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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这一步,江湖将再无天罗传说,他亲手将天罗送上了绝路。
但天罗不后悔……
“看来师弟话说早了,咳咳咳……”
贺棠危机已解决,在旁边似笑非笑。
陈文倒是很想动手,毕竟在他眼中,就算少主不幸身亡,他们也可以再推举一位新少主。
可陈文也知道,这三十二的分舵主,有一大半是绝不会让他这样做的。
诸如莫庆达之流,这些人受齐川提拨,后又得江岭相护,这才得以在?蓝教如鱼得水。在这些人眼中,齐川江岭才是他们的主子。
如今两人皆亡,作为齐川江岭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顾怜便是他们忠心不二的主子,
有些人已经意欲动手解救顾怜。
天罗似乎早有所料,持剑在顾怜脖颈上划了一道血痕,以此威胁:“我劝各位还是放下武器,如若不然,可以试试是我的剑快,还是你们的剑快?”
他这一动手,不少人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不用……”
顾怜甫一开口,天罗的剑又逼近一寸。
“主子若不想变成哑巴,还是闭嘴的好。”
他这话却是让顾怜听出些端倪,看来天罗的新主子,最起码现下不想要他的性命。
想明白这一切的顾怜顿时有了主意。
天罗正松一口气时,忽然看到顾怜撞向剑锋,不禁瞳孔一缩,他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将剑收回,又被顾怜迎面撒来的迷药糊了满脸。
不好!
天罗暗暗叫苦,忘了主子身上的迷药了。
虽然竭力用内力压制,但迷药威力大,天罗已经昏昏欲睡,站都站不稳。
顾怜也没想到,虽然计划顺利,但推开天罗的一瞬,他也不可抑制后退几步,差点跌倒在地。
所幸有一人踏空而来,扶住了他。
“褚平?”
顾怜还未回神,便被褚平手中的绳索五花大绑,顺手还将口球塞在顾怜口中。
“呜呜呜~”
看到顾怜挣扎,褚平面无表情,顺手给了顾怜后脑勺一掌。
熊孩子,就会惹祸!
他做这一切行云流水,一句废话也没有,甚至连殿内众人惊诧的目光都不管。
做完这一切的褚平这才环视四周,冷言道:“你们的人已经被解决了,怎么,你们是接着上呢?还是跪地投降呢?”
他嘲讽之意不加掩饰,惹得陈文一众气得脸都红了。
可他们拿褚平也没办法。
谁不知道褚平在江湖上已经毫无敌手。
别说他们一起上,便是整个殿内的人加起来,也不是褚平的对手。
更何况褚平还带了嘉阳派的精锐。
“教主,教内之事,岂能借助外人!”
陈文气怒之下只能憋出这句。
他不敢说得太过,唯恐惹怒褚平,被褚平一刀了结。
褚平可没有登堂入室、管别人家闲事的羞愧,他拍了拍顾怜的肩膀,上前几步,一眼便锁定了躲在人群中说话的陈文。
“好啊,让我不管也行,上来和我打一架,谁赢了谁说了算!”
他这话一出,满殿顿时无人出声。
不知谁轻声嘀咕了一句“莽夫”,让褚平翻了个白眼。
他瞧了瞧殿内佩戴武器的众人,想不通他们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毕竟他这个“莽夫”,可一件兵器都没带。
陈文咬了咬牙,厉声道:“各位,休要听他废话,齐护法江护法对我等恩重如山,若是今日少主身死于此,你我纵然死,又有何面目见两位护法?”
莫庆达趁着陈文吸引注意力,忽然出手,意图从褚平手中救走少主。
可惜不到十招便被褚平打了下去。
褚平暗暗道,当年?蓝教也算是英雄辈出,各领风骚,如今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自称一霸,难怪贺棠每每提起?蓝教都唉声叹气。
不过褚平一句鄙薄的话都未说,他是来助贺棠平定由顾怜引发的内乱,可不是来替贺棠撑腰的。
有了褚平的助力,形势顿时扭转,贺棠喘咳两声,又道:“我知晓各位舵主都是知恩图报之人,但齐川之死,贺棠敢以贺家先祖起誓,齐川,并非我所杀!”
他这句铿锵的话让殿内顿时议论纷纷。
时人多信鬼神,闻言便已信了大半。
“若是江护法还在……”
不知有谁悄声嘀咕了一句。
贺棠在人群中搜寻一圈,又道:“不过有件事,我觉得各位需要知晓。”
说罢在床头敲了三下,有人从密道中走了出来。
“齐乃尔,你不是在五越林吗?”
有人惊呼。
只见来人一身素衣,眉目粗重,灰铜色的脸上满是悲痛。他双眼通红,一进门便死死盯着顾怜,似乎要将他抽筋剥皮,碎尸万段。
此人正是齐川的大弟子,齐乃尔。
“乃尔,你说吧!”
贺棠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头。
有些事,他本不想刨根究底,可惜天不如人愿。
齐乃尔恭恭敬敬磕了头,抬头便已泪流满面。
他抬手直指顾怜:“害死我师父的凶手,我不知道是谁,但害死江护法的凶手,就是他,废少主顾怜……”
殿内顿时哗然。
谁都知道,当年顾怜之所以登上少主之位,不仅仅是顾家之子的身份,更是因为江岭的鼎力相助。
作为江岭生死之交的好友齐川,这才站在了顾怜身后,致使一介孩子,鱼跃龙门,成为少主。
更重要的是,教内规矩严苛,便是小错也是重罚,是以教内人犯错,多会求助到性子温良的江护法面前。
教内人,大多受过江岭的救助。
这么多年,顾怜之所以在教内横行无阻,同他身后的江岭脱不了关系。
如今齐乃尔说害死江岭是顾怜,怎能不让众人惊讶?
这与自掘坟墓有何区别?
“怎么可能,少主……可是江护法唯一的传人……”
人群中有人不可置信。
齐乃尔听到这句话冷笑一声:“诸位可别忘了,你们面前这位顾少主,同我江师叔,可没有半分关系,既非徒也非侄,谈何传人,不过是废少主仗着与江师叔的侄子几分相似,舔着脸皮喊小叔罢了”,他满脸鄙夷:“江师叔性子温和,怜惜他幼年丧母,这才没有撕破脸皮,可废少主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学着他师父那番做派,以幼童练蛊,犯下大罪,我师叔顾惜过往情分,护他周全,他却不思悔改,反趁我师叔不慎,要了他的性命……”
想起屋内的血流满地,齐乃尔恨得咬牙切齿:“可怜我师叔夫妻两人,都命丧在这贼人手中!”
若不是顾及褚平在场,他早就冲上去剁了顾怜。
趁着殿内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褚平凑到顾怜耳边,有些好奇:“他说的,可是真的?”
“我觉得不对……”
褚平摇了摇头,他记得,江岭死时,顾怜应当不在五越林吧。
难道他记错了?
顾怜口不能言,只能“呜呜”两声表示气怒。
“哦,我忘了,你说不了话”,褚平觑了顾怜一眼,好心将他口中的口球取了出来。
若不是败局已定,顾怜早就破口大骂。
可这么多人在场,顾怜只能维持风度,压制心中的戾气:“江岭是被他的妻子何简一剑穿胸而死,与我何关系,你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如把何简的尸体拖出来挫骨扬灰如何?”
这话激怒了齐乃尔,他不管不顾抽出剑想要取顾怜性命。
褚平持刀将他拔了回去。
“你若想定一人杀人之罪,便拿出铁证,两三句便想将此罪名扣在人家头上,不妥吧?”
褚平轻描淡写的一句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陈文更是越发糊涂,这个褚平,分明是来帮教主稳住局势,但为何现在又帮少主说话?
提起证据,齐乃尔明显一滞。
确实没有什么铁证。
但……
江师叔出事前,顾怜曾经出现在五越林,而他一走,江师叔便出了事,这与顾怜绝对有脱不了的关系。
“齐副使不会没有证据吧?”
人群中一声嘲讽。
听到这声“齐副使”,齐乃尔脸色扭曲一瞬。
当年师父骤然失踪,原本应由他接任护法之位。但当时他一心寻找师父,无心此事,等他回过神时,师弟沈暮已经在少主的帮助下,稳坐护法之位。
这也就罢了。
权位之争,从来不是齐乃尔在乎的,他只在乎恩师的踪迹。
可那时候失了护法之位,他的身份陡然尴尬起来。
从前一心一意侍奉在师父身旁,齐乃尔少与教内人接触,自己不如师弟为人所知,也不如师弟一样有少主相助。
教内原本没有“副使”之位,不过是师弟沈暮登上护法位后,他这个“齐川大弟子”又被人重新提起,少主顾怜趁此落井下石,封了有名无实的“副使”之位。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齐乃尔不得不受。
“证据,我自然也有”,齐乃尔环视一圈,提醒道:“诸位可还记得,一年前顾家大火,少主身亡……”
盯着脸色各异的众人,齐乃尔说出一个惊天大秘密。
“难道?”
“没错,这场大火,乃是江师叔所设计”,齐乃尔提高声音,一字一句道:“当年,药童案重现,江师叔便猜出幕后凶手乃是废少主顾怜,虽然恨之欲死,但我江师叔心软,不忍心要了他的性命,便借此大火,将顾怜藏了起来……”
褚平讽刺一笑,虽然他不知道江岭之死和顾怜到底有没有关系,但齐乃尔说的这些,可完全是污蔑了。
什么设计大火,什么不忍伤及性命,什么藏起来……
明明都是宋子殷的主意,关江岭什么事?
半路杀出个抢功的,褚平无语凝噎。
“说这么多,半点证据也拿不出来,莫非没有证据?”
陈文厉声质问。
这个齐乃尔,当年便是他跪在殿前,声称齐护法之死与江护法有着脱不了的关系,甚至言辞激烈,请求教主彻查五越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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