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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干瘦男子并未做错什么,也只是实话实说,他师父为他死在妖怪手里,他怨恨妖怪也是人之常情。
不管了,他受委屈不要紧,夭夭不能。
却不料此刻妙知站起身来:“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莫要张嘴就是生死,你或是因师父为你而死,着了心魔。贫尼来做个见证,如果夭夭小姑娘不是妖怪,你跟我们回寺念佛。”
干瘦男子两眼通红道:“那如果是呢?”
“如果是,贫尼助你斩妖除魔。”
“好,我看见过很多蛮荒之地的妖怪,他们样子各异,但都头上长有两角!这小姑娘一摘帽子便知。”
妙知说罢,微笑走到夭夭面前,摸摸自己的光头,又摸摸夭夭的虎头帽说:“夭夭小妹妹,你摸摸我的头,我摸摸你的头,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
夭夭见她模样,不知怎的就觉得亲近,连忙点点头。
苏巧紧张得心跳加速,想要阻止夭夭,但妙知拿眼色示意,她见妙知一脸轻松,也知妙知神奇,便稍稍放下心来,静观其变。
妙知蹲下,先让夭夭沾满油的小小胖手在自己头上一阵摩挲,倒似涂油上光一般,把个锃亮的头顶摸得愈发光亮。
然后夭夭摘下虎头帽,低下脑袋,让妙知抚摸。
众人睁大眼睛看得分明,小姑狼额头光洁如玉,哪有长什么角。
洪浩和苏巧均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虽不知妙知用的是何功法,但却是玄妙无比。当下对这夫妻二人又多了一份敬佩和感激。
那干瘦男子见此情形,大叫:“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会错的,我不可能认错。”
他本意是不会指认错,但听来就像是耍无赖不承认错误。
洪浩抓住这话把柄,冷冷道:“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还兀自嘴硬不认错?”
干瘦男子那些散修同伴此刻也七嘴八舌埋怨男子,到这个时候,事实俱在,还死犟着嘴硬,确实没道理不应该。
干瘦男子此刻百口莫辩,激愤之下,气血冲顶,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知妙和尚叹一口气:“这位施主心魔太盛,你们这些同伴,跟着早晚也会受牵连,我佛慈悲,不如交给贫僧,带回寺庙,开度一番,总是对他好。”
那些散修同伴,本来就是一盘散沙,远不如宗门组织严密,此刻情形,谁还愿跟个疯疯癫癫的人走作一路?连连点头,怕洪浩找茬殃及自身,酒菜也不吃了,出门一哄而散。
散修散修,果然很散。
洪浩双手合十,虔诚施礼:“今日见识佛法无边,我等诚心敬服。”
妙知一笑:“阿弥陀佛,无需多礼,我夫妻二人,修习大乘佛法,发愿普度众生。和你们修习道法大相径庭,洪施主若能取长补短,必能获益匪浅。”
洪浩点头称是,回道:“受教了。”
妙知又细语秘传道:“外形易改,内本难除,夭夭小姑娘气息与我等不同,这个却是无可奈何之事,若遇去过蛮荒之地的修士,不需多高修为,都能感受辨识。施主带着夭夭四处行走,总要小心行事。”
洪浩道:“她这么一个小姑娘,天真无邪,人畜无害,我已然愧对她一村族人,别人若要以此为由,对她不轨,那我也就没道理可讲,总在剑下见真章。”
知妙道:“阿弥陀佛,洪施主行霹雳手段,怀菩萨心肠,小僧也是感佩。小僧知这世间也有许多修士,是以斩妖除魔为证道根本,其中亦有不少高人大能……施主一切小心行事。”
洪浩道:“多谢大师提醒,我理会得。”
妙知笑道:“刚刚我与夭夭小朋友做了好朋友,这好朋友也不能白做。她替我开光,我自然须还礼。”
说罢掏出一个物件,递给洪浩道:“平日无事,便让夭夭多玩耍。”
洪浩恭敬接过来,仔细一瞧,却是约两寸长一尊观音雕像,像是质地极硬的木材精雕细琢而成,栩栩如生,颜色总在黑红之间,随光线变化。
洪浩情知这绝非凡物,郑重谢过。
四人再闲话一阵,那干瘦男子悠悠醒来,一见没了同伴,又见夭夭的确无角,长叹一口,听候发落。
僧侣夫妻二人见他醒来,果真结了饭钱,与洪浩姑侄告别,带着那干瘦男子离开。
姑侄再坐一阵,也离店出发。
有个夭夭相伴,这路程就愈发慢了,夭夭有时要洪浩背,有时要苏巧抱,大多数时却是自己走,总是小孩心性,二人对她宠溺有加,也都由她。
除了有时哭闹要回家去看娘亲,大多数时间夭夭都是一个乖巧的孩子。不过哭闹起来时也是撒泼打滚,甚是凶蛮,好在闹过几次过后,慢慢也就认命一般,只把洪浩和苏巧当亲人,不再怎么提爹娘了。
这日行到一个小镇,三人走得乏了,便寻了路边一个茶棚打尖,打算歇歇再走。
三人坐下一桌,洪浩要了两碗茶水,又叫店家端了碗白水,就着吃些干粮。
夭夭有个好处,便是有什么吃什么,却也不挑。
她吃得几口,便说饱了,自顾自玩那观音雕像。妙知大师叮嘱过让她多玩,想来总是对她有好处。
洪浩道:“姑姑,在黥国走了这许久,怕是快到边境了吧。”
苏巧道:“快了,带上夭夭虽然慢些,也最多一两日便要进入荆国了。那边多沼泽湖泊,和这边风景大不相同。”
二人说话间,来了一辆马车,甚是华丽。
这马车停到茶棚前,车窗帘子一开,一张俏脸映入众人眼中。
端的是乌云叠鬓,粉黛盈腮,原是一个美妇人。
说来苏巧也是,但未施粉黛,又是寻常素淡打扮,便远远没有这夫人引人注目。
这妇人美则美矣,态度却十分冷淡,只问:“店家,可有热汤?”
店家见这马车华丽,又见这妇人气派,知道非富即贵,赶紧回道:“有,有,这炉上一直滚烫的热汤好几壶,总够夫人用。”
那夫人听了,便道:“有就成,我自有茶叶,只需你拿茶碗热汤即可。”
又听见她转头对车里人说道:“俊儿,这小地方没有茶楼,此间虽然鄙陋,我们总也下去透透气,车里坐了这许久,手脚都有些酸痛。”
只见车夫先赶紧下来,拿了几张绸缎,先去茶棚里找张空桌,用那绸缎将桌面板凳全部盖上一层,这才回去掀开门帘,恭恭敬敬等夫人下车。
下来三人,一位是说话这美艳夫人,一个被她叫做俊儿的小男孩,还有一位却是年轻女子,手拿宝剑,想来是护卫这对富贵母子的扈从。
夫人牵着她的俊儿——看上去是一个和夭夭差不多年纪的肥胖男孩,慢慢走向车夫铺好绸缎的那张桌子,年轻女子在后面跟随。
众人并不敢怎么正眼去瞧这对母子,好看归好看,这举止气度显然不是这帮草民敢招惹的。那年轻女子面若冰霜,扫过众人的目光却比刀剑更加锋利。
洪浩一见这情形,便准备起身赶路了。他现在带着夭夭,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也歇息够了。
便给苏巧使个眼色,苏巧会意,二人起身,便要带夭夭离开。
然而此时那肥胖男孩正经过他们桌子,一眼瞧见夭夭放在桌上的雕像,竟一把抓走,夭夭不防,见观音雕像被夺,立刻大声叫道:“还给我,这是我的。”
听见夭夭叫喊,洪浩低头才见夭夭涨红一张小圆脸脸,正对那肥胖男孩叫道:“把东西还给我。”
夫人也听见,对着男孩喝道:“俊儿,你拿了什么东西,赶紧扔掉,也不怕脏了手。”
男孩并不听他妈呵斥,把观音雕像捏在手里晃了晃,得意洋洋道:“在我手里就是我的。这上边有你名字么?”显然是跋扈惯了的
洪浩便有些生气,本来小孩子玩闹,他也不好干预,只要那男孩把雕像还给夭夭就完事。但眼见这男孩并无归还的意思,便说道:“小公子,拿人东西是不对的,你快还给我们,我们还要赶路。”
谁知那男孩大声叫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命令我?阿叶,杀死他!”
原来一直跟随的女扈从叫阿叶。阿叶倒没听小男孩的,只是望向夫人,看来还是夫人做主。
夫人此刻脸色极难看,虽然明知是自己家孩子不对在先,但权势带来的高高在上感觉,此刻被洪浩指出错误,自然会有被忤逆的不快。
当下冷冷说道:“我也不知我家俊儿为什么会拿这个破玩意,不过他喜欢,那就买了吧。阿叶,拿十两银子给他们。也让他们欢喜欢喜。”
洪浩听得此言,已经快要爆发,不过还是强自忍着:“夫人,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这个东西,是我朋友送给我家小妹妹,意义非凡,还请小公子还给我们。”
此时那小男孩已经退到阿叶后边,摊手看了一眼,发现是雕刻精美的小人,十分欣喜。
他原本只是讨嫌,去拿之时也没看清楚是个什么物件,现在看明白了,却更不会归还了。
夫人连着被洪浩折了面子,脸上再也挂不住,厉声喝道:“阿叶,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阿叶见夫人下令,当即准备拔剑出鞘。
谁知一拔,不出,再拔,还是不出,又拔,仍是不出。
夫人怒道:“你在磨蹭什么?还不动手!”
阿叶涨红了脸,有苦难言。
她此刻只觉有千钧重担压在肩头,用尽浑身力气却动也不能动。
夫人见她仍未动作,怒气冲冲,回望一看,阿叶做个拔剑动作,一动不动,神情古怪,却像一尊雕像一般。
苏巧笑盈盈,一步一步走到小男孩跟前,两指夹住男孩手腕,轻轻用力,男孩发出杀猪般尖叫,攥紧雕像的肥手摊开。苏巧小心把雕像拿出来,顺手给男孩一记耳光,这才转身走回,把雕像递给了夭夭。
男孩吃痛,捂着脸在地上滚来滚去,叫声凄厉。
夫人又惊又怒,颤声道:“大胆刁民,你可知我是谁?你可知我俊儿是谁?你们竟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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