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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三不敢言语，只是偶尔抬抬头小心的看看亲爹……的胡子。
“混小子！以前脸皮厚着呢！这次还学会害羞了？”戚大雄一脸笑意，“上回盖房子也没花多少银子，要不然你这婚事真要耽搁几年，不过你小妹早先给的钱你就别惦记了，她年纪也不小了，将来若是不成婚，老子总得给她留点养老钱，你说是不是？”
除辛每次赚钱，都会教些孝敬。
戚大雄都没想过闺女这么能干，不过那些钱他都没花。
他闺女这出身，嫁人几乎是别想了，好在家里头儿媳妇儿们都是和善的，能容得了她，要不然他闺女真是要可怜死。
“知道了爹，我绝对不惦记小妹的钱了……”戚三连忙说道。
戚大雄本来还想说他之前偷钱的事儿，但瞧他那弯弯细眉，到底是没开口，儿女之间的矛盾，他真是懒得管，他闺女瞧着也不是个吃素的，他们自己折腾，看各自本事吧！
吃饱喝足，戚大雄回屋躺下就睡。
半夜，戚羽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走进去，那手颤巍巍的，看着那胡子……就开始剪了起来。
戚大雄睡得熟，一动不动，戚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撮一撮的剪下，每一下那手都在颤抖。
好不容易剪完了。
月光透过窗子，戚羽看到了爹这张脸。
胡子剪得不是特别平滑、参差不齐的，但之前被遮盖住的脸已经显现出来，小妹觉得爹凶，但实话说爹还是留着胡子好看些，真要刮得白嫩，看着奇怪，像张假脸。
蹑手蹑脚的离开。
第二天一早。
戚大雄捋胡子的时候捋了个空，脑袋往水盆里一照，“砰”的一声，直接将水盆掀了！
胡子没了！
他胡子竟然没了！
这事儿不用想，家里头就这么几个人，老大老二不在家，儿媳妇们没那么大的胆子，要么就是老三那个混账，要么就是大娃不懂事！
“戚老三、戚大娃！你们给老子滚出来！”戚大雄一声厉呵，震得家里人都抖了个激灵。
除辛脑袋往被子里一钻，也吓了一大跳，她犹豫了一会儿，这才下了床，小心翼翼的走到门旁，透着门缝往外看，如果三哥敢将她供出来，那她就让三哥躺在地上再也醒不过来了！
戚老三白着脸，压根没敢离家出走。
戚大娃一脸无辜，戚大雄一看就明白了，直接将大娃赶走，然后脱了鞋便冲着戚三砸了过去。
正中脑门。
“你抽得什么疯？！老子的胡子你也敢碰！说，你是不是在外头认识了什么狐朋狗友，让你干这胆大包天的事儿！”戚大雄大步子跑去柴房，拿了根长短适宜的棍子出来。
二话不说就往戚三身上砸了过去，那“砰”的一声，无比结实。
除辛心头一跳。
爹没了胡子为什么更可怕？
“没、没有……”戚三疼得呲牙咧嘴，“爹长胡子太丑了，我一时没忍住……”
“砰！”又是一下。
戚大雄简直七窍生烟：“老子还要出去见人呢，你将老子弄成这样，老子这脸往哪搁！”
满镇子的人谁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哪个男人不羡慕他这胡子威风霸气啊，如今被弄成这样，还要去外村的地主家骟猪，是能镇得住猪还是能镇得住人！？
“爹你打死我算了吧……”戚三抱着脑袋，往地上一蜷。
豁出去了。
“你还不认错是吧？！上回你偷你小妹的东西老子就想打你了，这回要是还让你跑了，你就是我爹！”戚大雄说着，往手上唾了一口，然后挥舞着就“砰砰”打了下去，一点都不留情。
程氏吓得看都不敢看，钱氏连忙捂住儿子们的眼睛，戚小月倒是想拦，可她只觉得人在娘家没底气，压根就不敢开口。
除辛脸也有些白，开了一道小小的缝，溜到了门外去。
“你让他干的？”萧屹看她那心虚的样子，就猜出来了。
除辛缩了缩脑袋：“他偷东西，该打！”
可她打不过三哥，也没有威严，真要动手的话三哥一定会跑，爹就不一样了，只要爹一声吼，三哥就跑不掉了。
“不心疼吗？”萧屹又问。
除辛看着，有些发怔，心疼？好像没有，只是觉得这一幕有些可怕，比起三哥，她好像更担心自己也会被爹抓到一顿揍。
萧屹微微叹了口气：“你三哥偷东西有错，但你利用他对你的疼爱让他受罚，也不算全对，当然，你有理在先，你三哥得个教训也是该的。”
她看着身体羸弱，然而心却不软。
说话间，戚三已经被戚大雄打了十几棍子了，后背都出血了，可见气得厉害。
戚大雄也不是没脑子，不会将儿子打死，就是教训教训他，免得他就在外头闯祸，而且还当着闺女的面，打得太重也不好，怕惊着闺女和孙子们。
对他来说，这二十下棍子是轻罚。
不过就是“破点皮儿”而已。
戚大雄打完之后，将棍子一扔，一点慈父模样都没有，戚三疼得嗷嗷直叫唤，见爹回屋去了，除辛这才上前去。
“爹都是这么打人的吗？”除辛心里对亲爹的惧意又多了一层。
戚三呲牙咧嘴：“这算什么啊……二哥、二哥之前被打得更惨，差点连命都没了！”
“是不是很疼？”除辛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是啊小妹，这回你可消气了吧……嘶——”戚三觉得身上的肉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知道疼就好了，要一直记住才可以，如果下回还犯错，会更疼的！”除辛立马又道，“偷东西是不对的，应该被剁掉手才能改，三哥你好好保证了我才信你一回，只被打一打，这惩罚真的很轻了！”
“……”戚三嘴角一抽。
敢情她不止是记着爹欺负她的事儿，还是故意借着爹的手教训他啊！
这小心眼……
“咱爹以前在衙门办过事，见过衙役动板子，跟着学过，打人疼着呢……”戚三艰难的爬起来，感觉后背黏糊糊的。
除辛看着他这样子，脑子里似乎闪过些熟悉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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