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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当然不会认为这里真的藏着什么吸血鬼的始祖之类的荒诞传说,不过当初弗拉德三世在这里的残暴统治的确给当地人留下了深刻得即便过上几代人也无法抹杀的阴影。
所以要是在这里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完全不奇怪,同时这个家族留下的种种恶行给当地人留下的阴影显然十分深刻,以至即便随着采佩什的死,这个家族的已经绝嗣,可当一提到那个可怕的穿刺公时,人们依旧感到胆战心惊。
瓦捷列托似乎在这里有着很大的权力,路过的人见到他都会立刻小心翼翼的低下头,那种恭维敬畏的样子,较之亚历山大在蒙蒂纳可是威风多了。
相较而言,当地人对待跟着瓦捷列托一起出现的外乡人就不那么在意了,他们站在各自家门口冷冷的看着这支从村子里经过的军队,眼神中既没有畏惧也没有好奇,有的只是似乎完全不以为意的冷漠。
瓦捷列托在一座看上去像是镇公所的房子门口停了下来,这是座不大的建筑,一个阁楼突兀的竖在坡式顶房上,远远看去就好像个探着身子到处张望的人。
瓦捷列托先是走上台阶,随后又停下来转过身看着站在下面的亚历山大。
“公爵,请允许我提醒您,或许在您的领地和布加勒斯特您已经习惯了享受尊贵地位带来的特权的,但是在这里不行,这里的一切都归骑士团所有,即便是当初弗拉德三世还活着的时候他也不得不向那些受尊重的先辈们表示尊敬,所以请您注意自己的举止和态度。”
瓦捷列托说完在这才向亚历山大做出个邀请的手势。
两扇木门打开,一个肥胖的女人站在门口,如果只看她的穿着打扮,这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女人而已,只是她衣襟里一个晃动的黑色十字架引起了亚历山大的注意,因为他发现那个十字架的造型是很奇怪的斜形。
这让亚历山大不由向那女人深深看了眼,虽然的以曾经的确在一些闲谈野话当中听说过关于这个标志的传言,可在亲眼第一次看到这个斜十字字架,还是让亚历山大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真实与传说混淆的世界。
在已经长达十几个世纪的欧洲时代里,曾经始终有个不论是公教还是正教都坚决不予承认的传说,这个传说关系到的是当初耶稣基督的那些使徒当中最特别,也是最让人不能忽视的一个。
犹大!
即便后来因为背叛耶稣而被逐出使徒行列,而后地位也为马提亚所取代,但是犹大作为耶稣最早的追随者的事实却是怎么也无法抹杀的。
而关于犹大在基督世界的历史上究竟扮演一个是什么样的角色,却始终是让人为之疑惑不解的谜团之一。
即便是在这1500年之后,犹大这个名字也被整个基督世界视为是背叛的代名词,不论是在单纯的教义还是在现实中,任何试图为犹大的背叛做解释的都会被打上异端的烙印。
可以说或许一个人和异教徒勾勾搭搭还有理由为自己辩解,但是如果被视为是犹大的同情者,那么这个人唯一面临的就只有最惨烈的极刑惩罚。
不过这并不是说就没有人敢于挑战这个基督世界最大的禁区了,至少眼前的这个斜十字架就证明了一个看即便是当下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也并不知道的神秘传说。
亚历山大跟着瓦捷列托向里面走去,穿过一条有些狭窄的走道,他们来到了一间看上去有些昏暗,不过屋顶却很高大的屋子里。
让亚历山大略微意外的是,屋子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他,只是除了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这些人都把自己隐藏在拖地的袍子里。
“各位,让我给各位介绍,来自罗马的罗马特西亚公爵。”
走在前面的瓦捷列托转过身向着看着亚历山大,他张开两臂向房间里的人大声说,这一刻亚历山大发现他给人的感觉忽然变了,再也没有之前刚见面时那种看上去真的只是个跟班跑腿的小人物,在那些把自己的真面目掩盖起来的人的面前,他看上去就像是和他们完全平等,甚至还多少跟像是他们的首领。
亚历山大不由微微摇头,他承认这次是真的走眼了,很显然这个瓦捷列托一点都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很抱歉公爵,用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不过我想你一定能理解,我们需要保护自己。”
亚历山大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知道这个瓦捷列托想让他理解的的保护和他想的大概是两回事,或者说这些人不论是否如他猜测的那样,是与传说中的犹大追随者有什么关系,至少他们的现在干的事也的确不容于当下。
“那么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亚历山大看了看四周,然后走到一把被隐隐围在中间的椅子前坐下来“我想这是为我准备的对吗?”
“公爵,正如我之前对你说的,这里是布加勒斯特你那位大公情人管不到的地方,如果你走出去就会发现在这里你不会得到任何帮助,甚至你想要从这里打听到哪怕是一点点的消息都不可能,没有人愿意和你的人说话,哪怕是你用剑和金既恐吓又利诱都没有用,因为这里是特兰西瓦尼亚,”瓦捷列托站到亚历山大面前“相信我这一点都不是恐吓而是事实,我想你一路上已经发现了些这里的异常,不过你显然还是不了解这里,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愿意我们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你的那支军队,虽然他们看上去的确不好惹,可你们已经深入敌境,这里的每个村庄,每个人甚至是每一座山或是每一块石头都是你们的敌人,在这里你们不会有哪怕一点点可以喘息的机会,随时随地都要面临死亡的威胁,既然这样你依旧认为自己可以和我们抗衡吗?”
亚历山大静静听着,他之所以会愿意与瓦捷列托来见那些所谓当地的真正统治者,就是因为这个人说的的确是事实。
巴尔干是个什么样的麻烦,亚历山大要比这些故作神秘的人更清楚,而连绵起伏的喀尔巴阡山带来的蛮烦,更是多得令人头痛。
在亚历山大印象中,这里作为欧洲最难平定的地区之一,种种纠纷是非会一直延续到几个世纪之后,在这期间不论是曾经试图占领这里的奥地利,还是后来的确统治了几个世纪的奥斯曼,都因为不能有效的铲除这里的各种分裂势力而被弄得焦头烂额。
现在面临这个难题的是索菲娅,或者干脆说就是他了,这让亚历山大头痛同时也有些庆幸。
由索菲亚来解决这些问题显然是不太可能的,这些由当地贵族和平民组成的神秘组织已经在这里盘踞太久了,他们深入了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这就让任何一个试图清剿他们的统治者都只能在碰个头破血流之后灰溜溜的离开。
现实也是如此,奥斯曼的统治虽然严酷,但是在这里有时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眼,毕竟他们不可能杀光或是逮捕所有当地人,而只要还有一个人,就无法保证他是不是个顺民。
巴尔干人的彪悍在这个时候变得讨厌起来了,亚历山大相信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愿意在这种地方作战,因为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麻烦也是最可怕的。
不过现在这些人竟然肯露面,就说明他们其实并不像真的要一味抗争到底,至少他们现在希望能通过某种方式的谈判解决问题,就如这个瓦捷列托之前说的那样,普拉托在巴尔干的生意似乎已经影响到了他们,而这些人显然对自己在金钱损失的关心要比某些看上去虚无飘渺的宗教信仰强得多,否则他们这时候应该早已经对普拉托下手,而不是找这个机会向他“诉苦”了。
“那么你们想要我做什么?”亚历山大问到“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的确可以从我这里得到许诺,但是最终的决定权利在索菲亚·亚历珊德拉大公那里,所以如果你们以为用我来威胁她就能够得到你们希望得到的东西那么你们就错了,至少在我这里这个行不通。”
“那你对我们就没有用了公爵!”瓦捷列托恶狠狠的说“我们知道你是那位殿下孩子的父亲这就足够了,你是我们的人质。”
瓦捷列托说着向那些人看看,看到他们默默点头似乎同意了什么后,他尽量压抑了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坐到亚历山大对面的一把椅子里缓缓的说:“听着公爵,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从这里经过,当我们听说了你要经过特兰西瓦尼亚进入匈牙利的时候,我们认为这是个能和你谈谈的好机会,所以拜托了公爵,不要让我们大家因为一点点的问题就白白放过这个机会,要知道那样你固然很难再走出这片土地,而且即便那位大公殿下要为你复仇,她也会很快发现这完全是得不偿失的。”
亚历山大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瓦捷列托,他倒是能猜到这人的心思,这个人显然认为让他屈服是件很容易的事,毕竟他们就曾经这么对待弗拉德三世,或许在他们眼里弗拉德三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统治者,可即便如此他最终也还是向他们低下了头。
“公爵,大概你想象不到一旦失败之后落在当地人手里会是什么结果,”瓦捷列托指着门口“我可以现在就放你走,但是我保证你无法走出这片大山,现在你如果愿意接受我们的建议,那位在布加勒斯特的大公殿下还可以再次见到她孩子们的父亲,可如果你拒绝我可以肯定你将永远没有机会看到你的孩子们长大成人的样子,”瓦捷列托说着似乎是想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随后才继续说“公爵,那位索菲娅·亚莉珊德拉大公怎么在布加勒斯特和下瓦拉几亚作威作福我们管不着,可如果她想染指特兰西瓦尼亚那就是两回事了,她会遭遇的惨败要比奥斯曼人给她带来的更大,甚至她有可能因此失去大公的宝座,你认为即便这样也可以吗?”
亚历山大摇摇头头,不过在瓦捷列托以为已经说服了他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时,亚历山大问到:“告诉我是什么人让你们认为自己可以成为特兰西瓦尼亚的主人,我听说过龙骑士团,也知道弗拉德曾经不得不向你们屈服,但是在我眼里你们只是一群因为不得志而逃到穷乡僻壤来的穷骑士,只是因为普拉托的生意就让你们这么光火,而他只是个手下连个像样的士兵都没有的商人,而你们现在居然还妄想着威胁我,大概在你们认为只要能割据特兰西瓦尼亚就万事大吉了,那么让我告诉你们,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这些要求,我甚至现在就可以保证你们那点小小的生意地盘再也不会受到侵犯,而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因为我的眼光不是特兰西瓦尼亚,而是整个大希腊,匈牙利,还有波西米亚甚至是更东方的那些罗斯公国,但是我也可以在这里向你保证,只要我想做,一个命令就可以让你们所谓的生意变得一无所有,你们会发现很快就没有人愿意和你们打交道了,哪怕是你们自认有很多门路的布拉格,我也可以让你们这些人尝尝被拒之门外的滋味,到那时候你们会发现特兰西瓦尼亚就是你们的囚笼,因为除了这里的穷山恶水你们将一无所有,告诉我你觉得到了那时候还需要派遣军队来和你们交战吗,相信我到了那时候你们就会不得不自己主动走出这片被完全封锁的大山,因为留在这里你们什么都得不到,可一旦走出这里,那就是你们对这里的统治灭亡的时候了,我也向你保证,你们也绝不会希望留在索菲娅的手里,因为和弗拉德三世比起来,她不是个残酷的人,而是个完全随心所欲的人,她会因为生气对你们使用她能想出来的所有方式进行惩罚,到那时候你们就会后悔因为自己的贪婪而得罪了她。”
瓦捷列托脸上阴沉了下来,他看看同伴们,看到他们露出在面巾外的眼睛都望着他,他慢慢站了起来。
“公爵,看来这就是你的决定了,既然这样我想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相信我这是你给自己选择的结局,但愿你不要后悔,”瓦捷列托说着向门口方向看了眼“你可以离开,放心不会有人阻止你,我们还没蠢到在这里杀了你,那样只会让你外面的那些士兵发狂,这对我们大家都没好处,不过你一旦走出这里我就不能再保证你和你的人没事了,所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瓦捷列托说完看向亚历山大,让他意外的是亚历山大没有任何犹豫站起来转身就走。
只是快要走到门口时,亚历山大忽然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奇怪的话:“名贵的膏油是如此珍惜,献给主是好的,但施舍穷人不是更显仁慈?”
听了亚历山大的话,看着他背影的瓦捷列托脸上霎时露出惊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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