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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竟然是文竹的前夫惠洽宝打来的,听得出他很惭愧,语音不清,表达的言不及意。后来辛悠宜终于弄清楚,他还爱着文竹,希望着能破镜重圆。他是个可怜的男人,祈求辛悠宜别和他争文竹的爱!
第一个调查,辛悠宜不在乎,大不了不当干部,凭着一身钳工好技术,到哪里也不愁没饭吃。逼急了去干个体户,那时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要不是念栈,凭着一身好技术,发财的多了去。就是辛悠宜同样国企脱产培养六七年的人,跳槽的也是过江之鲫,在发财致富观念的影响下,冲着金钱技术工人辞职的成群结队。
辛悠宜心里真正过不去的,只是从文竹的角度出发,想到自己尚没有离婚。而惠洽宝已经浪子回头金不换,文竹和他重建家庭,应该是比跟着自己这个工作岗位流动,成年个月不沾家的人好多了。要不是自己成天不偎家,家里的油瓶倒了都不扶,曾经相爱的老婆怎么会和自己冷战,离心离德?再想到,每当去文竹家,她女儿怯生生的样子,那双惊恐的大眼睛,辛悠宜就心里发紧。女孩子是最孱弱的,在还是树苗的时期,需要父母的保护,首先父亲要像雄狮一样保护领地。施工人的工作性质决定,是大半个流浪人,顾不上家,嫁给他们的女人很难享受一般妇女的敦伦之乐。
孩子是婚姻勉强存留的纽带,虽然有外心有去意,想到文竹孩子,可爱的模样。将人心比自心。辛悠宜自己也有女儿,最怕的是让她成为单亲家庭的牺牲品。
到这里,辛悠宜的幸福感就有了愧疚,自己不能给的,惠洽宝能给,他能完整这个家庭。文竹这样娇弱可爱的人,透明羽翼的叫人心疼,满足了自己的爱欲,她实在丢掉了太多的东西。
这时,辛悠宜见到文竹再也无法欢喜,就是在一起,也有心理障碍,无法从灵魂感到甜蜜。
热恋的人最敏感,相爱的人最怕猜疑犹豫。像文竹这样聪明的人,很快敏锐的感觉到辛悠宜变化的情绪。
至从那天爱上他
,吃苦受累,刀山火海都不怕。文竹早已有和辛悠宜面对生活风雨的心理准备,但她的忌讳是:把我扔到井底下,隔断绳索就走开啦。
热恋中的文竹咬的是辛悠宜不管不顾,两人并肩前行。即使文竹把心扒出来给辛悠宜吃,也是欢欢喜喜的。
巨大的表情反差,文竹有些害怕。看到辛悠宜畏畏缩缩,有意疏远,文竹也不由的犯了猜疑?
辛悠宜是因为纪委介入,担心前途?自己影响了他的升职?文竹本来就是被蛇咬怕的人,为了辛悠宜的利益,尽管千万个不愿意,她也不由的想到了远离。要是辛悠宜不管不顾,文竹的主意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毛驴随便走,再苦再难她也愿意。
被男人花言巧语骗去心,然后就成为用残的餐巾纸,那种羞愧和叮虫啮。实在颜面扫地,被人身后指指点点,生不如死。文文曾经受到的伤害,和痛彻心扉的教训,让她开始怀疑辛悠宜的爱:逢场作戏,自己可能成为他人取乐的工具。
她热切的奔向爱的脚步开始迟疑,对自己那天从九里山回来,心情激荡,后悔不能自已。可是生米煮成熟饭,感情怎么能随意给予和丢弃,一时间文竹陷入了痛苦、迷离。
还好,俩人虽然有了心结,可是每当看到对方的眼睛,那里边的真诚和关切,没有加大爱情的裂痕。
还是,辛悠宜先警醒,看到文竹不断消瘦,面目清癯,脸色也要有了锈迹。他心疼不已,尽管文竹几次推辞,他那晚坚持去了文竹家,吞吞吐吐的说出前因后果,惠洽宝让他乱了分寸。
本青翠的叶片与墨绿的竹杆逐渐地转变为微黄、淡黄、深黄……直到最后完全枯萎。叶片轻轻地一碰就像下雨一般,纷纷地往下落,不一会儿地面便有一片铺上了一层黄澄澄的金地毯,而枝杆上就只有光秃秃的了。
枝干细细的,一节一节的,很像竹子;它的叶子从枝节上向四面伸展,很像叶松,可是它并不扎人,而是柔柔的,轻轻地触摸它,感觉非常嫩;植物文竹的枝叶层层叠叠,像一层层楼梯,密密麻麻,又像一层薄雾笼罩着一片小树林。他看起来绿绿的,像翠玉,远远望去又感觉它非常的弱不禁风,不由得让人去爱护它,保护它,因为它美得令人感叹!
相爱的人心贴的紧密,一旦见面难以控制爱意。文竹稍微敲打,辛悠宜就把两件事全部抖了底。看到辛悠宜诚实憨厚的面庞,委屈的情思文竹当时就控制不住情绪,趴在他怀里抽噎,浸湿了内衣。
看到文竹的痴情,辛悠宜一阵阵的心悸,爱抚的抚摸头发,吻她脖子、耳垂。低低的说:别哭了,连你的玉蝉挂件都淋湿了。
文竹第一次,也是今生的唯一,她第一次捏着小拳头,轻擂辛悠宜的胸脯:都怪你!有话不明说,差点造成分离。
说到这里文竹犹不解恨,挣脱辛悠宜狂吻的嘴唇,轻轻捏着他的耳垂:以后有话就说,千万不能瞒着,那样难受了我,也会毁了你!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真心相爱的人只要说了心里话,没有解不开的心结。只是俩人很奇怪,是谁给纪委写的信,又是谁把俩人相好的信息,准确的提供给惠洽宝。这肯定不是陌生人,没有细心的观察和思考,不能拿出这两条毒辣至极的绝户计。
文竹心结解开,疑云开始布满山峦。这到底是谁在使坏?她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了辛悠宜。辛悠宜踌躇了一会,便将上次和成天财发生冲突的事说了出来。
响鼓不用重锤敲,成天财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文竹基本门里清。她知道成天财一直暗恋着自己,因为惠洽宝离去,他一直把自己当成盘中的菜,三十出头的人啦,到现在都没有成家。作为农村出来的人,在婚姻登记放松二十岁就可以领证的今天,很多毛都没扎齐的都抱着孩子结婚。成天财的婚姻在矿上是个奇迹,外人很想窥探里边的秘密。
可是事情太无奈,尽管成天财用尽手段,竭诚的表明心意,有时的表白达到赤裸裸。文竹就是不喜欢他,心里怎么都无法产生爱意,可能月老前生没有系上红丝线,今生无缘。
要不怎么见到辛悠宜的第一面,就神思涣散心底发颤。而四目相对,文竹意念里的古潭,何止涟漪,竟然泛起波澜,波涛迭起的难以自已。
过去有篇《窃斧也》的寓言,只要起了疑心,再看那人是行也象,坐也似。辛悠宜从窗户缝里看去,发现成天财向自己的办公室窥视,已经成癖,每天不了上几眼就过不去。辛悠宜最看不起这样的人,有本事大家公开竞争,何必下黑手使绊子。
咬人的狗不露牙啊!
意识到成天财的黑手,辛悠宜感慨的对文竹说。
文竹也有同感,眼里看去,成天财有动机,也有手段,符合他一向的行为。也许,这种下贱的猥琐,就是他家有两万两黄金,好地千顷骡马成群。发自心底的鄙视,就是去要饭,文竹也不会上他家的门。
怀疑写信的人是他,如今文竹连正眼都不想看成天财。成天财问十句话,她难的搭理一句。经典的热脸贴冷屁股,剃头挑子一头热。现在,成天才长为此已经很少进实验室的门,除非柯耀梅招呼,碰到文竹愤愤的眼神,他就打怯。
不过,文竹的眼界相比辛悠宜更宽阔些。她不只怀疑成天财,也怀疑柯耀梅。这个女人虽然没有坏心,没有她干不出来的事,只要损害她的利益。自从那天和辛悠宜热乎不成,和文竹间,柯耀梅就隐隐有了敌意。说话做事,虽然还带笑,明显的是更多了笑话、讥刺。更可疑的是,她和成天财正在咕咕嘀嘀,文竹一脚跨进门,马上缄口不语。
文竹知道柯耀梅的脾气:这个女人在思维和爱情的处理上,很是怪异,有着嗅到榴莲的味道流口水的嗜好!
女人都很敏感,特别是一旦把对方视为情敌,就是不说话,也能感觉出眼睛杀人的功力。
她把自己的思虑告诉了辛悠宜。辛悠宜没有当回事,柯耀梅那样性格开朗,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只要她想,绝对不缺男人,何必干这缺德的事。
娘要嫁人,天要下雨,管他去。只要我们俩人一心,长相思不相疑,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辛悠宜私下安慰文竹说。
文竹想了想:苦菜花里,杏莉的娘和王长锁那样注意。还不是被王柬之抓住证据,最后把女儿杏莉的命也搭了进去。自古以来,就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警语,我们还是小心再小心!不行的话……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文竹这时就有了让辛悠宜离开是非之地的想法。辛悠宜点着头,半天无语,后来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从这天起,辛悠宜又加了份小心,也开始想应该往哪里去。
机会总算来了。
单位的多种经营分公司的承包者,是几个老奸巨猾的角色。可以说是摸一把,也得用肥皂粉洗三天才能去掉油污的滑头。
他再次续签承包合同,出现了状况。要知道,那时以包代管,拿到承包合同,就是拿到证书铁卷。
单位的一把手,对原先的承包合同不满意,认为指标定的太低,而分工负责的副处长兼党委常委的领导,则认为已经超标。要知道,指标高了,没有了吃喝送的费用,上交的多,经济效益必然差。手下头目的奖金也上不去,自己的话不再成圣旨。
他坚决反对,常委会上吵吵成一锅粥。企业不是政府,一把手没有绝对的权力,任何决策很难形成一言堂。
一把手思来想去,不肯轻易退让,指标明明定的低吗,如果在这里遇到阻击退缩,其他单位的指标就承包不下去。这人的脑子好使,他推出了当时最时髦的模式,公开竞标,能者上颓者下。于是,承包的竞标公告,在无法反对的情况下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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