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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沈云州正面便抡了过来，沈云州却是一个潇洒的后仰，接着回身一挑——
却是将对面大汉胳膊给卸了下来。
沉重的铁锤伴随着断臂滚落，大汉栽倒在地，躺在地上痛苦地嚎叫，远处的人想要过来救他。
被大曦又一个将士的长矛刺穿。
饶是这样，他还试图爬起来，用左手来抡锤冲锋，在接连斩杀两名大曦士兵后，被第三个人一刀砍断了腿……
这次他再也没能爬起来。
而沈云州的马已经窜出数丈之远，一人一马如杀神一般，浑身是血。
周围的胡三头发也都打结了。
胡二左胳膊挨了一刀，却是一个转身，一剑将胡三身后偷袭的漠北士兵给戳死了。
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两方人马还在厮杀着，不同的是，开局漠北的气势没打出来，就一直被压着打。
难得是打了个逆风局。
漠北的灵江王远远地看到一行人冲着自己过来。
身为漠北的王子，他也不傻，生存的本能告诉自己应该调转马头撤退。
可骨血里的贪婪，却在叫嚣着，冲上去，冲上去……
拿下了沈云州，回去站在父皇面前，他永远可以挺直脖子，在他父皇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这个诱惑太大了，富贵险中求，他抄起了战斧，不顾周围的阻拦，便朝着沈云州所在方向冲了上去……
“王爷——”
“我的王——”
一旁的人没拉住，这灵江王已经甩开了他们。
原本连斩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沈云州，眼前有些模糊，速度已然慢了下来。
速度一慢，证明气力不济，接着就会受伤，然后恶性循环，战死。
他提了一口气，余光中看到一个人影直朝着他奔来，大有一决高下之事。
其实这灵江王，身为可可伯穆尔最器重的儿子，脑瓜一点都不傻。
冲上来看似鲁莽，短短的时间里却是在他脑海里精打细算的结果。
鲁莽证明义气，仗义。
为了父皇的仇，不顾自身安危，传到父皇耳朵里，只会觉得他孝顺勇毅。
二则，沈云州冲到这里，已经车轮战被轮了一通了。
瘦弱得跟被拍在大雨里的小鸡子似得，仿佛下一瞬就能将武器给掉了。
因为他速度慢下来了……
自己胜算很大。
是以，灵江王几乎是全力以赴，自信满满可以拿下沈云州，满头的意气风发。
不过他只记得他父王说了沈云州的勇，以及父皇的谩骂。
忘了父皇还骂过沈云州狡猾多智似狐。
最高明的猎手，往往总是以最朴实无华的猎物的身份出现。
沈云州从来都是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
灵江王几乎没等窜到他身前，沈云州忽然喊道：“胡三胡二护我！”
话音落地，胡三胡二立刻堵在了沈云州身前。
这灵江王不屑地冷笑出了声，妈的，男人太怂。
可下一瞬，他便觉察到了不对，两个人挡在他身前只挡了一瞬，接着就如同刚交战之时，花瓣打开一般，两个人又闪了开来。
可方才还手持蛇矛，动作凝脂显然气力不济的沈云州，忽然露出了身子。
手中却是拉满了弓，接着就听嗖地一声——
灵江王眼看着箭朝着自己射来，脑子都来不及下达躲避的命令。
人已经眉心中箭坠马而亡。
一箭击毙了的沈云州忽然调转了马头：“漠北灵江王已经战死，将士们，杀！”
几乎是灵江王倒地的一刹那，漠北的许多将领便知大势已去。
心头提着的这口气一泄，身上的战意就丧了。
兵败如山倒，漠北将士被打得四散而逃，有的将领只来得及抢回灵江王的尸体，便落荒而逃。
战鼓噔噔噔响起，号角呜呜声长鸣，大曦的战士们奋勇上前追赶。
沈云州却示意鸣金收兵。
“大人——”胡三过来扶着沈云州，这才发觉他后背被划了一道伤口。
手摸上去，粘湿一片。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受得伤，他咬牙挺了多久。
沈云州脸色苍白：“穷寇莫追。”
胡二也过来：“大人——”
“回渡口与太子汇合吧。”他说完，却是脱力般晃了一晃，险些从马上摔了下来。
“是！”胡二转头吩咐道：“收兵——”
一行人往来路回，此时天已经朦朦亮了，又奔行了半个时辰。
直到穿过眼前的林子，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江边了。
沈云州却眼睛眯了起来：“停下。”
胡二胡三不明所以，沈云州却看着树林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身后还有小孩拿着弹弓。”
他话音落地，一个纯正大曦口音自林子里传来：“国舅别来无恙啊。”
沈云州笑着与人道：“原来是三缺先生啊。久仰久仰。”
一旁的胡二胡三对视一眼，摸不着头脑，三缺先生？
便是林子里占尽先机的忠孝廉都有些莫名，他表字修贤。自诩草庐先生。
还从没说过什么三缺先生。
沈云州脸色白成纸却笑得嘴角上翘，眼神明亮：“忠孝仁义礼，五得，先生你占了俩，缺了仨，岂不是三缺先生？”
噗嗤！
饶是脑筋直白如胡三，也忍不住被嘴损的大人给逗笑了。
这埋汰人埋汰的，缺德带冒烟的。
这岂不是就是当着两军将士的面下忠孝廉的面子，说他缺德？
忠孝廉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咬牙切齿地看着沈云州道：“沈云州你年少有为，出身高门，不识百姓疾苦，一直高高在上，有什么资格点评忠某？”
相对于面色气得变行的忠孝廉，沈云州倒是十分平静。
“沈某的确不才，不懂百姓疾苦，这点比不上三缺先生，可在下有个疑惑，不知道先生可愿意赐教？”
忠孝廉笑得阴险：“此地是你的埋骨之地，你问，我挑练着答便是。”
“对，倒是忘了先生是有大才的，只是沈某不明白，先生口口声声说沈某出身高门，不识百姓疾苦，依先生之言，先生应该是懂得这些道理的。”
“三缺先生既然出身乡野，辛劳耕读下地劳作，应当知百姓生活之不宜，民生之多艰。”
“可先生读了一肚子的诗书道理，敢问先生又为大曦百姓做了什么？”
“是为大曦百姓教会了漠北可汗屠大曦城，戮大曦百姓，奸淫大曦妇女？”
忠孝廉：……
一辈子能言善辩的忠孝廉被诘问的哑口无言。
“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只要记得，胜者为王败者贼，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即可！”
“给我杀！”忠孝廉说完，却是一下猫到了队伍的后面。
这个动作十分清晰明显，被大曦的将士们收入眼底，满脸都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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