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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举着伞，站在楼下，远远看着窗户边的两个人。
她轻声问萧之，“你能占卜测算，能不能算到，王妃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王妃和王爷的命数我都看不透。”萧之有些尴尬，“和王妃有关的事，我算不到。”
绿珠目光灼灼地盯着萧之，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萧之不解，“你知道什么了？”
绿珠瞥了他一眼，秀眉紧蹙，认真道：“你是个废物。”
萧之被噎的面色涨红。
绿珠来了这里后，越来越厉害了，嘴巴毒的简直抹了鹤顶红一样。
他企图给绿珠讲道理，说说占卜测算的顾忌，可惜，绿珠没心情听。
“你去提醒一下王爷，不能一直这样吹冷风，王妃会生病的。昏睡后生病更麻烦。”
萧之连忙应下，小跑着上了观星楼。
跑到一半，怎么想都不对，自己才是府里的管家，绿珠怎么每次都指挥自己做事？
想了想，总结出来：好男不和女斗，算了，不和一个小丫头斤斤计较。
他用轻功，连飞带跑，到了顶楼门外，使劲吸口气，才敢敲门。
“王爷……”
里面没人回应，他又敲了一下，“王爷……”
还是没人回应。
推开门，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他走到窗边往下看，绿珠站在地上，高声道：“你太慢了，还没爬上顶楼，王爷就抱着王妃从窗户跳下去走了。”
萧之有些气不过，自己的轻功虽然不是顶级，至少不是太差。
他觉得自己被绿珠小看了，也准备跳下去。
站在窗边往下看了看，算了，太高了。没有东方醉的内功，还是走楼梯最安全。
大年初一，为了在绿珠面前争个面子，摔死了，挺不划算的。
他跑下去后，和绿珠一起并排往回走。
今日初一，绿珠被允许休沐一天，可以回自己院子住。
萧之送她到院子门口后，伸手从袖口里掏出一个方形小锦盒，递给了她。
“给你的。”
“这是什么？”绿珠没接。
萧之打开了匣子，里面是一只绿色飘花翡翠镯子。
整体通透清亮，飘花呈细脉状，精美绝伦。
“之前我把你惹哭两次，今日是新辰，送你这个当礼物，你别生我气了。”
绿珠摇头拒绝，“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气我的，我没生气，这东西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翡翠是稀罕之物，只有权贵人家和宫里的娘娘才有资格带这种顶级镯子。
她一个丫鬟，配不上。
萧之无语，“这东西是我给你准备的，你不要，我总不能扔了吧？”
他不由分说，直接扯过绿珠的手，将镯子给她戴上了。
绿珠身形小巧纤瘦，跟着谢挽音，除了近身伺候她洗漱，并没做过什么粗活，一双手保养得很好。
手腕莹白纤细。
镯子戴在手腕上，显得越加细腻通透。
萧之戴好后，抓着绿珠的手，越看这个镯子越满意。
“我当时看到这个镯子的时候，就觉得特别适合你，果然没错。”
他生的五官清秀俊携，很有世家公子范，这会笑吟吟的样子，满是少年得意风流。
绿珠觉得自己的手好像在火辣辣地发烫。
她用力挣脱出来，脸红的像鸽子血，耳尖热的像火，别过脸，支支吾吾道：“谢，谢谢。”
萧之耸肩，“别客气。这镯子又不是我花钱买的，我剿匪的时候，在匪窝里一眼就看中了这个。”
绿珠当场气血上涌。
刚才的喜悦羞涩，瞬间变成了羞愤。
她直接取下镯子，塞到了萧之手里。
“还给你，我不要！”
说完，转身进了院子，“嘭”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萧之：“？？？”
这是嫌弃东西来路不明？
东方醉让鹰门堂主把匪窝里搜罗来的东西，都送给了谢挽音。谢挽音收到后，一点没嫌弃，还笑容满面。
怎么到绿珠这里，就不行了？
“绿珠，绿珠。”他拍门，试图问清楚这件事。绿珠依靠在门里面，气恼交加，浑身不停发抖。
萧之拍不开门，也不生气，直接道：“你不喜欢这个镯子的话，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找来送你。”
绿珠咬牙切齿，“我想要天上月亮！你去找吧！”
萧之惊得倒抽一口气。
天上月亮，还真敢要！
他还想要天上星星呢？
算了，不和女人一般计较。
“那行，等我找到送你后，你以后不准再生我的气了。”
扔下这句话，他不紧不慢离开了。
确认外面没了声音，绿珠偷偷打开门，透过门缝，看着萧之离去的背影，又气又笑。
什么长悟大师，明明是个缺心眼！
※
南疆没有冬季，四季如春。
初一是南疆的新月日。
南疆的很多子民和族长，提前一天聚在月神城中，围在蛊塔外的广场上，等着过了凌晨，看大巫女施展巫术。
大巫女的巫术主要是用来给人治病。
南疆有十八个城，每个城都有一个族长。这些族长可以在年底选中一个病人送到蛊塔。
新月日凌晨这天，大巫女会带着十大祭司走出蛊塔，站在高台中间，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施展巫蛊术救这些病人。
这会，快要到凌晨了，蛊塔里的烛火和周围石柱上的长明灯，把黑夜照的亮如白昼。
围观的子民围在高台周围，吵嚷沸腾，都在不停呼喊‘巫女大人’四个字。
鬼手大夫和谢思远穿着南疆子民的衣服，混在人群最前面，也跟着高喊。
谢思远趁人不备，小声问道：“师父，我们今日真的有机会单独见大巫女吗？”
这一路，谢思远坚持喊师父，鬼手大夫懒得纠正，随他去了。
“有，我已经和这边的一个族长说好了，等巫女施展巫术结束，我们在月神像下等着，他会派人带我们进蛊塔。”
鬼手大夫仰头看了看天，算了算时间，大巫女应该快出来了。
“你一会睁大眼睛，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是南疆巫蛊之术。”
说话间，浑厚地号角声响起，蛊塔的大门缓缓打开，发出巨大地沉闷声，喧嚷声当即消失了。
众人争前恐后，伸长脖子，激动地盯着蛊塔大门深处。
号角声还在继续，塔里连续走出二十个身穿南疆服饰，赤着脚，装扮如仙子的八九岁女童。
这些女童缓步走到高台上，自觉站成了两排。
紧接着，便走出来一个身穿月色纱衣的少女，莫约十八九上下，手脚上戴着各种配饰，长得风华绝代。
夜风把她身上的纱衣吹到缥缈飞扬，每走一步，手脚上的配饰都发出清脆悦耳地叮当声。
空气里有淡淡地幽香，闻着让人心神安静。
两边分别跟着五个穿黑色袍子的十七八少年，皆是俊美无暇，面无表情。
人群如疯了一样，不停高喊：“巫女大人！巫女大人！巫女大人！”
谢思远惊呆了。
鬼手大夫告诉他，现在的大巫女已经继任十五年了，年龄在三十五左右。
十大祭司也是，和大巫女的年龄不相上下。
可眼前这群人，完全是少男少女的模样，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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