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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事,杀了近三百人,他说的时候却是轻描淡写,根本不当回事一样。
“这……”
周炳林先是吃了一惊,面色青红不定,过了半响之后,脸上还是一脸的为难,一时半响,没有说话。
大堂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这种反应也是在意料之中,张守仁也不急,只是捧着茶碗,悠闲的吹开茶叶,品着千户府私藏的好茶。
这件事,对他张守仁是要紧,对周炳林一样是大好的机会。
巡检司养着几百盐丁,谁也不看在眼里。死这么多的盐丁,妙就妙在手尾干净,人已经挖坑埋了,尸体剥的光光,这种事,搁普通百姓叫杀人越货,斩首抄家有份,升官发财莫想。
搁在有势力的人眼中,只是看这样的事,可不可以参与其中,利益多大,风险多大,值不值得冒险。
“国华,要是老夫也派人收盐,以后这帐怎么算?”
都是聪明人,也无谓讲太多的废话,周炳林也是直入主题,根本不扯别的。
“大人,烧盐煮盐都是费事的活,要请人看着,还要自己投钱进去,何苦来?”张守仁脸上是一脸灿烂的笑容,看着周炳林,极为诚挚的道:“以后下官这边的生意不管做到多大,始终有大人一成就是。”
“一成?”
周炳林面露不悦之色,他也不是不知道下头的情形。一个百户所一般一个月就是赚十几两银子,百户只能到手几两。
现在就算把盐全部直接销到商行,才能多赚几个钱?自己才一成,那就更加不必提了!
看到周炳林拂然不悦的样子,张守仁微笑道:“这一次下官出了五百担,六百两银,去掉收盐成本和抚恤伤兵的银子,还有三百两净利,大人这一成三十两,下官已经带来。请大人莫要嫌少,登州兵备那里,下官也要送一成,还有莱州府、胶州、即墨县,都要打点,或多或少,总要有个意思……”
“我懂,我懂!”
一听说是三十两,周炳林的脸色立刻由阴转晴,听到张守仁的解释后,更是大放晴天。
虽然张守仁有三百两,但确实是各方都要打点,这三百两最少再去一半,才能买个平安。三十两银,也很不少了!
当时银价虽然暴跌,通货膨胀比万历年间厉害,但三十两银也是一个知县不贪污的官俸净利了。普通百户人家,五六两银子就能过活一年,还过的比较滋润,三十两银,够周炳林养活五六个亲丁了。
就算是给宰相一级的阁老送礼,五十两的门包加二百两的红包,也就够关说一般的小事了。要是送一二千两,就够买个州县官了。
大名士钱谦益谋求复起,走周延儒的路子加上送宫里太监的钱,一共也不到两万两银子!
周炳林这个千户,一年收入也就几百两,开销也大,有这么固定的一笔干股收入,很值得跟着张守仁合作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吧!”拦住张守仁的话头,周炳林的脸涨的通红,老头子就跟喝醉了酒一样,醉醺醺的,人都要飘了起来。抚着下巴上的大胡子,周炳林断然道:“本所是守御所,地方上有什么事,老夫就先替你扛下来。要是再不服,叫他们到山东都司那边去说去!”
明朝地方来往不易,公文往还就要好多天时间,巡检司要从官面上告状,无非是走胶州这边,要么就是直接找千户所,登州那边张守仁下过功夫,根本不怕,胶州这边再打点一下,人家最多两不相帮,山东都司那种大衙门,象冯三宝这样的地痞人物,怎么有可能把关系打点进去?
只要周炳林扛住,官面上的麻烦就少很多,兵备道再不找麻烦,一切就是顺顺当当,不会再起什么风波。
“国华,这边老夫扛住,不过你也要小心,冯三宝这厮掌握巡检司多年,也不是善主,你要抢他的口中食,他是一定和你拼到底的。”
“是,下官完全明白。”
张守仁呵呵一笑,答道:“大人放心,以后银子会越来越多的。”
“哈哈,放心,国华,老夫放心的紧呢!”
……
……
此后近一个月的时间,果然是风平浪静。
张家堡这边仍然是每天煮海出盐,有了上次的分成红利,所有人的干劲都是更足了,出的盐也是又多又好。
亲丁们仍然是被苦操,上次的胜利在张守仁这里连屁也不算。
几次讲评,就是把大家的表现说的一钱不值,眼前这支亲丁队,按说是十分精锐了,但以张守仁的标准来看,还真的是差的很远。
此时训练已经接近三个月,队列训练已经接近结束,大家已经可以用一定的距离和速度跑完五圈,到结束时,队列还不乱。
就算是一边刺杀,一边按既定的步速前行,这样的高难度动作也能办的到。
张守仁还把腰鼓加了进来,一定的鼓点有一定的步速,超过或慢了,都要挨打受罚,十天不到的功夫,所有人都能按着鼓点前进或后退了。
到了这个时候,张守仁才勉强承认大家练的不错,已经不必再刻意一直练队列和军姿了。
这个时候,他就开始因材施教了。
短小精悍身材不是那么壮实的,就施教刀术。
院子里每天是有固定的目标,每天先练力气,再练出刀劈砍,前几天训练的时候,每个刀牌手的胳膊都是肿的,筷子都拿不起来。
等胳膊消了肿,熟悉了这种出劲和练刀的办法,张守仁才又教授刀牌配合之法。
出刀要迅猛快捷,绝不犹豫,劲力要用的恰到好处,不是每一刀都要出全力,也要看对方和战场上的情形。
刀是叫匠户们特别打的,和明军那种三斤重的轻飘飘的腰刀相比,这种五斤重的刀厚实,刀背沉重而刀锋轻锐,劈斩起来更有力道,而张守仁教授的刀法,招数其实就是那几下,但练了一阵后,所有刀牌手都是知道,这几路刀法威力极大,套路流程极为精准老到,练熟了,战场上必定能杀敌建功。
刀牌手的人数很少,一共也就不到二十人,枪阵才是锻炼的核心。
分为两排,三排等排阵的排法,战场上的步伐训练,如何保持阵形的训练,戳刺的时机等等,每一样,都是要练到熟极而流,下意识的就能听从命令时为止。
除了武器训练,火铳的瞄准和上膛击发的动作分类训练也是一直进行,哪怕是没有一支可用的好火铳,张守仁仍然挑了一些目力好的,每天坚持训练他们。
至于赤手空拳的格斗术,原本就是张守仁的强项,更是对这些士兵倾囊相授。
到三月的时候,每个新丁都经历了类似脱胎换骨的变化。
不论是军人仪表,还是体能储备,或是格斗技巧,甚至于谈吐说话,都是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因为第二个月之后,还添加了文化课程。
从最简单的三字经教起,张守仁自己讲兵书,雇了个老童生教认字,每天在这上面要花一个时辰,对于时间宝贵的亲丁来说,一开始坐下就犯困,甚至有强烈的抵触,时间久了,把字认进去了,民间又有读书最高的认识,这才把这件事坚持了下来。
这期间又出过一次货,在方家集明着虽没有留人,却也安插了几个人手在那边,有在客栈的,也有在商行做事的,那边集上有什么动静,这边都是清清楚楚。
说来也怪,冯三宝吃了这么大一个亏,除了打笔墨官司,向胶州莱州和浮山所告状之外,就没有别的动作了。
告状当然没有下文,查无实据,就把巡检司挡了回去。
登州那边刘景曜并没有收银子,不过也是把冯三宝的状子给驳了回去。张守仁知道,这是刘景曜对自己还有一些好印象,两边也有门生对师尊的那种关系,而且冯三宝名声太臭,不然的话,以刘景曜的性子,自己未必能平安过关。
总之到了三月时,一切顺当,又是七百多担盐从利丰行出去,八百多两银子到手,各方分润后,两个月加起来,张守仁的银库又多了四百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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