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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儿?”见颜若要哭,老魏恨不得打自己嘴巴,赶忙安慰道:“二婶儿,我这是胡说的,再说了您身边不是还有苏二和我,我们既然是您的侄子,就一定会伺候您终老的!”
“真的?”颜若满怀期冀的看向魏振恭。
“真真的!”老魏恨不得发誓。
“好孩子,二婶儿以后就指望你了!”
“侄儿一定会让您安享晚年,子孙绕膝,共享天伦!”
“好!不枉二婶儿疼你一场!”
“二婶儿若真疼侄儿,还是赶紧着把侄儿命格改一改,早点娶妻生子吧,这样子孙绕膝的梦想才不是只能想一想!”
颜若:“……”
刚才的感动,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都不到二十岁,前途不可限量,未来还不是个定数,所以她刚才感伤个屁?居然被老魏这根直棍儿给绕进去了,有辱智商啊!
颜若为了吃一顿饭,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然后才等来一碗米饭,还是夹生的!
颜若看向老魏,他艰难的咽了两口饭,终于噎住了……咳咳……
“你真的会做饭?”颜若感伤的问,见他在厨房忙前忙后的,手脚又利索,表情又自信的,她居然还满怀期待!
魏振恭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会做饭!真的!但是……我不会烧火……”
颜若:“……”
相较于二人的难以下咽,小姑娘却捧着碗狼吞虎咽,吃两口米饭,再塞一块大肉,吃得满嘴流油,那叫一个香甜。
颜若咽了一口口水,她这不是被饭菜给香的,而是看小姑娘吃饭给羡慕的,她碗里的饭一定是熟的,一定香糯软烂……
“孩子,你也不会烧火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以前,我都没去过厨房,奶奶说里面脏,不让我进去。”
颜若叹了口气,挽了挽袖子,在老魏期冀的目光下,说道:“我还是吃这盘桂花酥吧!”
老魏:“……”他刚才在期冀什么?疯了吗?
勉强填饱肚子,老魏把碗筷收拾进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颜若正和小姑娘聊天。
“青果?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比她那三喜好听多了!
小姑娘笑了笑,大概是吃了两顿饱饭,脸蛋都红润了。此时脸也干净了,还换了一身衣服,笑起来颊上两个小酒窝,深深的,显得整个人俏丽而机灵。还有那双大眼睛,晶晶亮亮的。让人过目难忘。
“村子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颜若问到了重点。
听颜若这么一问,小姑娘不笑了,脸上立即露出伤痛之色。
“今年开春发了洪水,地里的庄稼全都被淹了,我爹娘……爹娘也被淹死了……村子里死了很多人,有的人找到了尸体,有的人被冲走了……夏天的时候闹了鼠疫,又死了很多人……如今到了冬天,家家户户都没了存粮……每天都有很多人饿死……”青果越说声音越低,最后低声呜咽了起来。
颜若拍了拍青果的肩膀,魏振恭走上前,问道:“官府没有管?”
“我们村子很穷,以前的时候官府每年都会派发粮食,可我们村里有个恶霸,他把官府派发下来的粮食都拉到自己家粮仓了!尤其是今年,那些粮食一车一车的往他家里运,他怕村民们抢,还雇了很多护院的。”
“竟有此等恶霸,眼睁睁看着村民们一个一个的饿死,而把官府派发的粮食据为己有!”老魏握紧拳头,面上露出狠色。
若是此恶霸在眼前,老魏能一拳头把他的头打扁!
颜若叹了一口气,此行她只想查苏情儿的案子,不想节外生枝,但依着老魏的性子,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我们进村里看看情况吧!”颜若对老魏道,虽然不想管,但有时候却不能不管!
魏振恭点点头,对青果交代了两句,然后和颜若一齐往外走。
“哥哥姐姐,你们等一等!”青果喊住了他们。
她二人回头,见青果跑进了里屋,不多一会儿拿出了两件衣服来。
“你们穿的这么好去村里,恐怕会有麻烦!”青果睁着明亮的大眼睛道。
“有什么麻烦?”老魏不懂。
“前些日子,几个过路的人曾来过我们村,他们随身带的食物和银子甚至是衣服都被饿疯了的村民抢了……”
一听青果这话,二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定成县的那两个小二。
人为饱腹可以发疯,甚至成魔,可以坏事做尽,想想挺悲哀的!
为了不惹麻烦,颜若和老魏换上了青果爹娘的衣服,穿在身上破破烂烂的。老魏弄乱了头发,颜若摘下了发钗和耳坠,青果自厨房抹了锅黑,往他们脸上一人抹了一下。
全部弄完后,青果却仍皱着眉头,“哥哥姐姐虽然穿的与村民无异,可总觉得哪里还不对……反正一看你们就觉得是贵人!”
颜若拍拍青果的肩膀,“哥哥姐姐身上这种高贵的气质,想掩盖是不可能的,就这样凑合着吧!”
村子很小,村民之间都认识,一看他们就知道是生人。为了不引起注意,还是由青果带着他他们往村里走。
“怎么只有你们一家在村头?”颜若有些好奇的问。
“以前我们家也在村里头,后来家里人吃不饱,阿爹总上山上打猎,村民们说阿爹身上的戾气重,不吉利,所以把我们赶到了村头住。”青果用十分轻快的语气说道。
颜若拍了拍青果的肩膀,或许被村民们赶出来,这件事相比后来发生的,太不值得一提了,所以她才能用轻快的语气诉说。
她三人走在路上,脚下是厚厚的积雪,村子里似乎真的没什么人了,街上看不到人影,而脚下的雪也白净着,偶有几个脚印!
“青果,跟你一起这两人是谁啊?”
走到一处破旧的房舍前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自门里走了出来,她眼窝凹陷,颧骨高高凸起,两颊也没有肉,只剩下皱巴巴的皮。她个子应该不低,从她的骨架就能看出,只是因为饿得太久,身子都佝偻了起来。
她脚步沉重,一步一步,好像脚上坠着千斤。而她面上无神采,眼神呆滞,像是一潭死水一般。
“刘大娘,这两位是我家的远房亲戚,特意来家里看我和奶奶的!”青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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