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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慕梨抬着很费劲。
她走在后边,握着担架一边。
随着队伍,徒步走向百米开外的乱葬岗。
距离目的地一半的路程。
直击心灵的尸臭味扩散在大雾里。
温恪斯嘱咐他们小心脚下。
最近卡密城天气极端恶劣,晴天暴晒,雨天泥流。
今天温度降低到15°,薄薄的宗教长袍根本不保暖。
临近乱葬岗,焚烧得黑黢黢的土坑里,一堆老鼠倾巢而出,合力运着一只炭烧手臂。
钟游笑开:“这群老鼠伙食不错呀!”
乔慕梨眼里的景象却不是这样,她只能看见土坑上方盘踞着与白雾交融的黑气。
“难道你不该为此感到悲哀吗?”说话的是温恪斯,他停下脚步,艰难地转过冻得有点僵硬的身体。
“上帝保佑,他们曾经都是无忧无虑生活在卡密城的公民,在信奉我主以后,却突遭横祸,我主悲悯,降下嘱托给教皇,将他们焚烧就是对他们最后的尊重。”
对于这些深深信仰上帝的教徒,他们这群新教徒没有资格反驳。
虔诚这两个字已经刻入教徒的骨髓,尤其是像温恪斯和安德鲁家族世代信奉伊尔卡兰的老教徒,想撼动他们的信仰,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把教徒抛进土坑后,温恪斯执行接下来的焚烧。
由于天气冷,火点了好久才燃烧起来。
这时有贪恋大火温暖的教徒,往前凑。
结果突然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温恪斯不惊不慌,沉着的下达命令:“把他摁住!”
几名教徒噔噔噔跑过来将痉挛的教徒压住。
然后安德鲁急忙松解教徒的衣领,并顺势扶正他的脑袋转向一侧,避免呼吸不畅。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
教徒的情况有所好转。
安德鲁试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表情瞬间凝固又严肃:
“他发烧了。”
温恪斯看着雾蒙蒙的天气,自己都冻得要死。
“这样极端的温度,发烧应该是正常的,把他放上担架,我们赶紧回去教堂吧!”
等弄好一切,温恪斯照例带头走在前边。
浓雾沉重,几乎让他们难以辨清方向。
在大雾里一直往前走,却始终摸不到边。
调转方向,意外来到密林。
这边是密林的东边,有入口,但常年挂锁。
陈原他们冻得不行,哆嗦着嘴唇提议:“温恪斯先生,要不然我们先进去密林取暖吧,再这样下去,全都得冻死在雾里!”
安德鲁看着温恪斯思考的表情,担心又急切的跑过去,小声交谈。
最后,温恪斯同意建议。
但他们不会撬锁。
“我会。”
乔慕梨拿出随身携带的黑色发夹,掰直插进锁孔,来回转几下,再挪动,解开铁锁。
进去之前,温恪斯认真地叮嘱他们:
“密林面积十分广阔,所以你们一定要跟紧队伍,这里面散养着几只黑熊,还有其他一些在特定天气和时间出现的攻击性动物,请放低音量,避免引起它们的注意。”
大家纷纷答应以后。
温恪斯才带领他们进入。
乔慕梨挤在钟游和陈原中间,他们将一半长袍罩住她。
在他们的眼里,无论乔慕梨多么强大,也是偶尔需要保护的女生。
温恪斯跟安德鲁又悄声说了几句话。
旋即队伍在一间小屋门外停住。
半米开外不见人影的浓雾里,温恪斯的声音给足了所有人安全感。
十分意外,他让乔慕梨从另一方面感受到骆霁沉的确如钟游说的那样可靠。
无论是年轻还是成熟的骆霁沉。
“这间小屋只能容纳十个人,大家依次进屋,剩下的我带你们去另一间。”
波吉亚的队伍和张见天的队伍留在这里,还有两名教徒和安德鲁。
继续往前走,大雾像裹住眼睛,连近处都难以看清。
忽地,有一只冻得发僵的手小心试探地勾住她的手腕。
钟游和陈原紧抓住乔慕梨的肩膀,以防走丢。
温恪斯近在咫尺,话里是小心翼翼的询问:“密林很危险,我能——”
话说一半,却又没了勇气。
扣着她手腕的力度渐渐弱下去。
即将松掉的那一秒。
乔慕梨反手挽住温恪斯的手臂,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的震怔。
“快走吧,真的好冷。”
温恪斯轻笑。
走进小屋后,里面有储存的干柴,丢进廉价壁炉里,火星噼里啪啦的跳起来。
温恪斯勘察完小屋附近,布下简易的捕兽夹后,重新推门进去。
小屋里沉默没人说话,只有干柴燃烧的声音。
乔慕梨坐在人群外侧,她穿着最简单最基本的宗教长袍,却凸显出无比明媚又夺人眼球的气质。
妖娆的红发蜷曲在瘦弱的后背,她侧着坐,慵懒地搭着双腿,漫不经心地盯着壁炉,明明是很清明的目光,却无法让人猜出她此刻在想什么。
精致的五官在炽烈火光的勾勒下,更显惊艳绝伦。
“今晚可能要在这里度过,我已经布下捕兽夹,但晚上极有可能会有野兽过来,所以请大家都警惕一些。”
温恪斯的这段话,使气氛更加沉重。
乔慕梨却显得没什么情绪,温度回升后,脸色红润。
当所有人状态都满血恢复的时候,只有之前突然抽搐的教徒躺在木板床上发抖。
他神志不清,嘴里念叨着什么,双手握紧十字架。
温恪斯探完体温,发现事态愈发严峻。
“他还在发烧?”乔慕梨走过去,看着轻微痉挛的教徒。
他十分痛苦。
“比刚才更严重。”
温恪斯沉默的说完。
整座小屋再度陷入死寂。
随着时间流逝,可以供暖的干柴越来越少。
当天幕黑下来的那一刻,外面的捕兽夹响了。
乔慕梨轻抬着脚步靠近木质窗户,小心拉开一条缝,一只比人高的黑熊出现在门口。
它让捕兽夹夹住,却并无大碍。
硬扯下来,连带着肉皮扔到一边。
“来的挺快!”
钟游让所有人跟他用身体挡住门。
虽说人多,但黑熊蛮力,试探几次搞不开,直接抬起熊掌砰地踹穿门。
顿时一群人随着那股力气,哗啦啦倒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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