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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没有人去吃饭？”
“主要是铜人巷不能进车，这天气，真没法去。”
“开车都得小心，有的地方积水很深。”
“我想去，今天肯定没人和我抢。”
安妮：“大家不要去冠绝天下，刘老板说休息两天，大家都不要惦记了。”
“唉…”
看看时间，才十点多。
外面的雨还在下，路边的昏黄路灯只是隐约可见。
门口又隐约有动静。
刘东过去拉开大门，一个环卫工人套着雨衣，裤脚高高挽起，站在门檐下，见到刘东还主动解释。
“这头有地方排水不畅，刚排查完，现在雨太大，我躲一躲，雨小点我就走。”
刘东将门完全拉开：“进来坐吧，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
环卫大叔瞅瞅自己的脚，一双胶鞋早就灌满了水。
刘东继续邀请：“没事，这天气，我店里也干净不了。进来喝杯热水，别生病了。”
环卫大叔听见生病，再想想家里的老小，也不敢推辞了。脱下胶鞋往外倒干净水，再穿上就进来店里。
刘东有些尬住了，他这才想起，自己店里平常没有热水。
“你坐，别客气。我今天店里不营业，给你弄点东西暖暖身体，你等一等。”
刘东偷偷摘下店里的告示牌，添上一行：“今晚没准备食材，不营业。”又给挂上。
环卫大叔坐下打量，看到价格单，吓了一跳。不过刘东已经去了厨房，他也不好偷跑。
刘东看看冰箱，只有几板鸡蛋，一小块猪肉，还十来根根奶白菜。
面粉和大米倒是有几袋，看来没什么选择，和面吧。
十分钟，刘东端着一碗清汤面出来，放在环卫大叔面前。
“没别的，自己吃的清汤面，不嫌弃你就来一口。”
热腾腾，香气扑鼻的一碗面，碗中间是焦黄色的两个荷包蛋，边上两根翠绿的奶白菜。
“这！”
环卫大叔有些犹豫，刘东又说：“怎么，嫌弃啊。我店小，只有这个，你要不吃，我就倒了喂狗。”
环卫大叔嘿嘿一笑：“小兄弟，我知道你好心，你这家店我听说过，我偶尔也会上网看视频的。”
刘东也乐了：“不会吧，你真知道？”
环卫工人：“五十一碗的鱼汤面，刘翔都说好，两千的蛋炒饭，全城你最贵。”
“哈哈哈。”刘东笑出声，还真知道。
“那您也该知道我不差钱，吃吧。”
“好嘞。”环卫工人掰开筷子，夹起荷包蛋就是一大口，咀嚼几下，然后开始吃面，喝汤。
“好手艺，等我儿子考上大学，我让他来给你捧场。”直到把汤都喝干净，环卫大叔才说话。
“行，我等着。”
“欢迎光临。”有人推门进来。
是个浑身湿淋淋的小姑娘，脚还一崴一崴的，扶着墙往里走。
看见刘东就叫：“大哥哥，快来扶扶我。”
听到她脆生生的声音，再看看她裸露在外面的手腕，脚腕，都白得发亮，刘东想起她是谁了。
深夜餐厅第一晚营业，她就来过。
过去搀住她的胳膊，扶到椅子上坐下，这才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女孩坐下以后，腰肢就自然挺直。她扬起白净修长的脖颈，侧头单手拧着扎成很多缕的辫子，水浠浠的往下流。
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全是委屈：“演出完就在下大雨，我不想坐他们的车，就想来你这吃好吃的，结果路上摔了一跤。”
“这种天气，你还想吃好吃？”
刘东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蹲下在女孩白嫩的脚上摸了一遍。没骨折，没有错位，能自己走这么远，应该只是轻微扭伤。
“没大问题，休息一下就好了。”
“是吗，那就好。”
女孩也高兴，笑着开始扭动转椅：“大哥哥，我要点餐，上次我就说，你这里一定会火，大叔…还不信…”
说到这里，她语气有些迟缓，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我今天挣了两千块，要喝果汁，还要吃饭…”
刘东指指告示牌：“今天不营业，不能点餐。”
“啊。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大哥哥，你就给我一杯苹果汁好不好，我馋一个多月了，来这里两次，都是好多人排队…”
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越说越委屈，都带上了哭腔：“我想喝果汁…呜…”
眼见她声音变成哽咽，豆大的晶莹泪珠开始往下坠，刘东也好无奈，向另一边看着的环卫大叔做个无辜的表情。
其实脚扭伤以后走路是很疼的，刚才女孩坚持过来都笑嘻嘻的，看起来很坚强。
刘东安慰她：“好吧，我给你做点吃的，吃完就有果汁。”
小姑娘梨花带雨，不过身体还是坐得笔直，用手擦了擦眼睛，强撑着回应：“嗯。”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环卫大叔吃的是面，又来了句：“我不要吃面。”
“快说，你是不是会读心术。”刘东都想这样质问她了，转身来到厨房。
她这样从头湿到脚，又没有干衣服换，很容易生病，必须吃点热的，最好带汤。
“咚咚…”一阵密集的刀响，又过了几分钟，一碗简单的肉丸蛋汤端到了小姑娘面前。
“吃吧，趁热。”
小姑娘好像自己就调节过来了，这会儿浑身有些抖，看到肉香扑鼻的汤：“嗯，谢谢哥哥。”
看她吃得开心，刘东估摸应该还能吃，又进了厨房。唉，人长得漂亮可爱，总是会有很多优势。
面粉，鸡蛋黄，白糖，搅拌均匀。然后开始热锅，倒进去搅。然后就是不停的搅，伴随着颠勺，加入少量的油，接着搅，接着颠。
刘东力气大，手稳，都颠出残影来了。
几分钟以后，一个黄澄澄的圆饼状物出锅了，上面一层还在像果冻一般颤着，隐隐像液体在流动。
“太好看了，这是什么？”
“三不沾，听说过吗？”
小姑娘摇头：“不知道。”
“不沾筷子，不沾盘子，也不粘牙，就叫三不沾，吃吧。”
刘东做的，自然好吃。其实就是个鸡蛋饼，和鸡蛋卷用的材料差不多，但这么费心费力搅了半天做出来，口感相当独特。
滑、嫩、糯，至于味道，鸡蛋呗。不过刘东做的，不焦不油，比任何糕点都要爽口。
“哇，这东西太好玩了，还好吃。”
三不沾不是白叫的，小姑娘夹了半天，玩了半天，好不容易夹克一筷子入口，就滑进了喉咙。
这时候外面的雨稍微小一些，时间也很晚，环卫大叔向刘东道谢回家了。
最后，给小姑娘做了苹果汁，刘东也开始观察外面的雨势。
“哥哥，这次的苹果汁怎么不酸了？”
“甜的不好吗？”
“也好喝，不过我永远记得酸的。”
“不同的味道，都尝尝。”
“嗯。”
“行了，雨小多了，赶紧，我送你去路口打车。”
“你赶我走？”
“我也关门，你不走我这里也不能安生。”
“哥哥，你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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