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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平静的态度落在秦悦跟裴九卿的眼里，两人表情多少都有一些微妙变化。
往日里，祁北伐有多不待见裴九卿，秦悦是心知肚明的。
脑袋里闪过很多想法，她面上并不显露，让裴九卿先坐下。
秦悦坐在祁北伐的身旁，有意着问裴九卿：“狐狸，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正好路过，上来看看。”
裴九卿长腿交叠，摸出烟点了根烟，轻抬的眼眸视线落在祁北伐的身上：“祁总什么时候来的景城，怎么没提前打声招呼啊。”
“大舅哥贵人多事，何必叨扰你。”
祁北伐将剩下的半杯牛奶在桌上放下：“早前你订婚，临时有事我跟悦悦都没参加，着实不好意思。婚礼定在什么时候？届时我们夫妻俩必然备上大礼参加。”
“不着急。”
“大舅哥不着急，慕家怕是等不了多久吧。”
祁北伐不紧不慢：“慕情年龄与你相反，拖下去，得大龄产妇。高龄产子对身体可不好……她是慕家独女，料想，慕司是不愿意看到的。”
他意有所指的话，别具深意。
裴九卿近来走的太快太高，极为夺目耀眼。
可他根基不深，一下子走的太高，容易招人眼红算计。一个不留神，就容易高处摔落万劫不复。
这点，祁北伐看得出来，秦悦也不是不懂。
身为当事人的裴九卿自然深知道这点。
这段时间，才会一直老实呆在北城里，没什么动作。
换做之前，若是知道秦悦要跟祁北伐离婚，他是绝不可能老实呆在北城里什么都不做。
能如此老实，背后盯着他的眼睛绝对不少。
而慕家，也绝对是里面的佼佼者。
彼时的慕家，可谓是把宝压在裴九卿的身上了。
裴九卿两指捏着烟蒂，轻吐了口浓烟，似笑非笑的看着祁北伐，他换了个姿势往后靠，饶有兴致道：“一段时间不见，祁总当真是脱胎换骨。”
“人总该要长点记性。”祁北伐也笑，俊容却很平静。
两人打机锋，秦悦总算是听懂了。
原本想说点什么，最后秦悦干脆闭嘴，低着头继续吃早饭，任凭两人你来我往。
无论是帮祁北伐还是帮裴九卿，最后倒霉的都是她。
干脆不管了，爱咋地咋地。
她默默地想着，装聋作哑到底。
有祁北伐在，裴九卿似乎也不是很待见他，话没多说几句，就先告辞走了。
原本的气氛就此被破坏，他一走，秦悦心里多少还有点尴尬，也总算松了口气。
她摸了摸鼻子，犹豫着想跟祁北伐说什么，男人侧目朝她看来，沉吟几秒，对她说：“你先去换衣服，等会去趟夜州。”
秦悦不解，问他去夜州干嘛。
祁北伐说约了人。
更多的没解释，秦悦干脆也没再问，先回里面换了件衣物，又套了羽绒服全身武跟他过去。
白天的夜州没什么人。
祁北伐直接带着她到了顶层的办公室。
除了邵阳以外，还有两个中年男女，他们医护服，应该是医生之类的。
秦悦不太理解，祁北伐道：“做个体检。”
看出她的犹豫，祁北伐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听话。”
已经到了这一步，秦悦也只能破罐子破摔，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陆争鸣不一定在意她的性命。
但如果这个世界上，谁不希望她死，祁北伐必然是其中之一。
思及此，秦悦也格外配合。
大概用了十多分钟，才把整个流程做完。
中年男医生又另外给秦悦打了一管药，她也没多问，只老实配合。
药打完后，她思绪逐渐昏沉，感到一阵疲倦。
她秀眉狠狠拧着，问医生怎么回事。
男医生解释道：“这是正常现象，抗体跟你体内的毒素的应激反应，只需要休息一会，就能缓解。”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明天再打上一针抗体，太太体内的毒素就可以被压制住，半年内，瑞星不会再对她产生影响。”
男医生大概四五十的年纪，却极为稳重。秦悦觉得他严肃，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但会被祁北伐请来的，应该是个医术极佳的医生。
秦悦听他这么说，脸色才稍缓，减少了内心的不安。
“多谢。”祁北伐颔首道了句，便让邵阳送两位医生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他迈着长腿过来在秦悦身边坐下。
秦悦半躺在床里，绝美的小脸神情稍显复杂。素手被她温热的大手握住，一股暖意袭来，仿佛能融化掉她身体里的所有寒意。
秦悦眼眸轻抬看他。
祁北伐道：“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秦悦眼眶有些酸，垂下了脸蛋，嘶哑了声音开口：“你这次来北城，是为了这事吗？”
祁北伐嗯了声，大手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搂进怀里，英俊的五官稍显深沉。
他沉吟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这段时间，我冷静了很多。我们这场婚姻突然，你本就不是成熟稳重的性情，你生长在龙腾那种环境，独身率性惯了。我没有给你太多准备的时间，贸然让你成了我的妻子，你不适应，没把身份转变过来也实属寻常。我们的感情，本就不同寻常，没有经过磨合就走到一起……你甚至没来得及爱上我，我就让你成了我的妻子，妄图让你舍弃一切在意我。确实，也是我不成熟不理智。”
祁北伐抚摸着她后脑，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口吻对她说：“之所以会走到离婚那一步，我的责任并不少……你本就是那样的性子，我该清楚地，也实在不该苛求你太多。既然已经决定重新开始，我便会好好待你，自也不会让你出事。”
要不要离婚这个问题，祁北伐冷静过后，也在心里反复琢磨过。
他或许，确实对她的要求太高了。
明知道她是那样的人，既然选了，他或许也该学会接受。
而不是一味地要求秦悦改变。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爱上他。
他又怎么能渴求刚一结婚，秦悦就对他死心塌地？
这着实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既然他们都有错，错的不单只是秦悦，他何必揪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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