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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她不动声色地掐了掐掌心。
原谅他。
毕竟她今天也是瞒着秦衍偷偷摸摸地回来投湖的。
不过……
不过陆汐颜倒是从秦衍这般冷淡疏离的眼神里，突然想到和秦衍初次见面的时候，并非是在贤王府的那夜，而是名义上的见面。
是在幡龙大殿上，陆汐颜哭得梨花带雨哀求要跟秦煜辰和离的时候，在听到她的要求时，秦衍云淡风轻地瞥来了一眼。可是那眼神却并非是带着厌恶和不耐，而是饶有兴趣，像是他在按部就班的人生里突然望见了自己人生里的意外。
这样想起来的话，他们初见的时候，秦衍都没有用这么冷漠的眼神看过她。
就算是后来生气吵架有误解闹矛盾，秦衍的话语即便说的再强做冷漠，眼神里却也是总忍不住泄露几分暖意。
那是他对她的喜欢。
就算他做了伪装，咬着牙不肯说，也总是会在其他的地方里跑出来。
比如他的眼睛。
可现在没有，现在秦衍只将她当做佩戴了人皮面具的暗卫，所以他收敛了所有只对她才会有的温柔和宠溺，变得像是多看她一眼也不愿意。
想到这里，陆汐颜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秦衍的爱恨这么分明，他看向夏月璃，看向任何人时，眼神都是矜贵透着淡漠的，围堵在看到她时才总是控制不住地噙着笑，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竟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他的喜欢，怀疑他这等心机城府，做出这些事的同时是不是另有目的和图谋。
就算有吧。
可他却也一次都没真正伤害到她。
莫名地，前一秒还心情难受的陆汐颜就把自己给哄好了，她配合地勾起唇角，对听到秦衍这么说后露出惋惜表情的小皇帝露出宽慰的一个笑。
秦衍转身去吩咐人将那小舟拉过来，夏月璃亦步亦趋地跟上。
而陆汐颜则见缝插针地对小皇帝说：“皇上不必担忧，臣女不会出事的。”
小皇帝欲言又止。
“你、你……”
“臣女不怨恨摄政王，之所以答应入湖请罪河神，也是臣女本人的意思。”陆汐颜像是知道小皇帝为何犹豫吞吐，“臣女将永远以摄政王为骄傲。”
小皇帝眼神像是都快要落泪了。
陆汐颜温和地笑了笑。
压低声音道：“如果有机会的话，以后臣女再度入宫会悄悄给皇上带糖葫芦的。”
十四岁记忆的秦衍会带着小皇帝偷偷摸摸溜出皇宫里到处搜刮美食，还会在上朝的时候顺路给小皇帝带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但二十六岁的秦衍不会。
陆汐颜清楚。
果然，听到这话，小皇帝眼睛稍稍亮了亮。
但随即，他的眼神就更惋惜，甚至还透露着几分愧疚和自责：“朕和皇叔其实心里都清楚，这青澄湖下绝无什么河神，可是流言蜚语难平，真相迟迟不能大白天下……”
“我知道的。”陆汐颜轻声说。
她知道这段时间秦衍和徐与安都在拼命找关于青澄湖下的秘密。
就想着护住她。
也——
还湖底那些无辜冤魂的清白公道。
所以，她做不到明明真相近在咫尺却也这么配合秦衍，甩甩衣袖就此离开。
既然幕后推手想逼她入这青澄湖，就证明那自诩为河神信众的拜月教一定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东西，有些秘密也只能她去挖掘探究，那么，她就配合地跳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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