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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长军不高兴的说:“这些日子儿子脚不是被砸了吗?我就说你脚砸的这么厉害,兰馨不知道吗?今天到你家看你那个样子,里里外外一点吃的都没有,如果不是我们去,把你接到这里来,我看你饿出个好歹来。”
“我不会饿着的,我会叫外卖,我这么大个人还能饿着啊?”
还是当娘的知道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难过的说:“一天叫两顿外卖,就是好几十块钱,你能舍得?”
马长军说:“别说这些了。儿子,我看你给兰馨打个电话,让她带着欣欣到江滨公园去,我们现在就到那里,让你妈妈看看欣欣,也能睡得踏实。”
看到爸爸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而妈妈又在那里一个劲儿的淌眼泪,尽管马思骏这个电话实在是不愿意打,但没有不打的理由。
马思骏要出去打电话,但由于腿脚不方便,马长军说:“就在这里打,不行的话我跟她说。”
虽然知道兰馨的态度不会好,但马思骏也不能在父母面前显示出自己在媳妇面前如此的软弱,就拿出手机,但那边的兰馨接都不接,直接就把手机挂了。
马大婶刚要发作,马长军看出了点门道:“你跟兰馨闹起来了吗?怎么是这个样子?”
“没有,他可能是不方便。”
马大婶气呼呼的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她是在上课吗?今天是星期六喂,现在就是吃饭的时间,总不会是跟别的什么人出去吃饭不方便吧?我就觉得这个兰馨现在有问题。”
马长军说:“她是不是知道你脚砸了?如果她知道你脚砸了,还是这个样子,那可不是个小问题。”
“爸,我脚砸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兰馨也忙,也没时间回来照顾我。”
“别跟我说这些,你就跟我说,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看到儿子支支吾吾的样子,马长军恨不得抽一耳刮子。
“不是我说你,她谷兰馨不就是一个小学教师吗?就把你治成了这样儿?她谷兰馨就是不给你回来做饭,总要买点吃的送回来吧?我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什么吃的也没了。现在这些当媳妇的简直都成了精了。”
马大婶又呜呜的哭了起来说:“那你倒是跟我说一声啊,你走不了道,我去给你做饭啊,这几天也不能饿着。”
“行了,别说这些了,这都过去了,你再给兰馨打电话,看她接还是不接。”
马长军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今天他是真憋不住了。儿子脚砸了在家呆了一个星期,没人管没人问,还有这样当老婆的吗?
马思骏在兰馨那里受气,在父母这里还是个宝贝,但马长军眼下的怒气也不是平白无故发出来的,他看到自己这些日子的窘境,对这个兰馨的不满,已经达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何况,父母现在真的想看看欣欣这个小人儿,这种隔辈亲的感觉,他已经感受到了。
马思骏又拨了兰馨的电话,兰馨这回倒是接了的电话,扔出的话就像铁屑那么尖锐:“马思骏,你没皮没脸的总打什么电话?有什么事快说。”
马思骏耐着性子小声说:“我爸妈要看看欣欣,这么多天没看到她,他们也是想孩子。你带欣欣到江滨公园吧。我们在那里见面。”
“现在没有时间,她姥姥带欣欣去学钢琴。”
“欣欣愿意学钢琴了?”
“她不学也不行。你以为像你们家那样,就可着孩子的性子来吗?”
马大婶不干了,夺过手机说:“范兰馨,有你的那个不讲理的妈,就有你这么个不讲理的女儿。你妈妈不是挺厉害呀,她怎么没有培养出一个当国家领导人的女儿,怎么就培养出了一个小学老师啊?现在对一个5岁的孩子怎么也没招了?不要以为就你这个妈妈牛,她也没什么可牛的,我们家是怎么了?欣欣在我们家高高兴兴,可到了你们家……”
不管马大婶说什么,那边就传来嘟嘟的响声,这是兰馨把手机挂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儿子,你娶的这是什么媳妇?这还有没有一点礼貌?这就是一个当老师的人做的事吗?”
马长军那里烦起来,他站起身说:“我说你这个老婆子,有什么事就说什么事,用不着平白的上纲上线。你说的那句话本来就不好听,人家兰馨对你这个态度,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马大婶儿真的发起火来:“我说你这个老东西,你到了关键的时候就胳膊肘子往外拐。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有这么当晚辈的吗?亏她还是个老师,她妈就这么教育她的吗?她妈口口声声还说自己是个教育家,我看……”
马思骏在这个家真的待不住,他大声吼道:“好啦,你们就别说了。”
说着就一瘸一拐往出走,马大婶这才冷静下来,拉着儿子的手说:“好了好了,妈妈不说了,你可不能走啊。这样,你这几天就好好在这里呆着。”
“我一回来你们就吵,我怎么还能呆下去?”
“好好好,以后不说。以后就是那范兰馨骑在咱家脖颈上拉屎,我也绝不会再说一个字。”
马思骏推开马大婶,忘了自己的腿伤,大步的迈开腿,脚毕竟不那么灵便,啪嚓一下就倒在地上。
今天对范兰馨和韩秋月来说,却是一个非常高兴的日子。胡大江的东北土特产经销店网店开业,赚了个钵满盆满,这期间也有几分范兰馨的功劳,这个开业的仪式也是很不寻常。吃的喝的十分讲究不说,又给她们带来一份从未有过的快乐,给单调的教书生涯注入了一缕春风。
人生居然还可以过得这么潇洒,完全不是整天面对着孩子,说些什么坐好了,写作业没有?不行就把你家长叫来这些干巴巴的辞令所构成的生活。
离开酒店的时候,韩秋月毫不掩饰地对胡大江表示自己的热情:“有时间到家里来做客,也经常跟我谈谈你们这些新鲜事儿。今天我可真是开了眼界,也才知道,这互联网社会,居然如此厉害。”
胡大江说:“现在网上直播销售可是很火的,你们这些搞教育的,不接触这些罢了。”
“看到没有?你们这些社会人的思维,就是比我们这些当老师的超前。今天你可真是大获全胜。”
“韩老师,兰馨老师,今天多谢捧场,我一定要专门拜访。”
回到家了,韩秋月就一个劲儿的说着胡大江是一个多么优秀的男人,明里暗里就把马思骏贬低的一无是处。
如果是过去,范兰馨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是极其不舒服,但是今天,她接受了,不但接受了,而且也承认胡大江和马思骏之间有着多大的差别。
毕竟是有些问题,分析问题一说,就能说到位。
韩秋月说:“其实我们并不是瞧不起他们工人,你看我们所用的这些东西,哪一件不是工人造的?有了工人,才有这个世界是不是?这是一种道理,但是生活跟道理不是一码事。你看今天这饭吃的多开心。可我们跟马思骏他们家也吃过几回饭,哪一次我开心过?心里堵的都难受,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是人和人之间的境界不一样,人和人之间的格局不一样,你跟境界高的人,格局大的人在一起生活,那是什么样的情感觉?而跟这种小格局或者几乎就没格局的人在一起生活,又是什么样?不一样,他就是不一样。”
范兰馨坐在那里,若有所思的听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进入她的耳朵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的心一会平静,一会就不平静,但妈妈后来这句话倒是听进去了。
的确,格局不一样,境界不一样,也说明人的一切都有着实质性的差别。跟马思骏结婚这些年,没有给她带来过什么,不但没给她带来什么,反而是自己付出的更多一些。过去被马思骏的帅气所征服,慢慢的,她发现,征服一个女孩子的,绝不单单是一个男人的帅气,马思骏慢慢褪去的帅气,让他这个年轻男人的价值越来越降低。面对一个身价越来越低的人,相对于欲望越来越攀升的女人,不和谐因素正在急剧扩张。
突然,传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韩秋月十分敏感的说:“马思骏来了吧?要是他来了,赶紧把他打发走,我不想见他。”
兰馨知道这绝对不会是马思骏,说:“马思骏是不会来的。”
“我倒是希望他不来,你倒是看看是谁呀。”
打开门,一脸的惊喜挂在脸上,由于情绪有些失控,声音都有些变调:“哎呀,是胡大哥,你那边都结束了吗?妈,胡大哥来了。”
韩秋月一时愣住了,她还没有想到,女儿说的胡大哥是谁,但是转过头去看他,胡大江拎了好多东西站在门口,笑着说:“韩老师,兰馨老师,我来看望一下你们。”
韩秋月赶紧走了过去,高兴的情绪也溢于言表:“大江,你看你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你那边那么忙。”
胡大江是一个会说话的人:“韩老师,兰馨老师,今天开业搞得还算是成功,如果我不是打着韩老师和兰馨老师的招牌,也不会来这些同学,场面的气氛,也不会这么热烈,也就不会收到这么好的效果。今天,我一共批发出去将近20万的货。这是远远超出我的意见啊。”
胡大江把那些大包小裹的东西拿了出来说:“这些新鲜的海鲜放在水里泡上,我现在就给你们做了。“
一打开,那些活蹦乱跳的海鲜,有的都蹦了出来,有鸡蛋这么大的鲍鱼,有小碗儿那么大的螃蟹,有筷子那么长的龙虾,这母女俩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这海鲜长得这么大,那是很贵的。
韩秋月是又惊又喜,这胡大江是真大方,这些个东西还要不少钱的,他马上说:“大江,看你这不是太外道了吗?这么多东西,这得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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