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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闯的这一番话，可是实实在在的将商承望吓了一跳。
不错！
如今因为古越这位武帝重用寒门，使得士族的日子确实没有之前那么好过了，但是他商承望怎么也没想过要背叛古越。
毕竟从古越继位以来，背叛者的下场，那可都是历历在目的。
前有凌景明权倾朝野，谋划数载却满盘皆输，后有吴王古风自立为帝，最终命丧王城脚下。
如今姜闯居然说出，一旦新政无法阻止，就要良禽择木而栖这等悖逆之言，让他商承望如何能不惊慌？
不过姜闯却是淡淡笑道：“我大武这些年的走向，不知商大人可否了解？”
“我大武这些年的走向？”
商承望不懂姜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立刻点头道：“自然是有所了解，自从陛下韬光养晦，让谋划数载的凌景明一朝被诛之后，陛下所谋所算，便势如破竹，无人可挡！”
“无论是装病多年，实则阴险狡诈的四王爷古潇。还是保持低调，实则野心十足的九王爷古骏，都被陛下一一识破，连根拔起。甚至就连一直被称为我大武顽疾的北方蛮夷，都被陛下御驾亲征所降服，尽皆归附我大武！”
说到这里，商承望不由得叹息一声道：“说实在的，即便我士族如今因为陛下一系列的决策而势微，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当今圣上真乃天命所归，无往而不利！”
“天命所归？无往而不利吗？”
姜闯闻言，呵呵笑道：“可能之前的这些，天命确实在当今圣上身上，但如今，却也未必了！”
“此话怎讲？”商承望不解问道。
“不知商大人可知晓，陛下此次江陵之行？”
姜闯笑道：“江陵之行前，陛下无往而不利，诛吴王、灭魏王、降楚王，可以说藩王之乱眼看着就要在陛下手中终结！然而江陵之行，却是陛下自凌景明一案之后，首尝失败！”
“不但铩羽而归，甚至若不是汝南王及时救援，陛下可能早已命丧江陵王之手！”
说到这里，姜闯渐渐激动道：“这说明什么？说明陛下的天命也就到此为止了！能够克制他之人，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不是吗？”
唰！
话音落下，商承望脸色惊变。
克制当今圣上？
真正的天命所归？
如果说刚才姜闯的一番话，还只是悖逆之言，那么此刻的这番话语，已经是大逆不道了！
这让商承望几乎是瞬间，便坐立不安的起身道：“姜大人，您……您今日是喝多了吧？我看……我看还是让人送你回府，早些歇息吧？”
说着，商承望就要唤人来带姜闯离开。
然而姜闯却是淡淡道：“商大人说笑了，这里是茶馆，咱们饮的又是上好的茶水，哪来的喝醉一说？而且在来之前，这雅间四周的人，我早已经让下人驱赶了出去，还有专人守着，所以商大人不必担忧！”
听到此话，商承望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却依旧没有坐下。
姜闯见状，淡淡笑道：“商大人，可还记得项阳侯夏杰？”
“自然！”
商承望眉头微皱道：“姜大人突然提起他作甚？”
姜闯笑道：“实不相瞒，夏侯爷自从叛离之后，姜某与他一直都在暗中保持着书信往来！自从吴王败后，夏侯爷跟随四王爷古潇，一同占据了吴王属地不说，如今江陵王揭竿而起后，更是连同四方藩王一起汇聚到了江陵王旗下！”
“如今，江陵王坐拥南方十六郡之地，四方藩王皆在其麾下，拥兵更是在短短半月之内，达到了三十万之众，商大人觉得，若这三十万大军挥师北上，以如今陛下的兵力，能否抵挡？”
“三……三十万？”
商承望顿时被姜闯的一番话，吓了一跳。
虽然知道，四方藩王常年拥兵自重，但是也没有料到，他们如今加起来的兵力，居然达到了三十万这么多。
要知道，武国如今的兵力最多也就是五十多万，而这里面还要刨去镇守北方边境的几十万边军，以及其他边境的兵力。
若是藩王三十万大军挥师北上，那……当今圣上能否挡住，还真是两说！
见商承望那一脸的震惊之色，姜闯继续道：“商大人您想！”
“因为凌景明一案，当今圣上一直都迁怒于我等士族，如今更是鼓捣出了这么个新政出来，若是继续这么坐以待毙下去，我士族在大武必将没有立足之地！”
“既然陛下不给咱们士族活路，那么我们又何必再忠心于他？夏侯爷就是个例子！离开了陛下，一样可以活的很好，甚至若江陵王能得了这武国的天下，只怕他夏家还能够更上一层楼！所以夏侯爷可以……我等为何不能为自己和家族多考虑一番？”
姜闯的这番话，算是彻底说到了商承望的心中，让他终于再次坐了下来，压低着声音问道：“只是……当今圣上也绝非易于之辈啊！”
姜闯一听，知道商承望实际上是话中有话！
江陵王叶百川如今确实汇聚了四方藩王，鼎盛一时，但是古越毕竟坐拥正统，而且自凌景明之后未尝一败！
尤其是收服北方蛮夷一战，更是将古越的声威推上了顶点。
所以商承望这是担忧，一旦太早站队，万一叶百川最终不敌古越，那么他们岂不是要跟着遭殃？
不过很显然姜闯今日能和商承望聊到这个地步，自然是早有准备，立刻笑道：“商大人多虑了！我等只是协助，并不会抛头露面！就比如姜某，与夏侯爷虽然也有书信往来，但是绝对不会主动站出来！”
“如此一来，若江陵王胜了，我等自然是大功一件！但即便他败了，我等因为没有站出来，也不会受到牵连！如此一来，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话音落下，商承望终于眼睛一亮，端起茶杯笑道：“姜大人果然足智多谋，商某佩服！佩服！”
而姜闯也同样端起茶杯，呵呵笑道：“商大人谬赞！谬赞！”
只是！
两人笑容灿烂无比的同时，却不知道。
此时，御书房内的龙台之上，古越冷冷而笑，正提笔书写着他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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