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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果的突然消失,是因为当时的法治消失,有罪推定,且斗争的弦绷成杯弓蛇影。
龚玉新和程小果的关系是清白的,清白如纸。由于俩人都品行高洁,就是瓜田李下也没有人怀疑。
邬石军和程小果过于非正常接触就不行。邬石军的德行,让人怀疑他的动机,主观故意就是败坏姑娘清誉的理由。
再说,程小果走了,带着一身的污水,留给龚玉新是无限的唏嘘。
青年男女之间的密切交往,自古就是人们的禁忌。他们的思维格式是:哪有猫,不吃咸鱼?
这就让龚玉新青春期所在的时段,虽然有婚姻法保证男女交往恋爱的自由,仍然然不乏悲欢离合的男女,也经历见闻了不可思议的情事。
婚姻很难如人意,夫妻好像红丝线前生系。龚玉新真想拿来月老的红丝线,系住有情的男女,但是他没有这个能力。
程小果事件对龚玉新打击很大。
龚玉新有个暴脾气,程小果的事明了真相以后,他找到了政治部主任。那是个老资格,黑瘦黑瘦的小个子,大腿和肩窝都有酒盅大的伤疤。不骂人不说话,TMD是惯用的口头语。
龚玉新找到他,食指指着他的鼻子:TMD,
你们说了就了,白白糟蹋了个黄花大闺女的名誉。
老头子先是一怔,然后笑嘻嘻的给箫飞宇倒了杯茶水:喝口水,小伙子,别躁脾气。这样的事谁也不想出,只是误会了,怎么办?
又不能登报声明,那样还不是黄泥抹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人家闺女以后还嫁人吧?时间是最好的清洗剂。
龚玉新怒冲冲的闯进政治部主任的办公室,大家本来以为要演出好戏。没想到,脾气暴躁的主人,笑眯眯的送出来个梗着脖子的龚玉新。
后来,龚玉新调到机关科室,据说是政治部主任的提议,他这人爱惜人才哩。
程小果称的上是无瑕的白玉,她对龚玉新动过爱的念头,却没有任何男女煽情的演示。龚玉新不信,他曾经无数次动过心思。细想孤男寡女,耳鬓厮磨,他不动心,荷尔蒙也不愿意。
龚玉新之所以能控制住欲望,这来源于之前两个女人的发力。其中一个,至今还叫他心悸,那感觉就是踩到蛇,再见到麻绳的感觉。
爱情有时就是麻烦,有时就是愧疚。
这个女人,不!当时还应该是向豆蔻年华过度的少女。
她叫封爱萍。
苹果脸蛋,大而清澈的眼睛,身体丰满,却不失窈窕。
封爱萍住在常年不断水,陡峭的排洪沟边,家里的花兼菜园,就用大沟里的水浇灌。很方便的,篱笆墙开个口子,就在排洪大沟边。
龚玉新那时住在奶奶家,也经常回父母处看看,封爱萍的家和园是必经之处。
龚玉新许多年后想:那个爱穿红衣裳的女孩,我当时怎么没看见。
实际上,封爱萍很早就注意到龚玉新。那么帅气、英挺的男孩子,一百个人里搭眼就能认出。要想不注意他,真的不太容易。只不过那时只是好奇,并没有成年后的爱意。
两家的直线距离不过百十米,一条大沟把人际关系扯远。
这条排洪大沟很是神奇,是专门防备山洪到来设置的。
连日大雨,浊浪滔天,北大沟里的洪水,如同发怒的黄龙。一个不小心,挣脱了缰绳可不是玩的,随时能把宿舍区淹掉。
山洪肆虐的时候,当看到山洪排山倒海,呼啸着冲来。孩子们大多远远的,站在浪花扑不到的地方观看。
僵硬着萌狗一样的笑脸,呆骇的看着浪花蜂拥。
可了不的呢,以前就发生过,浪头卷来带走小孩的事情。小孩的尸体,后来是在几十里路远的不老河,河面最宽,河水缓缓的地方找着的呢。
人已经泡胖,面目全非,要不是家里人凭借记号,还真认不出来。
北大沟的山洪来得快,去的也猛。一夜之间,疯龙就跑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沟底常年不断清水在流,诉说着昨日发生的梦魇。
那时,龚玉新就应该和封爱萍一起观看,山洪泻下来的壮烈场面。后来,卿封萍的确好几次对龚玉新提起:几次来山洪,咱们都在沟两岸面对面,你就没看见过我。
龚玉新遗憾的摇头,封爱萍脸色黯淡,自尊心受到摧残:发山洪的时候不说,不发水的时候,北大沟两岸被山洪冲刷的剔陡竖崖,成人上下都很不方便。没水的时候,你从沟沿爬上爬下,真的没看到我站在园边。
龚玉新摇头,还是摇头,那时候太年轻,他不知道怎样说谎,哄女人高兴。
龚玉新和封爱萍认识,是在厂子组织的宣传队。
龚玉新很早就参加过宣传队。
最早可以追溯到六九年的年末,那是孩子们骑野马,返校学习几个月后发生的事情。
说来好笑,那时的龚玉新没有一点音乐细胞,唱歌像狼嚎。对表演一无所知,唯一的资本是长的英俊挺拔,脸庞适于扮演俊美小生。
龚玉新自己不知道,青少年男子,长得高大英俊,也是众资本。对年龄相仿的异性来说,具有女人缘。
宣传队本来对龚玉新是无门而入,他也还有自知之明。没有飞蛾扑火,硬往灯影里撞的心思。
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早晨,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傻傻的初恋,被班主任老师伙同其他人一举掐断幼苗。龚玉新心底的郁闷呵,如同压在房顶、树梢的阴云,逆反的看什么都不对心思。
那天龚玉新迟到了。
当他磨蹭到教室推门而入,正在黑板上写字的黄振奇老师,回头一看,大声喝道:迟到了,为什么不喊报告?
当着全体同学的面,特别是傻傻的初恋的挫折。冬妮娅没有了,保尔当不成,龚玉新敏感的自尊心陡然拔高。他双手插在棉衣口袋里,不发一言,冷眼看着教室的屋顶。
那时的龚玉新,穿着用父亲棉大衣改成的半大衣,头戴雷锋叔叔式样的棉皮帽。在那里冷冷的站着,人特别的英挺料峭,像极了《列宁在一九一八》电影里的保卫人员瓦西里。这是后来同学给龚玉新说的,大家一致的印象。
要知道,那个时候《列宁在一九一八》,是少数能看到的电影之一。瓦西里…列宁的警卫人员,形象塑造的十分丰满,是青少年的偶像。连瓦西里给饥饿的妻子、孩子说的:“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台词,是大孩子们经常模仿的生活用语。
黄振奇老师当时看到龚玉新的桀骜不驯,不怒反笑,挥挥手让他回到座位。下课后,他把龚玉新叫到了办公室,和龚玉新拉了会呱,让龚玉新朗诵了几首诗和一篇文章。然后满意的通知他,以后下午两节课完毕,就到校宣传队来排练。龚玉新的形象和气质,黄振奇认为可以。
他想让龚玉新当一位话剧演员。
可惜,龚玉新的这位伯乐,没多久就在深挖“五一六”的运动中陨落了。
黄巢杀人三百万,在劫一人也难逃。
黄振奇老师多才多艺,可惜命运多舛,才能一生没得到发挥。
这让龚玉新可能成为演艺界或电影明星,现实的变为泡影。
没有了黄振奇老师的栽培,而后以普及样板戏为主,龚玉新只能沦落到演街头活报剧,充当英雄形象的地步。
当年的他不会唱啊,后来卡拉OK普及,龚玉新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很阳刚。他最爱演唱的是韩磊的《天蓝蓝海蓝蓝》,以及刀郎的歌,嗓音里满满的豪迈,却又透着无奈和凄凉。
七一年十一月,龚玉新们直接从学校分配了工作,到了彭州矿务局下属的一个地面厂子报到。
进厂学习的第六天,龚玉新的具体工作宣布了,到机电科干钳工学徒,每月工资十六元。
龚玉新没能去机电科报到,而是被安排到厂宣传队。
入厂学习期间,龚玉新每天都是来去匆匆上下班。从来没有炫耀过自己的文艺细胞,更没有毛遂自荐过。
他们为什么选中龚玉新去宣传队,大概还是外貌长相的因素吧,应该是他当时的长相的确很耐看。
龚玉新们以煤矿子弟为主的学校,分到厂子里的男女加起来共四个人。而以市民子弟为主的学校,分配到厂子的有四十多人,而且大多数是文体精英。
宣传队人员的构成,也几乎是这个比例。
这就造成了极大的不平衡。
伟人说过:“党内有党,派内有派,自古不怪!”
生鸡到了新地方还要斗三天,何况人乎?
龚玉新在宣传队的日子并不好过。
偏偏龚玉新又发贱,发牢骚在日记本写了对宣传队的不满,那诗的内容大致是:被你们侮辱算什么,你们不过是乱世间的狂吠恶狗;而我一旦翱翔蓝天,必定俯视你们这些混球。
对不应该的是,龚玉新写完这则日记显摆。
显摆的结果,日记本被队长拿到手里,龚玉新的赖和辨都是苍白无力。
幸好,龚玉新日记上没记下自己真实感受和愤怒,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要是记下了对社会的想法,后果还真的难以预料。按当时的形势,进去蹲个一年半年的是很正常的事。
队里的批判会开的很严肃。龚玉新站在前边面向众人低着头,在队长的监督下,接受批判。
社会上历来是落井下石的多,常怀恻隐之心的人少。加之派系严重,都想表现自己。
帽子满天飞!
龚玉新被几个腕的吐沫星子几乎淹没了,手指尖戳到额头上,就差没坐飞机,没打耳光。尤其、有一个长得像棵不带叶的秫秸,两只狭长的蚱蜢眼,他是宣传队和篮球队的主力,批判龚玉新特别出格。这个人后来混到了副厂级,其升也勃,其衰也忽。在任没有两年,因为经济原因,一撸到底。要不是岳父家背景深厚,就踏进了监狱大门。
几个胆小的女工,吓得不是捋着辫梢,就是绞衣角、咬手指甲。这里,就有封爱萍,她眼圈发红,看得出眼眶的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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