;至于殇国,南商于其恩情大了去,决计不会与咱们争甲首;瞧着也就东离难搞了些。”
况且这几年她姜安的名号也不是白打出来的。
光是她这个名字,就已经拦下了一半的学子…
霍长明眉毛皱的紧,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反正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作一句,“妹妹说得对!”
他妹妹说什么都是对的!
“铛”的一声,楼阁骤然安静,这代表着文试正式开始。
今年的考题是祈善渊和李星桑二人主力,选好了之后送到夫子和院监那处,又筛掉一部分过难的题。
可就是这样,文试的题在学子们眼中依旧是难的紧!
瞧瞧,瞧瞧~
这头发都薅断了好几根!
“啧啧~”
姜安打了个哈欠,“渊渊和星桑是真狠啊!”
她旁边,霍长明急得抓耳挠腮。
他抓住星桑衣袍一个角角,满脸愁容,“星桑啊~”
嚯,这沧桑的语气…
只见他茫然抬头,“为什么这楼下说的问题拆开来,每一个字我都认识,合起来我咋就听不懂了呢?”
李星桑嘴角一抽,“没事~”
你听不懂才正常。
你要是都能听懂,那这题出的就太没有水平了!
霍长明不信,“真的?”
总觉得你好像在拿脸骂人。
最开始的时候,霍小少爷还觉得坐在这二楼很不错,是不一样的感觉。
到了中场过半时,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一双眼睛飘忽着,总想溜出去。
又熬了一两个时辰,文试总算是结束…
南商与东离的分数逼近,最后关键的一次获胜全是靠其中一位学子吼出来的。
两国学子为一考题,差点没打起来。
姜安在二楼瞅的一清二楚,有人都脱鞋了!
“哎呀,天啊…”
霍长明瘫在椅子上,困得眼冒金星,“总算是结束了!”
下午的武场上,没有了姜安和霍长明这俩堪称妖怪的货,漠北人又重新找回了自信。
最后以六局胜,三局败的分数拿到甲首。
全程,霍长明看的那是直摇头。
还和小姑娘商量,要不要把这些学子都弄到军营里待一阵…
读圣贤书是为考取功名报效国家,那前提得是有一副好身体啊!
小少爷满嘴的道理,他说:“人活七十载,便能在位谋事五十余载;若是没有强健的体魄,四十、五十余载便过世,那岂不是少为国家奋斗二十年!”
这话说的…
小姑娘默默离她哥远了又远。
她跟她爹悄咪咪讲,“安安瞧见了好大一个饼!”
姜寂臣不明所以,“何来的饼?”
他怎么没有看见?
姜安咂巴咂巴嘴,她哥画的饼呗!
就连胡晏都给霍长明竖起根大拇指。
“不愧是霍夫人的儿子。”
“你这头脑不该做将军,合该做生意!”
稳赚不赔!
这几句话说的霍长明呵呵直乐,“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天赋。”
李星桑扶额,傻孩子,还真以为是夸你呢!?
黄昏时分,火红的云映照在雪上,像是身处梦幻之中…
各国使者同王爷拜别后,回了驿站休憩。
毕竟夜里还要来街上看灯…
小姑娘一蹦一跳的往回走,也在期待着夜里游玩。
“王爷…”
一名侍卫走近。
姜寂臣看着渐远的闺女,冷声道:“说。”
“京都那边来了四波人,趁着王爷和小姐今日都不在府,冲了几波,都被属下拦下。”
“留活口了吗?”
“留了…”
“孙管家带人去审,是谢家和宫中派来的。”
“还有一波是谢家买的江湖人…”
他招来观砚,“带着本王的令牌,再去军中调一队人来王府。”
“吩咐城门的将领,严查!”
“是!”
不过才月余,这就受不了了?
姜寂臣缓着步子往前走,眸色幽深。
当日夜里,镇国王府中有一人端着个木盒自后门而出…
一月后的京都谢府便收到了他家大公子的血衣。
听说,丞相夫人吓得当场晕厥过去,就连丞相也被气不轻。
整个谢府,人仰马翻。
“公子…”
云毅一脸愁容,“这都是老爷给你送来的第十封信了。”
谢云山喝着温酒,不甚在意,“放一边儿就行。”
“您真不看?”
“嗤…”
小将军不屑,“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过问兄长…”
他在北地多年,也不见他们担忧一下。
怎么,担心镇国王府会为难姓谢的兄长,就不担心他当年孤身一人来北地会不会被王爷一刀杀了?
他兄长是人肉做的,他就是铁做的?
父母亲的心都已经偏的没边儿了!
“公子…”
云毅的表情瞬间变得奇怪起来。
他想让公子别再继续说下去,可前面的话已经被听见了啊!
谢云山是背对着门口坐,他的后方谢怀青一言不发站着…
“怎么了?”
谢云山端着酒杯,嘟囔一声,“奇奇怪怪。”
这般说着,他也回头看去。
什么都没有啊…
小将军本就心绪不佳,“大白天的,见鬼了你!”
“去,再给小爷找壶酒来!”
云毅委屈,低声道:“孙管家说了,酒没有。”
趁着谢云山脾气还没起,他又说道:“您要是还想喝的话,孙管家还说他可以帮你去府医那儿要点药酒!”
“呃…”
谢小将军被噎住,悻悻住嘴,“不喝就不喝。”
上元第二天,漠北公主给小姑娘递了拜帖,同拜帖送来的还有不少好东西…
毛发光亮的狼皮,大块大块的赤金,各种草原上稀罕的草药,还有上好的良驹!
姜安挑挑拣拣,赤金肯定是要搬上摘星楼去;草药都送到了府医那处,看看有什么是胡晏此时用得上的,良驹和狼皮则给她爹和谢云山送去。
正言忙碌了好一会儿才把院子堆积的东西清空。
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小姐,那咱们回什么礼啊?”
“嗯…”
小姑娘坐在门槛上,手托着腮想了好一会儿,“她刚称王,要送也得送点用得上的。”
“正言呀,你去库里翻翻,什么暗器、武器的,能送人的都拿些出来!”
“还有摘星楼上那套马鞍,也拿出来吧…”
“暗组前些日子送来关于漠北的消息挑几条于她有用处的也抄一份下来。”
“……”
小姑娘说着,正言他们做着,用不上半个时辰,这院子又堆满了~
“行,就这些吧!”
正言又擦擦汗,咧嘴道:“再多,她也拿不回去啊。”
驿站,
正门进去,姜安迎面撞上殇国太子和太子妃,也就是当年私奔的那对苦命鸳鸯。
“县主…”
“安安…”
“你们这是要出去?”
小姑娘笑眯眯的打招呼。
“宥齐说崇州有一座庙很灵验,我们去拜拜。”
太子妃柔柔笑着,手挽着丈夫,满脸都是幸福。
“是城西那座,安安应该知晓。”
城西那座?
小姑娘回想一下,恍然大悟道:“哦~说是求子很灵验的那座庙是吧!”
“咳咳…”苏宥齐咳嗽两声,耳尖绯红,太子妃就更不用提了,都快藏他背后去了。
“小祖宗啊!”
正言抄起她,就给抱走了。
酿酿向他们二人行了一礼,“您见谅,我家小姐…”
“无事!”
苏宥齐出声打断,“安安率真可爱,咳…无妨。”
走远了的小姑娘的声音幽幽传来,“他们不是成亲了吗?为什么不能说?”
正言:“您可小声点吧,祖宗!”
十岁大的娃娃,知道什么是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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