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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春拔刀,鲜血喷射。
此举瞬间点燃了现场,现场如同炸开了一般。
“大胆!”
“师兄!”
“魏师兄!”
惊呼惊叫,还有闪动的人影。
有人扑去救人,也有人隔空一掌轰向了师春,师春紧急快躲,却难以躲开,出手者的实力比他强太多了。
而且四面都是无亢山的人,他想躲都没地方躲,现在真的是乱拳乱脚群殴的场面。
“住手!”夏弗离一声怒喝炸响。
挥袖一抖,既化解了向师春的攻击,也掀翻了几乎所有人,他人若虚影般移位,一把托住了魏弁,一手扣住了师春的脑袋,当场将其摁跪在了自己脚下,随意能将其毙命状。
师春手中刀不受控地插入了厚厚的石板中,手既无力拔刀,也无法离开刀柄。
一人出手,瞬间震慑全场。
边惟英显然是得到了礼遇的,人在现场无恙,冷目盯向了被摁跪在地的师春,目中杀意难以掩饰。
自己的得力助手,心腹手下,被人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给刺杀了,再好的脾气也难忍住,何况她本就想置师春于死地。
其他被掀翻的摇摇晃晃站起。
“春天!”翻身跳起的吴斤两惊叫,就要冲去。
“嗯?”夏弗离猛然回头瞪眼,一股无形之力当场将吴斤两给打趴在地,压的吴斤两难以动弹。
有这一幕,谁还敢造次?
“春天,你搞什么…”吴斤两趴在地上喊,话没说完,却见到师春在对自己使眼色,顿时一怔,迅速冷静了下来,内心惊疑不定的琢磨着。
魏弁口鼻淌血,整个人抽搐着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快速变得惨白,他用力扭头,目光从师春身上转到了边惟英脸上,口中咕咕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反而涌出一股股鲜血,明显的很痛苦。
边惟英接触到了他的目光,一脸寒霜的脸上却无任何回应。
夏弗离的脸色也不好看,一将魏弁捞到手,立马就施法检查,结果发现确实是致命一击,被一刀直接捅穿了心脏,还怎么救?
他手一推,魏弁飘向了自己的同门,几个同门赶紧手忙脚乱接住他,做无用的救治。
夏弗离手一提,直接揪着师春的头发将其硬生生拽了起来,盯着他恶狠狠问道:“为什么杀他,你找死吗?”
话里恨得牙痒痒的意味很明显。
屋顶上的凤池也想知道师春为什么要这样做,却无任何要出手搭救的意思。
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
师春并不急着回夏弗离的话,他敢动这手,就是因为夏弗离的存在,此时更是确定了自己对夏弗离身份的判断。
他不理夏弗离,却微微扭头看向边惟英,“边城主,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杀他?”
边惟英目光略闪,却不做任何回应。
师春又道:“我听到有人喊他魏师兄,姓魏是吧?”
此话出,有人火冒三丈,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杀了他?
又听师春问道:“边城主,之前那个杀手的尸体,还能找到吗?想必姓魏的已经让他消失了吧?”
夏弗离略怔,慢慢偏头盯向了边惟英。
可边惟英还是寒着一张脸的样子。
师春又道:“杀手动手前,有一辆马车从我们身边驶过,马车窗帘子里探出了一只手,甩出了两道定身符定住了我们,那只手的虎口上有一道伤疤。一次杀我不成,再见,又对我动了杀机,没完没了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想啊,事情还是到此为止的好,人死了,死无对证,也就查不下去了,边城主,您说呢?”
此话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魏弁的虎口查看,有人看到了伤疤,有人因为视角原因看不到。
而魏弁已经没了呼吸,怔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去的很快。
屋顶上的凤池面露惊疑,紧盯边惟英。
大家的目光又都陆陆续续盯向了边惟英,都不傻,都听出了师春在暗指谁。
实际上这已经不是暗指了,已经算是当众明着指证了。
其实师春自己也不想闹到这个地步,没人愿意这样,他又不是疯子,真的是被逼出来的。
不管别人怎么想,他身在其中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危险的,之前的刺杀,那是真的要杀自己,绝没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要不是自己在东九原无意中掌握了破解定身符的手段,此刻早已死翘翘了。
从判断出幕后黑手是边惟英后,他就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虽不知边惟英为何要置自己于死地,却知这回来错了地方,打错了算盘,玩不下去了,这不是自己这个量级能玩的地方。
边惟英是什么人?是临亢城城主,是无亢山宗主的女儿,这么一个人,要杀你,你还想在人家家里玩下去,那得是多大的愣种?你以为你是谁呀?
他还没有自大到那个地步。
可定身符的炼制法门和魔气的修炼效果对他诱惑又实在是太大了,他又舍不得轻易放弃,还抱有那么一丝希望,想继续周旋下去。
直到夏弗离的出现,才坚定了他离场的决心。
找到魔道的路子不会断了,弄到定身符炼制法门也不一定非要进无亢山不可,这位夏长老应该是会炼制的,所以了,有得选择的情况下,干嘛还要进无亢山冒险?
实在是玩不起,因此,他当机立断,老子退场不玩了!
至于刺杀魏弁,他一开始没想把事情做的这么激烈,是魏弁展露的杀机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就算乖乖跟了他们走,也未必安全,对方的杀意,也勾起了之前差点命丧定身符的仇!
有仇报仇,他不打算忍了,反正要走了。
刺杀高武修士,他也没任何把握,因为没干过。
不过也就找机会捅一刀的事,能成固然好,不能成他也无所谓,找个把事挑开的借口而已。
反正夏弗离是冲他来的,肯定不会让他死在这。
事情搞大了,魔道也得把他捞出去,他落在了夏弗离的手中,魔道要捞他也不难,正好借机退场。
跟边惟英激烈对立后,才能保证自己被抓后不会由边惟英掌控。
反正他是打好了如意算盘才动手的,否则以他的修为焉敢在一堆无亢山人群中动手。
可外人看到的却是疯狂。
惟有边惟英除外,她明眸紧盯师春的言行,开始也以为此人真够疯狂的,后见此人在那含蓄点拨的揭露模样,哪点像是疯狂了?
浑身湿透的她,忽面露微笑,一步步向师春走了过去。
夏弗离顿面露警惕,沉声喝斥,“惟英,勿受其挑衅,宗门自会查清!”
推掌阻止状,示意其不可靠近,不得擅自鲁莽。
许多人心弦一紧,包括吴斤两,都担心,不知边惟英会不会乱来。
师春一点都不担心,确定了夏弗离的身份后,就知人家本就是冲自己来的,能力范围内,不可能让自己出事。
所以他从容且淡定,同样面带微笑地盯着走来的女人,嘴角甚至挂着一幕讥讽挑衅意味。
终究是不敢,或者说是无法在夏弗离面前造次,边惟英止步了,看向师春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长,微笑也渐浓烈,渐至大笑。
“哈哈哈哈……”
不知有什么好笑的,突然就笑到了极致一般,笑得前俯后仰,又笑得如此的寂寞,整个雨夜除了她清朗的笑声,似乎再无其他人声,哪怕周围的人再多。
都在看着她笑,听滴水和流水声为其伴奏。
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师春也不知道。
好一会儿后,差点笑出了眼泪的边惟英才努力平复了气息,很无所谓的样子摆了下手道:“好,我避嫌,交由长老处置!”
手朝自己人一挥,“我们走!”
语调轻松,整个人也变得轻松愉悦了般,而且转身之际还朝师春俏皮地眨了个眼,竟有些妩媚,一副我懂你的样子,又好像在说我们走着瞧。
搞的师春莫名其妙,莫名有些心里没底,感觉碰到了一个女疯子,干嘛非跟自己过不去,招你惹你了?
一群人跟着哗啦啦撤离,魏弁的尸体也被抬走了,边惟英钻入了马车内,马车调转而去。
师春和吴斤两的下场可想而知,自然是被押走审问。
押走之前,师春目光找到了自己那插入了石板的短刃,喊道:“掌柜的,把我的刀收好。”
那把短刃可是他的功臣之刀,随身至今,屡立战功。
吴斤两不出意外地补了句,“还有我的刀。”
“啊?哦!”掌柜的欠了欠身,算是应下了。
再回头看看掀翻的屋顶,愁眉苦脸状,不能找夏弗离赔,得看人家自不自觉,这下雨天的不尽快搞好也不行。
当然,他更多的是借机看向那边屋顶上的凤池。
凤池没有任何示意,只有暗暗咬牙,低声自语,“这小子简直疯了,真是不怕死了,让小姐跟这种疯子共事也太危险了。”
枯瘦青衣人,“他还能留在无亢山?”
凤池:“拿什么留?不管什么原因,当众杀了无亢山弟子是铁一般的事实,谁都没办法帮他讲话,更何况这个魏弁还是殷蕙馨的亲传弟子,再把这种人留在无亢山追求小姐,那成什么了,没眼看的,无法给无亢山上上下下弟子交代!
好好的计划又被他搞砸了,小姐只能启用原计划留下了,他是不可能再留了,要留也是留下尸体,不管什么原因,对和错都不重要了,无亢山铁定要处决他才能给门人交代。不捞他又不行,好在是他自己把事搞砸的,捞出来让他滚了也省事。”
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包括那位邋遢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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