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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是,在路边足疗店,邬先贵为章江燕打抱不平过。必然是姓王的凭空消失后,章江燕还要吃饭,家里还得要钱。
虽然在和人生第一个他,分手之际,两人情浓意浓,章江燕恨不得为他守节终生。
精神是要依托物质做基础的,要不然贾府的焦大为什么不去爱林妹妹?为了生计,章江燕不得不重操旧业。而邬先贵大权在手,又有这方面的需求,是色情场上的弄潮儿,他们相识就是必然了。
在和姓王的分手以后,情场失意,心碎万块的章江燕郁闷的离开了余州。
费尽气力,在南方几省辗转腾挪几年,生意竞争太激烈,年底带回家的钱不太理想。
好马不吃回头草,那是富人说得话。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饿你一段时间看看,见到榆树皮,你眼睛也得发绿。
几经思考,章江燕又回到了余州。
鉴于那个消失了的,人生第一次的他的阴影,章江燕没有回原先的大浴场。她怕睹物思情,前后的反差,章江燕无论如何都没有熨烫平整的本事。
封闭再严实的消息,也会随着水汽的会发,露出固体物的狰狞。那位姓王的已经官升一级,带外地但空降兵去了。所有幸福和初恋,成为沾满鼻涕眼泪的面巾纸。
章江燕先干的是在酒店陪喝。
除了增加了卖笑的经验,现在人脉上,章江燕一无所有。他干得很累,嬉皮笑脸的骚扰,动手动脚的也常见。她不敢反抗,老板说顾客是上帝,要尽量满足上帝的要求。
市场不需要贞洁,贞洁更是挣钱的镣铐,这些章江燕明白。她不想很快就范,还期盼着能见到第一次的他。只要见到了,他见贫穷的章江燕还为他坚守着,能无动于衷吗章?章江燕这样想,
酒店服务员,章江燕干了半年,然后转了行。原因是她想守身如玉,而那些酒徒,酒?里杂有不少嫖客。
掏掏摸摸是小事,他们想的是办真事。在肮脏的酒店阴暗处,倚着墙或是躺在狭窄的板凳上,发泄兽欲;或者是脱光了上衣,让老爷们舔摸。最人人不可思议的:一次一群变态狂,让一位美女脱得像一掉皮的白羊。躺在旋转的桌面上,作为一道大菜,被臭男人用来下酒。
章江燕因为好奇,忍不住从门缝里窥视。那位小姐全身赤裸,除了头发全身泛红。童话里的美人鱼,坐着各种发情翘盼的姿态,在圆盘桌上,供一双双色眯眯的眼睛欣赏。自然而然,那小姐的精神素质真的好,始终挂着蛋糕的甜腻。引来串串毛骨悚然的淫笑。
这样的陪酒,简直就是裸女和欲望的表演,最大滋味,是无耻!无耻,有时候像最着名的臭豆腐!这样来钱快挣钱多,还省力气。
章江燕不屑于这样糟蹋自己,她最多是脱脱上衣,显示银娃娃的吸睛能力,馋极色狼的眼。
章江燕想的是这不太丢人,模特脱光了衣服,让人临摹说是为艺术献身。在围绕着钱眼转的氛围中,自己脱光了衣服,把白嫩嫩的身体,让色鬼们欣赏,隐私部位,没有不知廉耻的暴露,也算没有玷污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机会不多,见到人群里有馋涎哩哩啦啦的色鬼,她可不敢脱。君子动嘴不动手在这里不管用,对已经被酒精亢奋的色鬼,见到美丽的酮体还不得饿狼样扑过来撕咬。
酒店挣不多钱,来钱慢,家里又催着要钱。没办法,她又去了歌舞厅,陪唱!可章江燕受的音乐教育太少,有些歌曲调太高,她唱不来,有钱的大爷们发脾气就是经常的事。
最终章江燕还是选择了回到浴场。浴场按摩,这行当需要力气,山里妹子从小登山越岭,砍柴搂地,就像家养的鸡不如打野的鸡充满活力,她双手有的是力气。
按摩显然比酒店工资高,特别是愿意提供客人所要全套服务。
那些不要脸的臭男人呀,有两个臭钱,就把自己当成了皇帝。
小包间一进,眼一眯,除了享受小手温柔的揉搓按敲,有意无意碰碰他的小弟,没几个床下的君子不变成床上的小人。自从选了这行当,章江燕感到钱潮滚滚,每月到手一两万元是小菜一碟。
足疗店一别,邬先贵就是在浴场,正式认识的章江燕。
这是余州有名的高档浴场,进了大厅,迎面是吊灯高挂,富丽堂皇。里面的设施和服务,在当时都是一流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样档次上下的浴场、浴室、汗蒸堂馆遍布大街小巷。
有次,邬先贵外省的同学从余州路过,酒足饭饱后,带他去桑拿,路边一座座金碧辉煌,装饰夺眼的洗浴桑拿业,让他极为感叹,问邬先贵:怎么余州人这样爱干净?
邬先贵一愣,他是在说反话?余州可是个有名的脏乱差地方!
见到邬先贵的困惑,同学忙加上一句话:余州怎么这么多洗浴服务业,这里人特别爱洗澡吗?
邬先贵嘿嘿一笑,这小子在大西北蹲机关蹲傻了,还不知道天上方百日,世上已百年,繁荣娼盛,已经是经济活力城市的标配。
话不好说的太明白,他把同学带进浴场桑拿后,没有要什么服务。都是嘴上沾着绒毛时结识下的情谊,那时人们之间很单纯,思想圣洁。他可不想在老同学面前,破坏了自己当年清纯的形象。现在虽然经常做些不堪的事情,那也是老婆刺激逼迫的,羞耻之心邬先贵还是有的。
章江燕所在的浴场,是在偏僻的三环路外,一座茅草旺盛、绿草成荫的小山岗下,沿着曲折小路走好远,才能看到华丽的门面。
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它的顾客可不少。从穿着打扮来看,大多都是名牌衣衫,进口包,有头有脸,鼓鼓的手包。
见到门厅第一眼,邬先贵不由的在内心里喊起了好:这样隐蔽的地方,装饰的又这样豪华,服务肯定上档次。
洗过澡,他穿好浴衣,拿着手机、香烟,先在大厅里坐了一会,颇有兴趣的观看世间百象。
实际上他是在观察,以便选择靓丽动心的靓女。
洗浴行业的服务女郎,不同于歌舞厅和大酒店的女郎。为了工作方便,她们大多穿着统一暴露的工作服,脸上并不描眉画影。咋一看,人都差不多,细细观察,区别大了去。
邬先贵查看了一会,当一个白净的女子,下了钟点从他面前经过时,四目相对,感到心里磕蹬一下:在哪里见过?嗯那双不大但十分有神的眼睛,白皙的脖颈、蛋白色的脸。不高但是很丰满的体型,显示着印象派画家的特殊风格。
邬先贵思忖着:自己肯定与她有过交集,是梦里?还是前生的幻影?
看到邬先贵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章江燕脸上的笑意蜡烛泪样的霎时凝结。章江燕不由停住了脚步,深深的向他望去,也是心有灵犀的内心一跳:先生!做活吗?这时的章江燕想的是做活挣钱!
章江燕轻柔的南方话说完,微点着头,冲邬先贵莞尔一笑。
好一阵子,邬先贵才灵魂归位,忙不迭的点头:要的,我想做活,只是我不想在大厅里做。
章江燕脸颊热烘烘起来,灿若桃花是很传神的描写:哦,去小包间!
她心里一清二白,去小包间,门一栓,容易发生什么事。重回浴场后,章江燕基本上只在大厅做活,去小包间是有限的几次,大多是回头客,看起来比较养眼可意的。她不再为人生第一次的他守节,那是个没良心的人!
今天鬼使神差的回头一看,她的心颤悠起来:这人在哪里见过?年龄、长相、动作,表情和那个让她梦中出现了几年的他,活像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嗯,可以!
心里泛波的章江燕,说完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径自向一间高级别的包房走去。
邬先贵大喜过望,拿起自己的东西,撒拉着鞋,快步跟了上去。要知道,这里的按摩女是有些不愿出台的,郎有情妾无意的事常见,总不能霸王硬上弓吧?就是愿意出台,靓丽可人的又能遇到多少?
进了包间,往床上一躺,邬先贵半倚在床头上:先从腿部做起吧。
这倒是有点怪,客人们大多喜欢由上到下,从头按到脚。章江燕嗯了一声,边弯曲捶打拿捏他的小腿,心里便叽咕着,偷眼看去。
只见客人点着一支烟,夹在两指间,高高举起小臂弯曲着靠在脑后。香烟燃烧飘逸的青烟,从他头上飘向天花板,他的眼睛几乎凝滞了,紧盯在自己的脸上,不时皱皱眉,好像做数学题没找到答案。
发觉章江燕在偷看他,邬先贵嘴角一翘,和善的笑笑,很轻柔的说:我总觉的在哪里见过你?
章江燕抬起头,仔细打量了邬先贵一会: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只是……她没好意思说下去,这几年服务过成百上千的人,哪里记得住啊。
你先别忙着干活,歇歇,不忙,咱们说会话。
邬先贵温柔的说着,示意章江燕坐在自己跟前。
见章江燕点头,邬先贵嘴唇有些哆嗦起来,说出了好像见过她的足疗店的名称。
你怎么知道的……
话没说完,章江燕忙掩住了口,两眼惊讶的放光。她认出来了,面前的是那个从刘老二的怀抱里救出她的人。
章江燕几乎惊叫出来:是你……
她丰满的胸部起伏着,眼睛里泛出泪光,有些哽咽的说:您救了我,可我…可我…一直没能当面谢谢你!
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低下头用衣襟??着眼睛。
邬先贵问:此后,你到哪里去了?我去了几次也没见过你!
章江燕脸一红:惹不起,躲的起,得罪了刘老二,我还敢在那一带做活?
邬先贵听着点点头:倒也是的,地痞流氓比苍蝇都难驱赶。不过,可惜的是咱们认识的晚了,要不然给他个天胆,他也不敢。
章江燕听得噗呲一笑:那时我哪知有打虎英雄啊?
千里有缘来相会,碰面无缘不相逢。我总觉的还会遇见你,这不,真见到了。
邬先贵感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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