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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思骏说:“看来这间屋子里面是没有人呢,我们要出去吃饭了。兰馨呢,看来欣欣出去了,我们出去找她吧,也直接上饭店去吃饭。别忘了把门锁好。”
兰馨开门就说:“马思骏你搞什么……”
马思骏连连摆手,指着衣柜,兰馨立刻就明白了,说:“这个小家伙,这是出去玩儿了。那我们就走。”
大衣柜的门砰的开了,也许孩子脚被什么东西蹩住了,又砰的一声,整个小人就跌倒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马思骏也没上去拉,说:“嘿,这人怎么从哪这里出来了?”
欣欣边哭边说:“你真是个坏爸爸,快拉我起来啊。”
“你把自己藏起来这是要干什么?”
“我就要你们找不找我,呜呜,你们知道我在这里,还要出去,真是坏。”
马思骏拉起欣欣,兰馨走进来说:“欣欣,别闹了,快点出来吃饭。”
“你们不是说要出去吃吗?”
马思骏说:“那是逗你玩呢。”
“不不,我就要出去吃饭,你们不能说话不算数。”
兰馨说:“昨天出去吃饭都是你给闹的,白花了钱还没吃好,你还要怎么样?”
欣欣的小嘴儿吧吧的说:“哎,你们怎么怪起我来了?你们看着我奶奶不高兴,还不许我躲着你们吗?”
没想到这小人把什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现在居然又说了出来,兰馨马上说:“欣欣,可不能这么说,姥姥和妈妈并没有对你奶奶不高兴。好了,今天咱们就在家里吃饭,然后还要商量一下你学习的事。”
“那有什么好商量的,反正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会给我说话的机会。”
对这个能将犟嘴,话又来得快的小孩子,兰馨也实在有些无奈,虽然这还看不出这是什么太大的恶习,但这几年跟着奶奶在一起,说话喜欢犟嘴,奶奶又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玩儿的事儿,让兰馨觉得这孩子从小跟谁在一起还真不是一件马虎的事。
“欣欣,以后不许这么说话。姥姥和妈妈对你要求严格,那是对你好。”
“可我奶奶也对我好,你们怎么看她也不顺眼?”
“欣欣,不许胡说。”
“我说的话就是胡说,我奶奶说的话就是胡说,你们说的什么都不是胡说。反正我们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什么你们的我们的,欣欣,你是妈妈的女儿,你跟妈妈是最亲的,你跟妈妈才叫我们,你明白不?”
“我不明白,你看不上我奶奶,那你为什么把我送到她那?这几年,我也没看你跟我有多亲,一个礼拜能看我一次,也就不错了。”
“欣欣,那是妈妈的工作忙,以后你就跟妈妈和姥姥在一起,要做一个听话的,喜欢学习的孩子。”
“我没看出我跟你和姥姥在一起,跟我奶奶在一起有什么区别,我觉得跟奶奶在一起,还更好玩一些,周围还有一些小朋友,可跟你们在一起,除了学这个就是学那个,都是一些我不喜欢的东西。”
兰馨也知道这个时候跟这个小孩子说不出个什么名堂,就赶紧说:“好了,咱不说这些,快去吃饭吧。”
“明明你们说是要出去吃饭,现在又不出去了,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胡说。”
兰馨对这个小人现在没辙,只好把气撒在马思骏身上:“都是从你妈的身上学到的臭毛病。”
马思骏不满的说:“哎,我说你讲不讲理,这说着说着怎么又扯到了我妈的身上?”
“你妈和你爸不吵嘴不说话,长的都能让你妈说成圆的,圆的都能让你妈说方的,你看看欣欣哪一点儿不像你妈那个样子?“
“她是我妈的孙女儿,像我妈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但是,也没有像你说的那么不好。”
“她好什么?退了休就跟街道的那些老婆子东家长西家短的,欣欣跟她在一起学的都是这些,一点正经事都没有。”
“我就奇了怪了,我妈退了休,你还能让她干什么?你让她办班教学生,她做得来吗?她不跟街道那些老婆子在一起,她还能跟谁在一起?啊,现在看不上我妈了,当初可是你让把欣欣送到我妈那里去的。再说,你还能让一个几岁的孩子有什么正经事?难道你还想让这孩子跟你一样,到各个学校去演讲?这话你也能说出口。”
马思骏在最后来了这么一句,这当老师的,说什么好像都有她的道理,马思骏即使听出兰馨有的都是些歪理,他也没法反驳,他也不会反驳,兰馨说什么就是什么,可这两天兰馨就拿他妈说事儿,他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
“行了,我看你现在也学会犟嘴了,我说什么你都跟我犟,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孟母为了孩子还搬了三次家呢,跟什么样的邻居来往那是很重要的。”
韩秋月看到这一家三口这么半天也没回到餐桌上,又听到这小人在那里犟嘴,就走进来说:“这孩子总是有对付的,你说什么她都有话囊斥你,兰馨,咱们家可没有这样的孩子。”
韩秋月说完,斜眼瞟了马思骏一眼。马思骏心想,这话不是冲自己来的吗?那意思不就是说他们家人缺少教育呗?虽然自己家没有识文抓字的,爸爸虽然是个高级技师,但文化水平还真是欠缺,而兰馨他们家,个个都是读过书当老师的,跟人家相比,自己家的教育也的确欠缺,在家里,说起话来,都有又冲又横,欣欣的确学了一些自己家的坏毛病,丈母娘当着自己的面儿说说这些他不爱听的话心里就很不值,很不是滋味想。不就是多读几年书嘛,有什么了不起。
不过,人家可不是简单的多读两天书,和人家相比,工资差别可就太大了,他一想到这一点,心里就有委屈,又感到有几分的窝囊。
兰馨的工作虽然很忙,但她那是往上使劲,想要在单位干出一番成绩,而干出了一点成绩,回报都是成倍成倍的增长,而自己跟人家那就没法比。要想多挣一点钱,就要付出成倍的辛苦和代价,而且还要偷偷摸摸的就跟做贼似的,在单位干私活,本身就跟做贼没什么两样,而现在连这样的机会都没了,把范调得罪了,自己挣外快的机会就再也没有了,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光这个小人的教育,那就是无底洞,想到这一点,他的心里又难过起来。
马思骏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餐厅,几个人也走了出来,几盘子菜已经摆在了那里。兰馨家的生活要比自己家的生活好上许多,从哪方面都表现出样样不同,马思骏从来没说什么,但这些都是看在眼里,两家的地位不平等,从这些小事上也都能够表现出来,再说韩秋月又是一个讲究情调的人,这一点是自己的老娘,怎么都没法相比的。
韩秋月说着这一天带着欣欣去报各种补习班的见闻,说是商量,其实就是韩秋月做出来安排,兰馨自然是听妈妈的,马思骏就是心里有想法,表面上也只能是没脾气,在这个家,尤其是在韩秋月的面前,他是不能说出任何一点反驳的意见。
但马思骏的心里想的并不是欣欣学什么,孩子学这些高大上的东西,马思骏也是赞成的,有条件的孩子都这么学,他也不想让唯一的孩子就这么落在后面,但学这样的东西学费就像无底洞似的,学的级别越高,那钱流的就越多,虽然有孩子姥姥姥爷帮助,但他的面子还真不好受,就想到了自己今天办的窝囊事,而这也都是眼前这俩女人无形之中挖的陷阱。
一旦孩子将来高昂的学费自己拿不出来,就会遭到这两个女人的白眼,想到这些,他后背就发凉,又想到明天让他到水暖车间帮工,钻地沟,修水暖设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到车间,开他的车床,这些事情一旦被这两个女人知道,他在日他在外面的日子难过不说,在家里的日子他就更难过了。
韩秋月发布她的决定,兰馨不会反对,马思骏更不能有意见,只是算计如果就这么学下去,将来学费可是需要一大笔钱,欣欣那个小人知道他们商量的是自己的事,但也知道没有她反对的道理,也来个干脆不吱声。
时间已经很晚,谷东根还没有回来,突然,韩秋月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是谷东根打来的电话,可说话的却不是谷东根:“是韩校长吧,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请谷科长,他现在有些喝多,我们就在你家楼下,我想现在把谷科长送上去,你看方便吗?”
韩秋月有些不满的说:“你们这些人在一起,难道就不能不喝酒了?老谷,我看他现在越来越没出息了,一喝就多。这样,你们就在下面等着吧,我们下去人接回来就得啦。”
谷东根还在一边支支吾吾的说:“我自己能回家,用不着他们上来接我。”
韩秋月放下手机说:“你爸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跟这些个体老板勾勾搭搭的,那些开夜总会KTV的,有几个是好东西?我让你爸远离他们,可他就不听。”
过去的谷东根就是文化局的一个小干部,这几年明理暗里的事也没少做,现在是文化市场稽查队的队长,实实在在的正科级,过去没人请他这个小可怜儿喝酒,现在跟过去可是不同的,谷东根觉得身价倍增,一般的机会他都不会错过的。妻子对丈夫从来都不宽容,而女儿对父亲却从来都是宽容的。
兰馨说:“我爸就是想远离他们,可远离得了吗?他整天就跟这样人打交道。不过,你也不用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也并不是所有的私人老板都像你想的那个样子。”
“当官就是当官,经商就是经商,我们这些搞教育的就要一心把心放在教育上。又要当官,又跟这些商人勾勾搭搭,我看没有什么好事儿,你们赶紧下去把你爸接上来,看看到底他和喝成什么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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