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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脸问什么事?”
高红光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看到他淡定自若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戟指骂道:“你个小混账,对武长雄下手,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知道你这么干,会闯出多大的祸事来吗?现在搞得全网都震动了,全国都传遍了,丢的可不单单是他武长雄的人,连我和曾祖辉都要跟着坐蜡,你这叫什么?你这叫狗屁不懂,你这叫政治 流氓,你这是要把全永阳给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秦阳听后一不怕二不恼,有些委屈地道:“武长雄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也就算了,怎么您也跟他学,非把这个屎盆子扣到我头上算啊?他不了解我,您还不了解我嘛,我是能干得出那种事来的人吗?”
高红光瞪眼叫道:“你是!从你上回收拾马荣贵我就看出来了,你对敌人就跟北风似的冷酷无情,一点活路都不给留。为了打击敌人,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秦阳叹了口气,道:“您说这种话之前,最好先回忆一下,他马荣贵对我做了些什么。他都授意他司机拿车门撞我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收拾他?何况我只是扣留了他一会儿,有分寸得很,怎么就叫冷酷无情、一点活路都不给他留了?”
高红光一摆手道:“少给我胡搅蛮缠,正说武长雄呢,你别往马荣贵头上扯。”
秦阳不服气的道:“是您往他头上扯的,现在又赖我?”
高红光气得翻了个白眼,道:“总之你今天干了件大坏事……”
秦阳截口道:“我什么都没干,武长雄是在污蔑我,不信您就等着他的调查结果,看看最早那个网帖是不是我发的。”
那个网贴还真不是他发的,而是他委托在米国费城留学的兄弟王一飞发的,而从脱衣舞吧流出的那段监控录像,也是王一飞花重金从那家脱衣舞吧买来的。因此他大可以矢口否认,也经得起各方调查。
高红光见他这样自信,心里有点没底,道:“难道真不是你干的?”
秦阳叹道:“唉,您是真的太不了解我了,我虽然年轻不懂事,但也讲政治顾大局,怎么能干出那么恶劣的事情来呢?事实上,当初武长雄他们被脱衣舞吧扣下的时候,还是我牺牲睡眠时间把他们救出来的,之后又刻意对市长隐瞒,没让他们出丑。我要真想害武长雄的话,当时就跟市长说了,还用拖到现在?”
高红光心中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自己错听武长雄之言,误会他这个好干儿子了?
秦阳面现失望之色,道:“武长雄冤枉我也就罢了,你也跟着冤枉我,而且你这么干不是一次了,上次马荣贵那件事也是这样,你只听信自己人的话,从不听我的辩白,一上来就拿我开刀,亏我跟你家关系还这么好。既然如此,那以后我跟你就断绝私人交情了,只跟乐乐娘儿俩保留干亲关系。”说完转身便走。
高红光急忙抬手,叫道:“你先别走!”心想先不说今天这件事谁对谁错,你小子是真狡猾啊,明知道就算跟我断了私人交情,只要你跟乐乐娘儿俩还是干亲,我就得看她们面子,拿你当半个家人,所以才敢放心大胆的跟我断交,你有本事连乐乐娘儿俩都不要了啊?
秦阳停步,面无表情地问他道:“书记还有什么吩咐?”
高红光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看了他几眼,道:“今天这个事儿,我要是误会你了,我跟你道歉;可我要是没误会你,你就得跟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整武长雄,你整他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
秦阳点头道:“那你就先道歉吧,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高红光嗤了一声,道:“你先回去忙你的,有结果了我再找你。”
秦阳没说什么,走向门口。
高红光也跟了出去,当他面吩咐秘书乔子恒道:“通知各常委,因为网上舆情的关系,今天上午的常委会例会暂时取消,什么时候再开等通知。”
乔子恒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纳闷地问道:“什么舆情啊书记?咱们市里出什么事了吗?”
高红光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不要打听那么多,先让人通知下去。”说完回到里屋。
乔子恒眼看秦阳要走,叫住他道:“秦阳,你们清算专班的工作进行到哪一步了?不是说给我找点事儿干嘛,怎么到现在也不给我分派工作?我好歹也是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之一呢,什么事都不干也不像话啊。”
秦阳讽刺他道:“你不是跟甄洁做了保证嘛,会把市制药厂欠他们工行的三千万优先偿还,为此还跟我立了军令状,一定会把靖药集团招募到市里,所以啊,你就等着到时跟郑市长一起去接洽靖药集团吧。”
乔子恒见他把旧账记得清清楚楚,暗暗紧张,辩驳道:“你别瞎说,我只是说尽力招募到靖药集团,可没给你立什么军令状。我肯定会尽职尽责,但靖药集团硬是不收购市制药厂的话,我也没办法。你少往我头上套枷锁,更别想因此治我的罪。”
秦阳嗤笑了声,没再理他,快步离去。
事态急转而下,就在武长雄全力删帖并调查发帖者的时候,省纪委和省公安厅分别悄悄成立了武长雄事件影响评估调查小组,在尽力平息本次事件影响的同时,调查此事的真相与发帖者。
先是两家省级单位的调查小组齐赴永阳市,找到武长雄了解情况。武长雄不敢否认进过脱衣舞吧,毕竟监控录像上他的影像历历在目,只能承认,用“误入”的借口极尽掩饰,好容易才糊弄过关。
值得一提的是,他从头到尾没有提及秦阳,因为他担心一旦说是被秦阳诬陷报复,调查组势必会找到秦阳了解情况,那秦阳就可能将他在脱衣舞吧里看了跳舞表演的事抖落出来,那他罪过就更重了。
随后省公安厅的网警迅速定位到了原始网帖的位置,赫然是在米国一个极具影响力的华人社区论坛的国内版块里面。这个论坛能显示网帖作者与评论者的IP地址,而在这个原始网帖里显示出来的作者IP,是米国本地IP。
换句话说,发帖者是米国人或者生活在米国的华人,而这就不是省厅能调查得到的了,所以针对这一条线的调查到此为止,没再深入。
这之后省纪委和省公安厅快刀斩乱麻,非常低调的对武长雄进行了处理。省纪委给予了武长雄党内记过处分,省厅则对武长雄进行了停职两周反省、同时降低警衔的处理。
到了下午,随着网上的帖子基本已被清理干净,这次事件也算是平息了。由于省市两级处理得十分果断低调,因此此事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
回过头来看,受到影响的似乎只有武长雄一个人,不仅吃了处分,还降了警衔,不仅两年白干,一年内还别想晋升,里外里亏了三年,可以说是亏大发了。
但这也只是秦阳送他吃的头一道开胃菜,随即秦阳又马不停蹄地给他布置上了第二道硬菜。
下午三点多,白连胜给秦阳打来电话,介绍史新宇遇袭一案的调查进展,说通过对五名打手的审讯与调查,抓获了一个所谓的幕后主使。
此人名叫李兴才,是一个包工头,他另有一重身份,是市制药厂总经理陈向前的小舅子。
按理说,李兴才与史新宇无冤无仇,甚至根本就不认识,没理由雇凶去伤害他,因此李兴才应该是出自于姐夫陈向前的指使,但李兴才十分讲义气,硬把这事揽到了自己头上,说前两天去市制药厂找姐夫的时候,被史新宇斜了一眼,所以怀恨在心,指使手下以车辆追尾的名义暴打了他一顿。
专案组虽然不相信他的供述,但也没有别的证据可以证明他是出自于陈向前的指使,因此暂时也只能将他当作主谋实施逮捕。
秦阳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既然李兴才一心一意要替姐夫扛罪,那就让他扛去呗,他以为这就能救得了他姐夫了,殊不知他姐夫已经罪行累累,早晚躲不过被抓。
白连胜说完正事,开始说武长雄今天这件丑闻,夸捧秦阳道:“老弟你可真是太了不起了,周六才说的让武长雄出丑,结果这才过去两天,今天周一,你就让他出了这么一个天大的丑,好悬没把他搞下台。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你这一套操作都是在米国完成的,完全洗脱了自己的嫌疑,我真是服了你了。我向来不服人,可是今天也不得不说一声老弟你是真厉害!”
其实秦阳要是把武长雄看过脱衣舞表演的事抖落出来,是可以把武长雄搞下台的,不过那样的话,他也势必会被牵连进这个事件里面,还会落下“事后不报”“蓄意报复”等恶名,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这次只是单纯的让武长雄出出丑,回头再慢慢搞他下台。
秦阳笑道:“这才到哪儿啊哥哥,好戏还在后头呢,不过后头就得借你之手做局了。”
白连胜想都不想就说:“老弟你尽管吩咐。”
秦阳道:“我介绍给你一对夫妻,他们是做安防的,你就把他们说成是你的关系户,介绍给武长雄,让武长雄给他们安排工程做。当然具体的合作事宜,让那两口子和武长雄自己去谈,你就只扮演一个中间人的角色,不要过分参与。这样以后就算出了什么事,武长雄也怪不到你头上来。”
白连胜一听就知道,他又在给武长雄挖坑,想了想问道:“这次能把他拉下马?”
秦阳道:“对,应该没问题,你那边要是掌握了他什么罪证,也能收集起来给我,最后给他来个数罪并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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