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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她,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任性了。
二人不再说话,互相听着对方的呼吸,好知道对方是否还活着。
其实……也就白倩倩在紧张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感觉李厢桓的呼吸越来越浅,好像随时都会融进风里,随风散去一般。
她眼中微涩,把玩着绣帕的手慢慢放下。
“李厢桓?”她叫了一声。
无人应答。
忽然鼻子一酸,她忍着泪意爬到他身边,对方的脸白得像一张纸,只是更接近透明。
那呼吸好像随时都能消散一般,时有时无。
“李厢桓,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她拍了拍对方的脸,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若不是还有那呼吸在,她都以为对方要死了。
可是也离死不远了。
她只觉得天空都暗了,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噎声道:“你不能死……”
自己是无数次想过要他死,要他不要再做坏事。
可是她也知道,她是舍不得他死的。
重来一回,就好像一切已经注定了一样
只是等真正来到这一时刻,她却突然慌了。大略算了一番,加上前世,她喜欢了他整整二十多年。这时间足够把他刻在骨子里,也足够她心痛。
白倩倩握住李厢桓微凉的手,想把自己的温度传过去,温暖他也好。
多少次,她想这样大胆地去牵住他,只是每一次她都退却。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救命啊!”她失控一般拔高了声音,朝着四周喊道。
多希望,有谁能从天而降,救救他。
“救命!谁也好,救救他!”
她一声高过一声,直到声音嘶哑,喉咙传来刺痛。
只是她不能停下。
远处,坐在机关兽上的阿晟睁开眼,黑眸看着面前诡异的浓雾。
陈英莲将机关兽后退上最后一块皮肤给缝合上,让机关兽看起来像一只真正的大熊一样。“好了,主子。”
触感微凉微软,是冰冷的零件所铸造的东西,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可言。
“听到有人喊救命了吗?”机关人阿晟坐在书上,侧耳说道。
阿晟闻言,摸了摸机关兽的脑袋,“出发吧,看看你到底多少能耐。”
似乎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机关兽缓缓起身,气势不输于其他。
“带上我吧,主人。”陈英莲捉住机关兽的小尾巴,祈求道。
似乎是因为被捉住尾巴的缘故,走到一半的机关兽大熊缓缓停下脚步。
机关人阿晟也从树上跳下来,把胸膛拍得咔咔做响,“还有我,我是你的分身啊。”
好似他和阿晟都没怎么分开过,一起淋雨一起挨饿什么的,皆是一处。
阿晟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后道:“随便你们。”
只要不给他添乱,一切好说。
旁边的大高看着几人一起离开,一下急了。“大高也要去,大高也要去,你们带上大高啊。”
他感觉自己要被丢下了,又要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阿晟转头,淡声说道:“那个女人还需要你看着,如果我们没回来,你得保证她不被饿死。”
这几天,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女人。
对方似乎和自己的仇人,有什么关系呢。
大高闻言,愣了一会儿问:“那你们一定要回来,不然大高会饿死她的。”
“……好。”
话音刚落,机关兽便又动身,三人一兽消失在浓雾里。
不知为何,如今的浓雾就像是普通的雾一样。
一开始,他们发现这雾好像有生命力一样,都朝着某个地方涌动。
这会子突然安静下来,正渐渐四散开去。
“我们会不会迷路?”陈英莲握紧了手中的棍棒,紧张地问。
说实话,刚刚见到这雾像有人性一样窜动,她现在有些害怕。
阿晟摸着机关兽的脖颈,四周看着,一边解释说:“机关兽凭方向行动,就算有妖怪,也迷惑不了它。”
“那要是它坏了怎么办?”机关人阿晟插嘴问了一句。
一时间,没人说话。
机关人阿晟抓着脑袋,笑容勉强:“好尴尬。”
几人走了一会儿,渐渐走到迷雾深处,这里好像要比外头的雾要更浓一些,四周事物难以辨别。
“那边有一个人!”陈英莲指着远处道。
阿晟随之看去,果然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
机关兽的脚步大了一些,等走到那人面前时,阿晟明显地愣了一下。
“不用过来了。”他对身后两人道。
陈英莲却还是走了过来,待看清那女孩的模样后便忙捂住嘴,怕自己尖叫出声。
一个面容精致得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女孩,此时狰狞着一张面孔,双眼瞪得很大。
她的心口上有一个血窟窿,好像被什么狠狠踩进去过。
阿晟看着她旁边带血的马蹄印子,眉稍微挑,“她被马踩死的。”
“谁家的孩子,好可怜啊。”陈英莲痛心地道,上前替那女孩翻眼皮。
随着眼皮缓缓阖上,她看起来方才好一些。
阿晟看着女孩手边的弓弩的方向,沉思片刻。
这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畜生之前可能还踩过一个人。”机关人阿晟指着另一头的马蹄印说。
那处是马奔向女孩儿的方向,一只马蹄带了血,只是少了许多。
看来离得还有些远。
“走吧。”
阿晟摸了摸机关兽的脑袋,机关兽缓缓起身,沿着那脚印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就听有人喊着救命。
“是刚才的声音,看来有人还活着!”陈英莲惊喜地道,不由加快了脚步,一时超过了大熊。
阿晟朝着四周看了看,眸色微深。
几人一路跟着声音往前,终于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他们停在一棵大树底下。
一匹黑马低着头趴在地上,眼神哀伤地看着不远处地少女。
那少女哭得十分凄惨,想要去触碰趴在地上的男子,却还是生生忍住,嘴里喊着救命。
忽然间,白倩倩看见一个玄衣男子坐着大熊从浓雾中走出,犹如天神临世,一时光芒万丈。
“仙人,求求你救救他吧,他还活着……求求你救救他,要我拿什么换都可以!”白倩倩紧紧抓着阿晟的衣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十分狼狈。
阿晟嘴角微抽,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因为盖着衣服,他看不清对方的脸。
“我不是仙人。”他还是忍不住说。
白倩倩擦了擦眼泪,目光落在他屁股底下的大熊身上,后迟疑地道:“黑熊精?”
“……我可以救他,但是要看你能带给我什么。”
白倩倩拍着胸口保证道:“财富,爵位,美人,山珍海味,几百头雌性黑熊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想要!”
只要能救李厢桓,就是要她的后位她都可以让出去。
阿晟若是能听见她的心里话,估计会吐血。
好一会儿,阿晟笑了笑,“好。”
只是白倩倩又迟疑了,看了看对方略显稚嫩的脸,好似年龄也不怎么大。
“你真的可以吗?”
“冥土追魂是我的拿手好戏,夫人大可放心。”他语气里带着微微起伏地喜意。
这都是他……惯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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