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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承朗和冯曼华互相搀扶,站在倾慕别墅的门口。
这里是儿子后来买的房子,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被阿花料理得生机勃勃,还多了儿童木马,滑梯和秋千。
进了大门,正在打扫卫生的阿花似乎有些错愕,呆呆地看着余承朗和冯曼华这两个瘦骨如柴的老人,一时半会认不出他们是谁。
倒是林芳英早就在客厅等候,一见到他们立刻站起身,“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她早就听林慕安说今天会接二老回家,所以一大早就在这里等待,还准备了热茶,就等他们回来一人一杯,也好暖胃。
“亲家啊……”冯曼华当即跪到林芳英面前痛哭流涕,“对不住啊,以前是我们糊涂……我们心里那个悔啊……”
“来,起来,都过去了。”林芳英不想翻旧账,如果一件件较真的话,她还真的无法原谅眼前这个人,毕竟冯曼华对她女儿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要说完全放下是不可能的,但她尊重女儿的意思,女儿想接他们回来,她没意见。
余承朗也上前道歉,“对不住啊,亲家……给你添麻烦了。”
“这是我们共同的家,说什么麻不麻烦的话。”林芳英转身端了两杯热茶,“来,先喝口茶吧,饭菜很快就好。”
冯曼华一喝,眼泪立即决堤,“好久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了……太好喝了……”
她说着说着,竟然像个小孩一样哭出声来。
余承朗搭过她的肩膀安慰,“以后有儿子儿媳妇,还怕喝不到好茶吗?别哭了,都这么大的人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拿着玩具跑下楼,“外婆……看我的变形金刚。”
余承朗和冯曼华听到声音,循声望去,这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是……
小男孩本来想让外婆看自己刚组装好的变形金刚,但是看到客厅站着两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时,吓得当即站住脚步。
林芳英伸手招来,“来,孩子,这是你的爷爷奶奶,快打招呼。”
小男孩胆怯地躲到林芳英身后,似乎被这两个浑身是伤、衣服破烂的人吓到了。
“孩子啊,我是你爷爷……别怕,爷爷不是坏人……”余承朗朝他伸出手。
小男孩抱住林芳英的腿,不敢上前一步。
“孩子,过来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冯曼华蹲下身,期盼地看着他。
小男孩看她露出慈祥的笑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怎么会呢?每个小孩都有自己的名字,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叫什么了?”冯曼华耐心地问道。
“我妈妈说,等爷爷奶奶回来后再给我起,你们是我的爷爷奶奶吗?”小男孩还是有点胆怯。
冯曼华愣住了,也就是说,他出生到现在一年多还没有名字?
她下意识看向林慕安……
“取名这种大事,还是由你们决定比较好,我没什么文化……”林慕安说到这里,拉着孩子的手说,“他们就是你的爷爷奶奶,快叫人,妈妈平时怎么教你的?”
“爷爷、奶奶……”小男孩奶声奶气地打招呼。
冯曼华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唉,好孩子,真乖……”
“爷爷脏,就不抱你了,初次见面,爷爷没带什么礼物……下次给你买好不好?”余承朗两手空空,很不好意思。
“妈妈说,晚辈要给长辈礼物,这才孝顺。”小男孩一时半会也没什么礼物送人,将手中的变形金刚忍痛割爱,“这是我最喜欢的玩具,送给你们。”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冯曼华最终忍不住,抱着孩子恸哭不已。
余承朗拿着那个变形金刚,仿佛有千斤重,苍老的眼眶盈满泪水。
“可以吃饭了。”
随着阿花一句话,众人纷纷落座,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都是余承朗和冯曼华以前吃腻的东西,换作以前,他们肯定看不上,但是现在闻起来却那么香。
阿花给林芳英、林慕安和余生添了饭,唯独对余承朗和冯曼华的空碗视而不见,直接说,“夫人,先生,太太,可以用餐了。”
“阿花,你怎么没给爸、妈盛饭啊?”林慕安有些意外,这个阿花不像做事这么马虎的人啊,这么两个大活人坐在这里,她不可能没看见。
阿花满心怨念地说,“太太,你之前对他们那么好,可是他们不仅破坏你和先生的感情,还差点害你丢掉性命,失去腹中胎儿,这些你都忘了吗?”
余承朗和冯曼华听到这,尴尬得坐立不安。
林慕安皱起眉头:“别说了。”
这个阿花怎么回事,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我就要说,再过几天就是你和先生的婚礼,把他们请回来指不定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太太,你就是心软,容易被人利用。”
“够了,阿花,别说了。”
阿花来劲了,“你生气我也要说,当初要不是有顾少奶奶帮忙,你和小少爷哪能坐在这啊?早被他们害死了!”
小男孩听到这,懵懂地问,“阿花姐姐,你是说我的爷爷奶奶是坏人吗?”
“当然……”阿花的话还没说完,林慕安就抢着说,“当然不是!阿花,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你再乱说话我生气了,快下去!”
阿花把气出在余承朗和冯曼华身上,“你们倒好意思,先生太太原谅你们,你们还真的上门讨饭吃,也不想想你们之前对他们做了什么,过去那些都不作数了是吗?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在这里住得心安的话,就尽管住下去吧!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你们早晚会有报应的!”
“你这丫头……”就连林芳英都听不下去了,站起身刚要责备,阿花就气冲冲走了,林芳英一怔,“这丫头还发脾气了?”
“不怪她不怪她,以前确实是我们不好,她说得对,坏事做尽,确实有报应。”余承朗自责得不行,就连冯曼华也陷入不安的情绪。
林慕安善解人意地给他们夹菜,“爸、妈,别听她胡说八道,她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咱们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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