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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门外,秋风猎猎,旌旗招展,三万并州军兵戈如林,浩浩荡荡………
战马踏地的轰鸣声,由西面传来,越来越近,吕布转首望去,入目,百骑奔驰而来,卷起滚滚烟尘。
“姐夫,赵云已经攻城了!”
百骑在并州军方阵外围勒缰停下,领头之人,滚落马鞍,疾步奔至吕布面前,兴奋道:“我们也攻吗?”
“阿成,擂鼓起号!”
跨坐在白龙神驹上的吕布,跃鞍下马,向身侧高耸的了望车走去,喝道:“传令攻城!诛杀何逆,营救圣驾!”
侯成躬身应命,攀上骏马,策马前奔,高声大喝道:“将军有令,擂鼓起号,即刻攻城,诛杀何逆,营救圣驾!”
“咚咚…..!”
激昂的战鼓,闻令擂动。
“呜呜……!”
嘹亮高亢的号角与战鼓齐鸣。
巨大的并州军方阵中,三万甲士爆发出惊天声浪:“诛杀何逆,营救圣驾!”
这是赵云与吕布协同的口号,也是进攻的号令。
了望车上,吕布心中激荡,他要像赵云一样,成为一州之牧。
想到这点,他难抑激动,拔出佩剑,嘶声喝令:“杀!”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似洪水猛兽的并州军,直扑雒阳城谷门……
……………南宫,苍龙门。
在西园军发了疯的猛攻下,已有个别凶猛的西园军士登上宫城,与太监兵展开厮杀,而正面厮杀太监兵不是一般的弱,一个猛士,几乎是追着几个甚至十个太监兵砍。
宫城上缺口一开,越来越多西园军士顺着登城梯,登上宫城,指挥战斗的尚方监渠穆,身中数刀,仰面倒地。
渠穆一死,太监兵士气全无,顿作鸟兽散…..
打了两天,憋着一肚子气的西园军趁势掩杀,杀得太监兵血流成渠,横尸遍城。
而南、北两宫相距七里,南宫玄武门与北宫朱雀门之间,是通过三条数丈高的复道连接,诗云: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
可见,南北两宫是何等气势恢弘,令人仰望。
从苍龙门有西园军登上宫城时,赵忠见势不妙,就领着冗从惊慌失措地向北宫逃去,走的正是只有天子才可以行走的中间复道。
南宫失守的消息很快传至北宫,领着黄门冗从跟在皇帝身边的张让,见大势已去,变得惊恐交加。
张让拉着皇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钻进了北宫东北角的芳林园。
九岁的刘协不停挣扎,可张让的手死死拽着他,令他无法摆脱。
刘协愠怒道:“张常侍,我们这是要去哪?”
“出宫!”
张让丢下一句话,一手拽一个,拉着刘辩、刘协就走,后面跟着几个黄门冗从。
“母后还在永乐宫呢!”
刘辩也在挣扎,昨天他一直待在何婉的永乐宫中,中午去寻他长姐万年公主,结果出来就被张让控制了起来,本来他以为很快母后就会来寻他,没想到叛军居然杀入宫了。
这个时候,张让可管不了何太后,只要刘辩、刘协在他手上,出宫说不定还能翻盘。
很快,张让带着刘辩、刘协走到了芳林园中一处不起眼的枯井旁,对身后五名黄门冗从道:“快!跳一个下去,接住陛下和王上!”
“这里有出宫密道?”
刘协很吃惊,刚才张让说出宫,现在命人跳入这个不起眼的枯井,那么这里肯定是出宫的密道。
张让也不回答刘协,待一名冗从跳入枯井后,看了一眼井底,提起九岁的刘协就往枯井扔了下去。
刘协呵斥道:“张让,尔大胆!啊!”
十三岁的刘辩正惊疑间,也被张让一推,尖叫一声掉了下去。
随即,张让和四名冗从,纷纷跳下枯井,消失不见…..
另一边,从南宫向北宫逃窜的赵忠,本来也想往芳林园跑,因为十常侍中,只有他和张让知道那里有条密道能出帝都。
可是,北宫东明门外的袁术也杀入宫了,使得赵忠不敢往东北角的芳林园逃,只能往反方向西北角的永乐宫跑。
永乐宫中,此刻亦是乱作一团,宫女、太监四下逃窜,何婉跪坐在凤榻上,倒显得很平静。
对她来说,何进杀入宫中,意味着她失去权势,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危及生命。
事已至此,逃与不逃,都将失去权势,那又何必仓惶,失了体面。
就在这时,赵忠冲入永乐宫中,此刻他身边倒是有不少人,有黄门冗从,还有亲信禁军,加起来起码两百余人,个个血染战袍,擎刀在手,杀气腾腾。
看到殿中凤榻上,一脸平静的何婉,赵忠疾步上前,对何婉急声道:“圣淑,州牧印呢,州牧印呢?”
“没用了,没用了!”
何婉有些丧气,何进已经杀入宫中,白袍军就算在城外,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把印给咱家,就还有希望!”
赵忠急不可耐,要不是对方是太后,他就直接动手抢了!
“有何希望?”
何婉看向赵忠,如今何进杀入宫中,儿子必定落入她兄长手中,还能有什么希望?
“圣淑你听咱家说,陛下和陈留王应该已经跟着张侯逃出宫了,而城外赵云、吕布猛攻雒阳城,只要有赵、吕二人相助,我们就还有机会。”
赵忠耐着性子解释,这是他与张让商量好的,一旦宫城破了,张让负责带着刘辩、刘协出宫,只要有皇帝在手,就没有输完。
“吕布是谁?”
何婉一愣,哪里又冒出一个吕布了?随即从凤榻下取出一个精美的青铜盒。
赵忠眼睛一亮,那就是刘虞回京上交的幽州牧大印;一把抢过青铜盒,取出里面的麒麟瑞兽印,揣入怀中,对一众亲信大喝一声:“走!”
刚走到殿门,赵忠顿住脚步,芳林园那边有袁术的虎贲军,他只能从朔平门出宫,再从夏门才能逃出雒阳城,但夏门守将吴匡是何进的人,他怎么可能出得去?
赵忠一发狠,顿时有了主意,对冗从道:“请圣淑与我等同路!”
冗从闻令,心有忌惮,那可是太后,他们可不敢不敬。
“没有她,我们都得死!”
赵忠怒狰着脸,奔至何婉面前,一把拉住何婉,阴恻恻道:“劳烦圣淑,护我等一命!”
赵忠拉着何婉就往殿外走,何婉凤目含怒,呵斥道:“赵忠,尔放肆!”
但赵忠根本不理会挣扎的何婉,领着两百亲信,急忙出永乐宫,直奔朔平门。
朔平门是北宫北门,在北宫西北角;当赵忠来到朔平门时,驻守在此的太监兵早跑的没影儿了。
赵忠指挥两百亲信打开朔平门,直接向朔平门正北方的夏门冲去。
夏门是雒阳十二城门之一,此时的夏门,厮杀声震天,城外白袍军正猛攻夏门,吴匡领着两千驻军,正拼命阻击。
赵忠带着两百亲信突然杀出,留守城门洞的驻军大惊,与赵忠两百亲信在城门洞处厮杀了起来。
城上的吴匡,陡然听到城内厮杀声,回头一看,居然是赵忠的人,城门洞处他只有一屯军士,没一会儿就被赵忠的人杀败。
吴匡急忙派兵驰援,赵忠眼看形势不利,拉过脸色苍白的何婉,将手中的刀架在何婉白皙的鹅颈,尖声道:“住手,圣淑在咱家手里,谁敢进一步,就杀了她!”
太后?
城上,吴匡定睛一看,大惊失色,太后居然被赵忠挟持了,那可是大将军的妹妹,要是出了事,大将军肯定饶不了他。
吴匡急忙喝止下城支援的军士,对赵忠怒喝道:“赵阉,放了圣淑,饶尔不死!”
“吴匡,咱家的生死,可不是你说的算!”赵忠对吴匡极为不屑。
“赵阉,尔想怎么样?”赵忠有何婉在手,吴匡只能低头。
“咱家要出城!”赵忠将何婉挡在身前,防止冷箭。
“妄想!”
吴匡大怒,赵云狗贼正在攻城,一旦打开城门,赵云不就杀进来了吗?
“哈哈哈!那咱家只好让圣淑陪葬了!”
赵忠搁在何婉鹅颈上的刀,又近了一分。
“住手!”
吴匡又急又怒,太后一定不能出事,否则他百死莫赎,但开城门显然也不行,导致雒阳失守的罪责他也当不起。
“吴匡,想好了吗?”
赵忠皮笑肉不笑,何婉就是他今天的保命符。
“让我想想!”
吴匡也狡诈,打算拖延时间。
等了片刻,赵忠怒了,狗杀才,居然和咱家耍起了心机,赵忠心一横,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咱家今天有圣淑陪葬,黄泉路上亦不寂寞!”
说着,赵忠紧握刀柄,锋利的刀刃似乎就要划破何婉白皙的鹅颈。
“住手!”
眼看何婉就要香消玉殒时,赵忠后方突然惊起一声大吼。
赵忠微微回首,只见车骑将军何苗,带着一队甲士奔来。
赵忠大声喝斥道:“何苗,圣淑在咱家手里,咱家要出城,汝自虑之!”
“圣淑!”
何苗的人冲上来,将赵忠一众亲信围了起来。
被何苗的人围了起来,赵忠心中虽惧,但仍旧威胁道:“何苗,你妹妹的命就在你一念之间!”
“阿兄!”
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又离死亡如此之近,何婉还是无法做到镇静,可怜兮兮地看着何苗。
何苗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内心在挣扎,当看到妹妹那哀怜的眼神,沉思数息后,何苗对吴匡喝道:“吴子冉,开城门!”
“将军,白袍军正在攻城!”
吴匡大声提醒,城门一开,雒阳城可就破了,到时候谁吃罪的起。
“混账,你要看到圣淑甍在面前吗?”
何苗怒喝道:“所有罪责,自当由吾承担!开城!”
吴匡看了一眼太后,又看了一眼何苗,暗道:算了!反正是车骑将军叫开的,与我何干!要是太后出了事,那可都怪我头上。
吴匡暗自叹息一声后,对城门洞内驻军,大喝道:“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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