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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若虽然睡着,但其实睡得很轻,她在等沐儿回来。
“你以前认识靳姨娘?”颜若坐起身。
沐儿刚进屋,懒懒的看了颜若一眼,不言不语,面无表情,直接挂到了房梁上。颜若不放弃,下床来到那房梁下面。
“你对那靳姨娘为什么有这么大的仇气?”
沐儿卷成一个球,拒绝回答颜若的问题。
颜若哼哼一声,也不知从哪拿出一根棍子,朝着沐儿就捅。
“颜若!”沐儿咬牙,“你往哪儿捅呢!”
那根棍直接从下面通到了头顶,她这是打算烤鬼呀?
“那你下来!”
沐儿无奈,她是魂体,自然不怕颜若捅,但是感官上她有点接受不了!沐儿下来后,飘到了罗汉床上躺下,仰面晒着月华。
月光之下,沐儿的鬼脸发着淡淡的蓝光。虽然沐儿大多时候没什么表情,但颜若知道她此刻心情不好。
“我只是觉得这女鬼很烦,一而再的来烦你……”
“你可是生撕了人家,只是因为她烦人?”
沐儿扁扁嘴,“她……她害了自己的亲闺女,我愤愤不平而已……”
“不对!那晚,她来云霞轩,我们并没有说多少关于四姑娘的事,所以你也没有听到多少!”那日白天,她也没带着沐儿去靳姨娘那,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靳姨娘害四姑娘的事!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行了吧?”
颜若张了张嘴,本来要说的话却没有说出口,因为她转而开始想沐儿为何不愿意说?只是她还没多想,沐儿却打断了她的思路。
“那妇人死了!”沐儿突然说道。
“那个妇人?”
“今日跳崖的那位!我去了乾坤观,但那里煞气太重,我进不去。但是见两个小道抬着那妇人的尸体出来了,就埋在了妙云庵的后山上。”沐儿坐起身道。
“半夜埋人?”
“大概是刚断了气,不想留在观里招晦气吧!”沐儿分析道。
这点倒是可以理解,只是那妇人的家人呢?没人给她收尸吗?
“听说那妇人是被京城的一个大户人家给赶出来的,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那老嬷嬷亲眼见她跳崖,仰头就栽到了地上,如今也就吊着一口气了。”
颜若点头,所以那些道士才把她给埋了。
“那个妇人应该是自杀而死,可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的生魂!”
颜若倒不觉得奇怪,因为不是所有自杀的人都能凝成生魂。如果没有怨气或者怨气不大,死后很快就灰飞烟灭了。
那个妇人的事,很快被颜若抛到了脑后,可再想追问沐儿和靳姨娘的事,她却再不肯开口了。
翌日一早,颜若梳洗打扮好后,昨天的那个小尼姑引着她去见妙云庵的主持荣仪师太。
那荣仪师太住的院子,也如颜若她们所住的尚香居一般陈旧。院中一位洒扫的老尼,她似乎年纪很大了,拿着扫把的手颤颤巍巍的。
颜若心里愤愤,这老尼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让人家打扫,是不是有点欺负人啊!
只是下一秒,她的下巴差点没掉了。
只见那小尼姑跑到那老尼跟前,双手合十,十分恭敬道:“主持,还是我来扫吧!”
那老尼本是要避开小尼姑伸过来的手的,但不经意瞥到颜若站在一旁,这才就势把手中的扫把给了那个小尼姑。
“您就是平昌伯府的二夫人颜若颜施主吧?”老尼姑年纪大了,脸上的褶皱一层一层的,看人的时候还眯着眼,不过面容却十分慈善。
颜若赶忙走上前,冲老尼姑拱手作揖,“荣仪师太安好。”
老尼姑双手合十冲颜若回了一个礼,“老尼屋里煮了热茶,咱们边喝边聊!”
荣仪师太屋里不仅煮了热茶,还烧着地龙,十分暖和。颜若和师太对坐在一张炕桌上,一杯茶喝下肚,师太讲起了佛法。
颜若听得十分认真,挺胸昂头,不过一炷香后,她已经安然睡下了。
铛铛的木鱼声,神奇的让周围都静谧了下来。
颜若这一觉睡得很香,等她睁开眼,发现火炕上只有她一人,荣仪师太却不知去哪儿了。颜若忙坐起身,擦了一把口水,四下望了一圈,然后下床往外走。
好在小小和青果还在外面,她俩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见到她出门便忙跑了过来。
“夫人,您可算醒了!”
“是啊,午膳都到点了!”
颜若伸了个懒腰,“荣仪师太呢?”
小小叹了口气,“她去前面见香客了,临走的时候还吩咐我们不要打扰您睡觉!”
“荣仪师太人真好!”颜若由衷道。
“是,但夫人能不能别这么丢人!”小小气道。
“怎么了?”
“人家小尼姑说,多少达官贵人家的女眷排队求着师太给她们讲课,师太还不给她们这个面子。可您倒好,居然听师太讲课听睡着了!”小小道。
“小尼姑说了,您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颜若眨眨眼,“夫人那是听得太入神了,不是睡着了!闭目神游听过没有,只有与佛有缘的人才有这机会。夫人神游天地,突然大彻大悟,然后觉得……咕噜噜……”
“觉得什么?”小小追问。
“觉得肚子饿了是件大事!”
小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是夫人,说话总是往上飘!
颜若一行人来到膳堂,早有小尼候在外面,见他们走来,便引着她们坐在了靠门的一张桌子上。
“各位施主,你们先等一等,我去给你们布斋饭!”
这个小尼正是昨日在山下见到的那位,好像叫什么静儿的!
颜若本想让小小和青果去帮忙的,但旁边的小尼姑却先开了口。
“静云小师叔,我们帮您吧!”
颜若不禁多看了那小尼姑一眼,她居然还是师叔?
见颜若看她,静云忙端起架子,对那两个小尼姑说道:“尽其心知其性,知其性则知其天!”
两个小尼姑赶忙点头受训,“师叔教训的是!”
静云小尼姑瞥了颜若一眼,见她听得云里雾里的,暗自窃喜了一番。
“行了,你二人跟我去给几位施主去厨房拿斋饭吧!”
那静云走后,小小忙低头问颜若。
“夫人,小师太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颜若抬头瞪了小小一眼,“你觉得本夫人知道?”
小小摇摇头,夫人也没比她多认识几个字。
颜若哼了一声,那些佛法在她听来就跟听天书似的,果然她跟佛门无缘!
还好!
之前听苏皓博说,很多去了妙云庵的妇人,直接出家做了尼姑。她先前还担心,就怕自己太招佛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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