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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昭清刚想要开口说没事，就感觉自己的下身传来了一片湿润，那潮湿的感觉，哪怕神经大条如她，哪怕从来没有经历过，可也听接生嬷嬷说起过，她这个样子，极有可能是羊水破了。
“程为厚，”乌昭清吓得脸色苍白，拉着程为厚的手指尖几乎要陷了进去，惊慌失措的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吞了吞口水道，“我……我好像是要生了……”
要生了？
程为厚慌乱又极尽温柔的抱起乌昭清，一边把乌昭清往产房的床上放，一边扯着嗓子出声吼道，“快去请接生嬷嬷过来，夫人要生了！”
门外的丫鬟一路跟过来，一听这话就惊呆了，但又迅速冷静了下来，吩咐人去烧热水，请接生嬷嬷，准备婴儿用的布帛。虽然大夫说了预产期是在下个月，但是程为厚和程父两人还是早早的就把产房这些给准备好了，是以今日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完全乱了阵脚。
接生嬷嬷匆忙赶过来，仔细的观察打量了一番乌昭清的情况，又用手在乌昭清的肚子上摸了摸，偏头却看见程为厚还在一旁站着，不由得皱着眉头出声说道，“将军，产房乃污秽之地，将军还是先出去吧。”
接生嬷嬷是程父担忧乌昭清生产，特意进宫向皇帝求来帮忙的。这位接生嬷嬷可是宫中接生的一把好手，宫里有十个贵人，也有三四个是由她接生的，在宫里也是过得颇为体面的。若不是定国公亲自去求情，郑皇帝也不一定会将人派过来。
平常程为厚也是对这位嬷嬷恭敬有加，可此刻程为厚看了看躺在床上不停的痛呼的乌昭清，摇了摇头，“我就在这里，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这么大一个男人站在这里，怎么可能当作不存在？！
接生嬷嬷的脸色登时就黑了几分，沉着脸色没说话。
乌昭清疼得死去活来，虽然心里极其想要让程为厚留在这里，但是想到了之前接生嬷嬷告诉她的话就觉得满脸通红，那样子羞耻的姿势和场面，她怎么好意思让他看到。趁着疼痛稍缓的空隙，乌昭清抬手拉住了程为厚的手，“你先出去吧。”
等到程为厚三步一回头的出了房门，接生嬷嬷叹了一口气，转身一脸严肃的出声，“产房内不要留太多的人，只留两个丫鬟就是了，保持安静，不要吵闹。”
产妇最是忌讳在生产的时候情绪受到了影响，若是这个时候留的人太多了，吵吵闹闹的容易让人头晕，还不如人留少一些。
“啊！”又是一声痛呼声传来，程为厚的身子一僵，转身就要往房间里冲进去。
程父拦着程为厚，“你进去做什么？你什么也不会，这个时候进去也不过只是添乱罢了。更何况现在才不过一个时辰，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你不要担心了。”
程为厚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喑哑着提高了嗓音冲着房间里吼道，“昭清，你别怕，我就在外面陪着你！”
乌昭清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再思考这个动作羞人不羞人，也顾不上那接生嬷嬷探头在她的双腿之间左看右看，疼得狼狈不堪，脸上冷汗直冒，却是更加的冷静了几分，按照着接生嬷嬷的话深呼吸着。
“夫人，宫口已经开了三指了。”
“夫人，撑住啊，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夫人，使劲儿啊！”
“夫人……”
乌昭清疼得死去活来，脑子却是想起了杨卓雯当初在山谷里生产时的艰难，内心里就更是憋了一股劲儿。当初那样恶劣的环境阿柚都能平安的将小清儿生下来，她现在怎么不可以了！
都说为母则强，虽然现在还没有见到自己孩子长什么样，但是乌昭清已经开始护着了。耳边隐隐约约听到接生嬷嬷的话，顾不得点头就咬着牙使劲儿，就在她觉得自己要疼晕过去了的时候，却听得耳边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啼哭。
接生嬷嬷用襁褓将孩子包好，将身上的污秽洗了洗，然后抱得好好的放到了一旁的奶娘手里，然后就转身去看乌昭清的情况，见她眼巴巴的朝着这边看过来，接生嬷嬷笑道，“恭喜夫人，是位小公子。”
乌昭清脸上勾起了一抹浅笑，谁知那抹浅笑就在自己的唇边还来不及上扬，人就已经缓缓闭上了眼睛晕睡过去。
几乎是在乌昭清昏睡过去的瞬间，一旁的丫鬟就没忍住惊呼道，“夫人！”
接生嬷嬷心中也是一惊，慌乱的走了过去看了看，然后呼了一口气，“夫人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程为厚早在房里传出了第一声的时候就惊得站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房里，恨不得能够长了一双透视眼直接看穿似的。听到开门的声音，程为厚长腿一迈就到了门边，瞟了一眼奶娘手中抱着的小家伙就收回了视线，隔着屏风往房里看去。
“恭喜将军，夫人生了一个儿子！”见到程为厚翘首以盼的模样，奶娘循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将军放心，夫人没事。”
听到乌昭清没事的话，程为厚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这才静下心来打量自己的孩子。第一眼看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置信和惊诧，还有浓浓的嫌弃，程为厚的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看第二眼的时候程为厚像是在心里竭力说服自己一般，眼眸之中多了几分疼爱，却是出声说道，“这长得怎么与我和昭清一点儿也不像啊。”
实际上他想说的是，他虽算不得像是郑恩柏和夏傲然那般俊美，可也是俊朗好看的，乌昭清就更不用说了，漂亮得不行，怎么他们两个生了个儿子出来长得这么……丑。
“哪里不像了。”程父这个时候也凑了过来，不过因为处在兴奋之中，倒是没有听出程为厚的弦外之音，不过即便如此也让他不高兴了，警告的扫了一眼程为厚，那一眼似乎在说，你那是什么眼神。
程为厚有些无辜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程父这才满脸笑意的将视线落在了自己的乖乖孙子身上，“乖孙，你别听你爹胡说。瞧这眉毛，这鼻子，一看就知道是我程家的孩子。”
“将军抱一抱小少爷吧。”怀里的小家伙不停的哭泣，奶娘哄了两声还哭个不停，看了看紧张又好奇的观察着小家伙的程为厚，奶娘干脆将怀里的小家伙直接递到了程为厚的怀里去。
程为厚刚想要出声拒绝，可话还没有说出来就感觉自己的怀里多了一团东西。程为厚的手脚登时就僵住了，抱着怀里这一团软得不成样子的小人儿，僵硬得不知道是应该抱着还是应该将人还回去。
小家伙刚刚还哭闹不停，到了程为厚的怀里的时候倒是止住了哭泣，让一旁的程父乐呵不已，直说果然不愧是亲生的，这么小就知道认人了。
程为厚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又怕将孩子摔了，不得不用力将他抱住。然而程为厚的力气太大，再加上从来没有抱过孩子，这么抱着却是让小孩子极其不舒服，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开，干脆嘴巴一扁就又哭了出来。
孩子刚刚生下来，再加上又是早产了一个月，声音很细很小声，然而程父一看却是急了，恨不得上前去给程为厚的脑袋上拍上几巴掌。刚刚人都没有哭，到了他的怀里怎么就哭起来了！
其实程父这完全是关心则乱，明明刚刚孩子还在奶娘的手里哭闹不止，到了程为厚手里也还算是好的了。
程为厚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团人物，孩子红通通皱巴巴的，瞧着并不是怎么好看，但是程为厚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孩子。
奶娘也看出了程为厚的窘迫，强忍住笑意想要将孩子接过来，但又见着程为厚虽然紧张，眼眸里却是欢喜不已，就仔细的帮着程为厚给孩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孩子不会那么难受。
几番折腾下来，孩子才总算是止住了哭。
乌昭清是在生完了孩子之后没多久就睡了过去，也许是因为太过劳累，也许是因为之前生孩子的时候太过紧张，所以在知道孩子没事之后就放松了下来，总之乌昭清这一觉睡得格外的久，等到她睡醒了之后，外面已经从正午到了深夜。
“孩子呢？”乌昭清一醒就看见了守在自己面前的程为厚，见他眼睛都不眨一样的看着自己，见到自己欣喜的模样，眨巴眨巴了眼睛，很是迫不及待的样子的出声问道。
这副迫不及待的模样，连带着看见了程为厚也什么都没问，径直就问到了自己的孩子，想到自己晕晕沉沉之间接生嬷嬷的话，面上带着几分欣喜，“我记得嬷嬷说，是个男孩儿？”
程为厚关心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听得乌昭清问起了孩子，内心里不由得涌出许多醋意，但是又想到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又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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