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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鑫夹着香烟,身形随车摇摆,目光不停的审视车厢里的每一个人。
这次押送犯人包含郭向理在内一共有十个,队长由陈鑫担任。
分配这个任务完全是祁同伟有意为之,别忘了,高育良可是政法委书记。
能不能引出黄映祥祁同伟不知道,但他还是想尝试一下。
想想,这何尝不算与天斗。
他要赶在天收之前审判黄映祥,审判黄家。
很快,第三支香烟见底,陈鑫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将香烟撵灭,陈鑫走回包间,依次查看犯人们的情况,嘱咐下属注意警惕,陈鑫这才回到自己的包厢。
包间是那种左右上下铺,一个包间能容纳四人,有个小门可以隔绝成为一个独立空间。
陈鑫的包间只有三人,一个警员加上犯人郭向理。
警员正是市刑侦大队队员强民,正躺在左边的上铺看书打发时间,而在他对面的下铺是郭向理。
郭向理戴着手铐望着车窗外,神情有些恍惚,就像木偶,没有丝毫生气。
陈鑫心中有些快意,曾经好好蔑视自己,不可一世的县长,如今成了自己的阶下囚,真是风水轮流转。
将鞋一脱,陈鑫准备眯一会。
郭向理将窗外的自由的目光收回,“陈局长,咱们能聊几句吗。”
陈鑫眼皮都没抬,将双腿重重抛在床上,淡淡说道:“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咱们还有什么好聊的。”
郭向理很沮丧,他觉得自己完全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县长当的好好的,突然就背个命案。
虽然最终自己没有被定罪指使杀人,可在其他罪名的量刑上,明显都是往高的标准量刑。
这说明上面还是觉得自己做了,要是能有人替自己翻案,未必不能少坐几年。
“陈局长,我知道您是一个正直的警察,我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
陈鑫嗤笑一声,“别,我担不起你这么大的帽子,要说正直,四年前我的确正直,不过那个正直的陈鑫已经死了,还是你这位县政府一把手逼死的。”
郭向理苦笑道:“我承认,我对不起你。”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党和人民,是你入党时的誓言。”陈鑫继续挖苦道。
郭向理一愣,这天简直没法聊了。
“是是是,我承认,您看我现在不是得到应有的惩罚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指使白阿宝杀人。”
“没人说你杀人,你的判决书上有吗?”
“是,是没有,但是…。”
“别但是了,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实话跟你说,这趟可不太平。”陈鑫闭上眼睛,不耐烦道。
郭向理不解,“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不简单,虽然法律没有判你杀人,可有人不这么认为。”
郭向理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陈鑫的意思。
“他…他有这么大胆?”
陈鑫冷笑,“他有没有这么大胆你比我清楚。”
郭向理紧张了,翻供的想法被抛之脑后,翻供是以后得事,现在要看能不能保住命,“陈局长,您可要保护好我啊。”
“只要你听话,我肯定能保你安全到达西疆。”
郭向理一脸惶恐,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一定听话。”
郭向理说完便闭上嘴,不敢再打扰陈鑫,老老实实看着窗外的风景,只是来回拨动的手指证明了对方内心极度的不安。
包间陷入短暂的寂静。
陡然。
陈鑫睁开眼睛,坐在郭向理对面,饶有兴趣的问:“你跟黄家熟悉,你说说看,他们要是来杀你会用什么方式?”
此话一出,郭向理一时陷入沉思,就连上铺的强民也放下书竖起耳朵。
包厢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火车“哐啷哐啷”在耳边回荡。
陈鑫小心翼翼从口袋掏出烟,生怕打扰郭向理的思绪。
“给我来一根。”郭向理抬起头。
陈鑫丢了一根,又将打火机丢了过去。
郭向理点燃,猛吸一口,辛辣的味道让郭向理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是什么烟,味道这么辣。”
“没抽过吧,它提神醒脑,能助你回忆回忆。”
郭向理看着手中的香烟,分析起来,“黄红发的事让黄家元气大伤,估摸他手底下也没多少人。
而且想要从你们这群身经百战的警察手里杀人,他手里那些人肯定没这么大的能耐。”
“你的意思?黄映祥会请杀手?”
郭向理又点了点头,“对,而且我知道海洲就有一些出名的杀手。”
陈鑫挑了挑眉,“你这个县长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郭向理看了陈鑫一眼,“你的级别太低,根本不明白,一个县长的能量有多大。”
“不,我明白,清楚的明白,能一句话就让一个堂堂公安副局长坐冷板凳。”
郭向理一噎,紧接着反驳道:“坐冷板凳是保住你的命,要不是孔凤,你早就被丢进监狱,被人弄死。”
陈鑫没有接话,他想起那道身影,记忆仿佛回到送别的那天。
两人在机场依依惜别,就像一对同命鸳鸯。
“对了,陈鑫,孔凤现在怎么样了?”郭向理问。
陈鑫脸色一沉,“郭向理,你现在是犯人,注意你的称呼。”
郭向理嘴角抽了抽,讪笑道:“我…一时嘴快。”
“以后要时刻注意你的身份,不该你打听的别打听。”
“是是是,我就是关心关心。”
“你关心什么,人家孔凤同志跟你有什么关系?谈起孔凤,陈鑫只觉得心口阵阵刺痛。
“好了,别废话,你还是琢磨他会请哪些杀手,我们好应对,要是没保护好,大不了背个处分罢了,你可就没命了。”
郭向理缩了缩脖子,转回正题,“海洲杀手不少,可要说最出名的是杨春两兄弟。”
“他们有什么特点?”
“…,额,陈局,他们是杀手,怎么可能随便抛头露面,我也只是听说,两人三十出头,身形消瘦。”
陈鑫从床头拿出对讲机,打开,“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密切关注,三十岁左右,身形消瘦的男子,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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