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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侧府，菲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布置，随口遣散后头待命的下仆，默默坐在床榻上。
“还是那句话，保持应有的质疑。”
亚托克斯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百目神君的话你且信一半，我能感觉到，他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目的。”
目前看来，百目神君并无谋害他们的心思，但问题是，这个家伙给陆安的感觉问题很大，谁也不知道他所图为何。
站在魔人族的角度而言，知晓菲得到的古修行法可以提纯血脉，甚至可以从杂血进化成以假乱真的纯血王族。
如此强大的修行法，他相信只要知道，没有一个魔人还能镇定，必将为之疯狂。
单就一个纯血王族的身份，便可带来难以想象的好处。
走到哪里都高人一等。
哪怕百目神君亦是纯血王族的一员，也不可能抵挡的住真魔化血通天不灭经的诱惑。
毕竟他如果从小魔女这里得到真魔化血通天不灭经，就算自己用不着，那也是大功一件！
能提纯血脉的神功，可以为魔人族上上下下带来天大的收益，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甚至他都可以凭借此法将功补过，重返第二圣域，何须借她们之手绕那么大个弯子。
然而事实是，这个百目神君真就毫无这方面的想法，当然也可能是其隐藏太深，他没看出来。
但这个可能性非常低，亚托克斯这个马甲号的位阶等同圣境，以第六圣域的平均水平，无人可以瞒过他的感知。
正因如此，他才会说百目神君过于古怪。
对古祖传承无动于衷，淡定的不像一个纯血魔人。
反观卜坷多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才符合他对魔人的刻板印象。
“还有一个值得在意的关键点，他从始至终都不曾问过与我有关的事。”
陆安淡淡开口:“如果他真从卜坷多那里了解过我们，那就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存在。”
想当初菲接受传承之时，他可是凭借一己之力守护她直到苏醒，自身的存在在卜坷多等一众妖魔领主面前早已暴露无遗。
百目神君口口声声称卜坷多告诉过他一切，那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把会自动护主的伴身邪剑。
然而这家伙从头到尾似乎都在刻意忽视一样，只字不提他的存在。
处处透着古怪，完全看不透他在谋划什么。
“所以他不是好人？”
揣测他人图谋这种事对小魔女而言还是太勉强了，拧巴着眉头，还是无法分辨百目神君的好坏。
“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只是一个别有所图的城府极深之辈。”
陆安探出自己的神识，发现城主府内已无百目神君的气息，没人知道他又去了哪里。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么亚托克斯呢？”听到他的告诫，菲歪着头问道。
“我？”闻听此言，陆安忍不住发出沙哑的阴笑:“很明显小丫头，我并不是人，所以不在此列。”
世上没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诚然这句话很有道理，但前提对方必须得是人。
这句话指的是人，跟他一个剑灵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有个现代人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出这个无良剑灵在cpu自己的剑主，欺负人家年纪小不懂事。
“陆安！”
另一边，某人正躲在休息室里cpu小魔女，不料此时房门突然打开，定睛一看，是快步走来的卫筱然。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见她神色严肃的走进来，陆安稍微止住自己的忽悠大法。
“是有点情况！”卫筱然点了点头，直入主题点明自己过来的原因。
“刚刚我修炼万界瞳，感应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因果律波动！”
“别着急，坐下来慢慢说。”陆安稍稍安抚她坐下，宽慰道:“凡事有我在呢。”
因果律波动，想来应该是卫筱然通过万界瞳观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急急忙忙过来找他。
“事情是这样的……”卫筱然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原来，早些时候她正在外头修炼万界瞳，本来只是每日一次的日常修炼，却不料她开启万界瞳梳理因果线脉络的时候，感应到了一丝极其接近的因果波动。
虽然只是一丝，但能在因果脉络的纷乱线团中波动一丝涟漪，便足以说明此事不仅牵扯到她，而且非同小可。
于是乎她就锁定了这丝因果波动，并追踪到了它的来源。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顺着这丝因果波动追溯到它的上游之因，她看见了早在昨日，有几个虚末教派的不法之徒混在运输船的队伍里潜入澜兰空间站，意图谋划炸毁中枢水晶塔。
如果不加以阻止，极大概率会演变成下游之果所呈现的景象。
四天之后，中枢水晶塔遭到破坏，澜兰空间站淹没于恒星深处，许多反应不及的文明代表死伤惨重，随着空间站一起尸骨无存。
“虚末教派吗，又是他们。”
陆安闻言略显无语，真是哪哪都有这帮混乱邪恶的恐怖分子。
不跑到各大神之遗迹到处乱窜，改玩恐怖袭击了。
炸毁中枢水晶塔？到时候是不是得喊一句安拉胡阿克巴？
“这事你跟翠碧丝她们说了吗？”
“还没。”卫筱然摇头，察觉到不妙的她第一时间就找过来了。
在她的观测中，为首的那个虚末教派使徒是一位掌握了三种法则的星空霸主。
手里还握着一件用微末神遗之源制成的炸弹，正是因为这个C4，才导致了中枢水晶塔的炸毁。
否则以中枢水晶塔的坚固，即便他全力攻上个三天三夜也造不成一丝影响。
“没关系，既然已经被我们知道了，那他注定无法得逞。”
暂且把虚末教派的阴谋诡计放到一边，陆安捧住她的脸，仔细看了看她的双眸。
“我说筱然，你强行观测因果线的下游之果，负荷应该很大吧？”
据他所知，卫筱然现如今的万界瞳虽可追溯过去之因，但未到圣境，强行观测未来之果还是太勉强了。
观测几分几秒后的未来还行，负荷尚可接受。
但展望四天后的未来，反噬还是挺严重的。
“没事，就眼睛出了一点血而已。”
正如陆安所言，强行观测四天后的各种未来可能性对她消耗非常大。
以致于在观测结束后，她眼角流了不少血，万界瞳也暂时无法用了，至少得一天之后才能再次施展。
正所谓命运不出，因果为王。
观测因果改变未来造成的影响可不小。
在霄留下的传承中有过这样一句留言。
玩弄因果之人，终将受到命运的制裁。
万界瞳暂时性的自我封闭，同样是在保护她不受因果律的影响。
只是出点血，已经是极其轻微的反噬了。
君不见上古时期，号称天道代言人的天机仙阁为了推算遥远未来，连同阁主阁老在内全部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眼睛都有血丝了还没事。”
心疼的给她揉了揉，陆安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小魔女休息，自己则是带着卫筱然找到清楚心，让她丢了个治疗术，顺便喊来翠碧丝等人。
“啥？？？有人要搞恐怖袭击？”
当听到虚末教派居然有人偷偷潜进来打算炸掉中枢水晶塔，项元不禁牙疼的咧了咧嘴。
“好家伙，真把这里当成国外了？随地下炸弹？”
他千想万想，怎么也想不到澜兰空间站竟然还有第三者插足，明显冲突尚未开始，反倒有老阴比想偷偷炸掉所有人。
如果是别人说有人要搞恐怖袭击，他们多少要质疑几分真实性，可说这事的是卫筱然，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目前来说，纵观他们这些精灵圣域出来的家伙，恐怕也就卫筱然一人能玩得转玄之又玄的缥缈因果。
她说有，那么未来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会演变成这样子。
之所以说百分之九十九而非百分百，是因为未来并非既定的事实。
终会存在一丝渺茫变数，也就是那遁去的一。
“我去找大姐她们！”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翠碧丝当即打算找自己的六个兄弟姐妹过来。
至于陆安，将卫筱然交给清楚心照顾，知会老姐等人一声，暂且消失了十分钟，而后无所事事的折返回来。
正巧这时，得到翠碧丝讯息的六位精灵王储亦是第一时间赶来，身边还跟着奥琳娜、摩天等人。
显然收到讯息时，他们都是在一块的。
“炸毁中枢水晶塔？好大的胆子！”
雷诺怒而拍桌，他是万万没想到哇，虚末教派这帮法外狂徒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此举明摆着是想谋杀他们！
“真实性可靠吗？”
“应该可靠，但凡涉及因果之说，基本八九不离十。”卫筱然还没说话，摩天就率先替她回答了二王子奥古斯卿的问题。
世间诸般种种，唯因果最为真实。
“这个我可以作证。”
靠墙而立的陆安往嘴里丢了一颗樱桃。
“刚刚趁你们没来那会，我出去看了一下，那个运输司机确实来自虚末教派。”
陆安一开口，众人心里仅存的那点疑虑瞬间荡然无存。
其他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了解吗。
尤其是奥古斯卿等六位精灵王储。
陆安曾经就凭一己之力提前窥探到永寂虚无神界的情报，帮助光耀第九军团完成探索。
后来在元素圣殿，更是把无数先贤头疼无比的魔王怨念送到世界之外寂灭，帮助他们解决了一个棘手的定时炸弹。
可以不信卫筱然，但不能不信他的手段。
他说那几个家伙来自虚末教派，那就一定来自虚末教派！
“不止如此，从我追溯到的因果线所示，这次行动不止虚末教派一家参与。”
“除此之外，还有迷失乐园、救世议会、深渊神殿等诸多组织参与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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