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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弦被放在了石凳上，沈云州从袖子里掏出帕子给宋思弦擦血。
宋思弦见他脸上血色褪尽，白成了纸，本想安慰他没事。
可刚一开口又是一口血窜了出来。
“没——”宋思弦刚说了个没。
沈云州道：“别说话。”
说着，捂住了她的鼻子。
“仰头，头靠在我胳膊上。”沈云州将宋思弦的头小心地放在胳膊上。
转头看了一眼胡二。
胡二立刻将之前的军医给带来了，军医掐了一下宋思弦的脉。
“蛊虫反噬。”
说完，拿起银针在宋思弦身上几处穴道再次扎了几下。
宋思弦窜血的鼻子，这个时候才渐渐止住了血。
忙活了一通，宋思弦知道自己败了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喝点水漱漱嘴。”他说着，将水囊递给了宋思弦。
宋思弦接过，仰头
沈云州却已经蹲下身，将她左脚的鞋子脱了下来，给她脚腕上了药。
冰冰凉凉的。
倒是挺舒服。
沈云州擦拭好了，又问宋思弦饿不饿，宋思弦摇头：“不饿。”
下一瞬，人已经被沈云州搂在了怀里。
“我真没事。”她道。
沈云州嗯了一声，“我背你下山，然后咱们去巫山。”
宋思弦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摇头：“先可公事。”
如今在回京的路上，太子的灵柩还没送回京。
沈云州中途带着宋思弦离队，万一被仁帝知道心中不快……
反而是她连累了他。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沈云州看了不远处的灵柩，叹息道：“弘儿是不会怪我的。”
“如今没有什么事，比你的身体更重要。”沈云州抬手将宋思弦额头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了耳后。
他的手指白皙纤长，指肚有硬硬的薄茧。
“先前你想要离开我……”沈云州低声道：“我也忙……同在京城倒是也无妨……”
宋思弦回握住他的手，似乎猜到了他未尽之意，仰头郑重地看着他道：“放心，以后我不离开你，这一辈子赖定你了。”
沈云州定定地看着宋思弦，轻轻地嗯了一声。
山风吹过，沈云州抬手，胡二将披风递过来。
沈云州给宋思弦披上，低声道：“我这个人，天性淡然，从来对任何事情没有太多的执念，弘儿没了，我才发觉，其实我是有执念的。”
“对于人，我有执念。”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一丝伤感，转头看向宋思弦道：“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从来都不是废话。”
宋思弦点头，他说过，他如今放不下的人，是她。
她记得，所以不敢死。
宋思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沈云州已经渐渐在她心里越来越重。
从一个长得好看可以睡的狗男人，变成了让她信任，心疼，挂念的人。
“你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宋思弦见沈云州的神情依旧不好，忍不住宽慰他。
强大如他，腹有乾坤，向来说一不二。
可生老病死，岂是人力能为的。
他也有无能力为的时候。
“走吧。”沈云州说着再次将宋思弦背在了身上。
下山的路其实走一步，颠一步，饶是沈云州走得慢。
其实还是有颠簸的，可宋思弦侧头靠在沈云州的后背，轻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居然莫名地觉得安心。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宋思弦醒来，人已经是在马车里了。
“醒了。”沈云州道。
宋思弦身上还盖着沈云州的披风，迷迷糊糊做起来。
这才发觉自己头枕在沈云州的大腿上。
马车倒是宽大，只不过宋思弦的睡相……
不忍回顾。
她心中有数，侧头偷偷地想将沈云州大腿上自己睡得香甜时候，流下的口水给擦了……
沈云州却先了她一步，动手斟茶给她：“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宋思弦点头，接了过来。
喝了一口，觉得舒服很多，她巴巴地看着沈云州。
“还想喝？”沈云州又给她倒了杯。
宋思弦低头的时候，发觉袖子上有水，侧头看才发觉沈云州放下茶壶的时候，手指微微发抖。
宋思弦一顿，侧头看过去，沈云州面色淡淡，眉眼间却是有淡淡的疲惫。
“什么时辰了？”宋思弦掀开马车，外面的天都黑透了。
沈云州答得自如，“亥时。”
亥时？
宋思弦忍不住想到他们下山的时候，还是早上，下山走了这么久么？
所以他手抖，是因为一直背着她，抱着她的缘故？
“你睡了半天可饿？”沈云州似乎没看到宋思弦的吃惊和心疼，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点心。
“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前面到了驿站再休息。”
宋思弦不由得侧头看向他拿点心的动作。
抽屉是在宋思弦这头，沈云州拿东西的动作姿势也有些僵硬。
“你——”
宋思弦抬头看向沈云州，沈云州无奈笑道：“无妨。”
只不过被她枕得太久，腿麻了。
宋思弦反手就抱住了沈云州。
“沈云州，我有没有说过，你这个人我很喜欢？”
沈云州似乎真得认真想了想。
“你是指那封信？”
宋思弦摇头，抬手拉住沈云州的手，放在了她的心上，当然是右侧。
“我不知道过去如何，也不知道将来怎么样，但是此时此刻，我为你而心动。”
她从小运气就不好，没有父母缘分，可穿越而来，她得意遇到沈云州。
老天待她，实在是不薄。
沈云州回握住她的手，下巴在她头上蹭了蹭。
“你怎知，我的心见到你时候，不是心动呢？”
宋思弦好奇地将手摸向了他的心，果然砰砰直跳。
宋思弦嘴角忍不住上翘，谁曾想沈云州又拉住她往下移了移……
“不只是心动。”他道。
情也动，欲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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