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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般,我如何将芷水交给你?”崇睿将眉头拧得死紧,脸上的怒气也无需任何修饰,熟悉崇睿的人都知道,他能将自己的愤怒表达出来,就说明,他早已将赵由之当成自己人。
只是没想到,赵由之会颓废到如此地步。
听到芷水的名字,赵由之苦涩一笑,“三哥真要将芷水交给我,今日在朝堂上,我那般祈求……”
“赵由之,你若对我三哥这般不敬,我与你,倒也真没话好说,三哥,我们回去吧!”芷水的声音,隔着马车的布帘,清晰的传到赵由之耳中。
“啪”的一声,赵由之手里的酒坛子掉在地上,他踉跄着扑到马车边上,用颤抖的双手激动的揭开布帘,却看到芷水沉眉怒目的看着他。
“芷水!”赵由之忘情的大呼一声,然后迅速爬上马车,踉踉跄跄的扑到芷水身边,狠狠的将她搂在怀里。
“你知道么,我以为你真的死了,你好狠的心,竟瞒了我这么久!”赵由之的泪,一滴滴掉在芷水的头顶上,芷水心里亦是十分难受。
可她却故作平静的推开赵由之,而后冷漠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摆,淡声说,“我是大月国的公主,即便不受宠,我依旧是公主,日后,还请以礼相待!”
赵由之神色一滞,手也无力的垂下。
他知道,这次回来,芷水再也不是他的芷水,那个总是围着他打转的小姑娘,被赵家,被他谋杀了。
芷水的话,刚好被赶来的赵文修听见,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崇睿,凉声说,“殿下先是与我们说公主殿下已经亡故,现在又将她送回,不知何意?”
崇睿淡淡的说,“赵相问这话又是何意?”
“臣下只想知道殿下的意思!”赵文修其实更想问的是赵倾颜的下落,可他知道,崇睿这人,性子乖张,即便他问了,崇睿也未必会回答。
“我睿王府不明不白招到血洗,刑部与京兆府都选择袖手旁观,本王如何知道,这朝中到底有多少人想要本王的命?再说了,赵相家里这般好手段,连我大月的公主都敢这般欺凌,我又如何知晓将她送回来,会不会遭到更多欺凌?”
崇睿也没给赵文修留情面,一字一句都充满了对赵家的讽刺,赵文修的眉头跳了跳,心里冷哼,“哼!黄口小儿,你以为你监国,便能在本相面前大呼小叫?”
可表面上,他却无比恭谦。
“那殿下这番将芷水公主送回来,又是为哪般,我们可都记得,当初是芷水公主要与我家由之和离的!”赵文修未曾说话,何氏却站了出来。
听到何氏的话,崇睿危险的眯起眸子,转而对赵由之说,“赵由之,如此说来,我妹妹断然不能交到你手上,下来!”
听到崇睿的话,赵由之忽然有些害怕,崇睿拉下面子将芷水送回来,必然是因为芷水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
对,一定是孩子!
赵由之激动的想着,便忽然将芷水的手牢牢扣住,并倔强的说,“此生,我都不放她手!”
芷水讽刺一般的勾起唇角,而后甩开赵由之的手从马车上下来,眸色凉凉的走到何氏面前,狠狠的甩了何氏一个耳光,而后才凉声说,“这样,你也不放手了是么?”
所有人都被芷水这一巴掌打懵了,何氏更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她错愕的看着芷水,没想到芷水竟敢当着赵由之的面,对她大打出手。
她原本以为,在赵由之面前,她至少会收敛,如今看来,她对赵家……
何氏没敢接着往下想,毕竟这太疯狂了。
没有人开口说话,芷水却继续凉声说,“何氏,本宫那时爱慕你儿,所以对你诸般忍耐,可你别忘了,本宫再不济也是这大月王朝的公主,你对本宫不敬本宫尚可以忍受,可你屡次奚落我三哥,你当真以为大月王朝只能仪仗你们赵家么?”
芷水说这话时,一身的浩然正气,看向赵文修的眼神里,透着一抹沧桑,这让赵文修心里一凛,他几乎快忘了,这个曾是大月王朝最受宠爱的公主,性子是多么的跋扈!
“三哥,我们这便回去,一碗藏红花打掉这个孽种,我芷水此生,宁愿出家当姑子,也不愿再踏进赵家一步!”芷水眼里全是决然。
芷水说要拿掉孩子,赵文修终归眼神终归松动了些,“且慢!”
说话的人,是赵由之与赵文修两人,赵由之眸色沉沉的看着芷水,咬牙说道,“你当真要拿掉我们的孩子?”
赵由之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芷水的神经,她怒指着何氏,目光森然的逼问她,“新婚那日,我床单上的落红,是你动手的吧?”
何氏脸色闪过一抹尴尬,可她却强撑着,理直气壮的说,“公主先是打了我一巴掌,难道还要将你不贞的事实怪罪到我头上?”
“何氏,与你洗床单那婆子,有日在街头与我偶遇,她遮遮掩掩不敢与我对视,你猜,我从她口中问出什么来了?”芷水至始至终没有看赵由之一眼,至始至终!
何氏的脸色一片惨白,说到这里,赵由之还有什么不明白?
“母亲,当真是你?”赵由之的神色一片灰败,若真是这般,芷水打她一巴掌,已算轻饶。
“不是……”何氏还想狡辩,可芷水却冷然打断了她,“赵由之,你去将那玉嬷嬷给我叫来,我要与她当面对质!”
“不……由之,不要!”何氏哪里想得到,芷水竟真的查到玉嬷嬷头上了?
看何氏的神情,赵由之终是不舍,他躬身对芷水说,“公主殿下,母亲犯下的过错,由之愿一力承担。”
芷水眼里一片苍凉,她淡淡的说,“本宫不过是想给我的孩子一个家而已,日后只要你们赵家人不与本宫为难,本宫自不会与你们为难,日后便让玉嬷嬷照顾我起居吧!”
说罢,芷水率先走进了赵家,跨过门槛的时候,芷水回头看了崇睿一眼,在心里默默的说,“三哥,我终究还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到赵家了,我未曾给三哥丢人。”
可她的眼神,那么孤寂,又那么苍凉。
她对崇睿下跪行礼,“三哥,此去经年,芷水不能在哥嫂身旁照顾,余盼三哥三嫂喜乐安康!”
看着这样的芷水,崇睿心里一痛,她这是做好要战死在赵家的准备了么?
芷水与崇睿道别之后,便施施然拖着孤单且沉重的背影进了赵家的大门,看着她离去时的背影,崇睿仿佛能感觉到她流不出眼泪的悲伤。
“芷水,你等着,三哥会带你走的!”崇睿在心里默默说着,便转身离开了赵家。
赵家一家三口站在门口相对无言,良久,赵文修才沉声开口,“何氏,日后你少招惹她,不然,你便回你的娘家去吧!”
这般愚不可及的妇人,留在家中,不知何时会给家人带来灭顶之灾!
最后,门边只留下赵由之一人站在门口,久久的凝视芷水离去的背影,他好像听见了芷水心碎的声音。
还有,他的!
那夜,赵由之站在芷水卧室门口,听着屋里抽抽搭搭一夜不曾停歇的低泣,他的手,几次放在门边,却终是没能推开那扇门。
城北,睿王府中。
崇睿回去时,并未第一时间去找子衿,而是邀了魂归一同喝酒,魂归见他神色忧伤,竟破天荒的没有奚落他。
他给崇睿倒了一杯酒,而后一本正经的说,“心里可是有不痛快之事?”
“我将芷水送回去时,赵家百般刁难,可我没想到,芷水会以这般决绝的姿态,重新回到赵家……”崇睿将芷水在赵家的经历,仔细与魂归说了一遍。
魂归听后却拍手叫好,“那漂亮丫头原本就是天之骄女,白白受了赵家这么多气,这一记耳光,将赵家的人全打疼了,多好!”
“你不知,赵家人未必会罢休,而赵家……”崇睿没有接着说下去,像是十分苦闷一般,他端着酒杯,一口便喝了杯中酒。
“这样的美酒,却没有上好的肉干,遗憾!”说着,崇睿又喝了一杯。
魂归可不干了,指着崇睿的鼻子破口大骂,“崇睿,你大爷的,老子的好酒你还嫌弃,你嫌弃便嫌弃了,你一边嫌弃还一边喝光,作死不是?”
崇睿淡然一笑,笑得分外落寞,魂归这样单纯的人,永远也不懂,他想要的,是那做肉干的人,那一片真心。
“芷水是你妹子,你那一肚子的坏水儿,她起码也学了两层吧,够用了!”见崇睿神情落寞,魂归又不由得安慰他。
崇睿没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的灌自己喝酒,这下,即便神经大条的魂归嗅到一丝不一样的烟火味。
“你与子衿,你俩吵架了?”崇睿送芷水离开后,子衿也是这般患得患失,心绪不宁,这两人,一定有古怪。
吵架?
崇睿拧眉,心想,她若是能痛痛快快的与自己吵上一架,倒也还好!
“你不是自诩最懂女人心么,你帮我分析分析,我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或许是酒意上头,亦或者是今日子衿的话,真的伤害了他,他竟像魂归这等不靠谱的人取经。
崇睿这一副有求于人的样子,彻底取悦了魂归,他荡笑着说,“你看,现在知道哥哥的本事了吧,我告诉你,女人,尤其是慕子衿这样恶毒的女人,心眼最多,她有最能藏事,当年在北荒,春风笑说是你派她去杀我们的,还说你利用子衿的母亲,可子衿回来之后,从未与你说起吧,她也未曾说起,你当年在北荒为何絮儿差点屠杀了碎叶城一城的人吧?”
从崇睿错愕的眼神中,魂归就知道,这些事,子衿定然从未与魂归说起。
哎!
魂归叹息,“她能憋着这么多事一直不说话,你俩能到现在才吵架,倒也算是够能忍的!”
言落,魂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悠哉悠哉的喝了起来。
崇睿淡淡的起身,凉声说,“我去与慕子衿聊聊!”
魂归不羁的摆手,“嗯,去,但是别打得太狠,要不然老子带她走了,你可就真找不到了!”
崇睿拧眉,冷冷的睨了魂归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他刚走到房间门口,子衿也正好出门,两人不期而遇,而后又都有些尴尬各自退后一步。
连空气仿佛都静止……
良久之后,崇睿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我们谈谈!”
子衿也正有此意,便侧身给崇睿让路,崇睿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如以往一般去握她手,更没有将她拦腰抱起来,只是一个人先步入房间。
子衿眼里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而后淡淡的跟在崇睿身后。
“关于母亲的事,当年我确实有心利用,可即便是利用,我也未曾起过害她之心。”即便当年卢嬷嬷告诉崇睿,赵倾颜也是他的杀母仇人之一,他也从未想过要害赵倾颜。
子衿倒是没想到,崇睿一开口便是这么直白,“今日我说话,确实有失分寸,我不该质疑你。”
“你质疑我也正常,毕竟在皇位面前,没有几个人能不丧心病狂!”崇睿想了想,毕竟最开始,也是他处处算计子衿,也无怪子衿会有这样的心思。
只是,一片深情被质疑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
子衿没有再说话,崇睿知她心里其实并未释怀,他叹息着,忽然将子衿拉到自己怀里坐下,“你这小东西,你就会气我,你在意的事,为何不问我?”
子衿没想到,他会忽然这般做,吓得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并责骂,“崇睿,你疯了么?”
“魂归同我说,你很在意当年我为絮儿差点屠城,当年,我确实深爱絮儿,得知她为了让我得报大仇,她牺牲自己去与我父皇做妃子时,我也以为,我的心会与她一同死在深宫之中,可没想到,你这小东西却处处撩拨我,让我忍不住对你动情。”
那段岁月,对崇睿而言,是多么的艰难,他一面要坚守自己的何絮儿的爱,一边要与子衿斗,可越斗越发现自己难以自持,不管他如何冰冷抗拒,竟也忍不住像个登徒浪子一般,去接近她,触碰她,却始终不敢与她有夫妻之实。
既痛且爱,他就这样一步步的沦陷在自己的温柔坚韧,还有聪慧娴熟之中。
听到崇睿的告白,子衿终究还是有些羞赧,她低着头喃喃自语,“你的喜欢,却是欺负我!”
崇睿失笑,“可你的喜欢,却是什么都不与我说!”
“我没有!”子衿想否认,可她的否认,听上去却像是澄清,说她并不喜欢崇睿,这让崇睿拧眉。
“睿王殿下:日前得见絮儿真颜,子衿才知王爷心属,然子衿心中亦有所属,且子衿身为慕家细作,实在无颜再见王爷,遂自愿请休,此后各自婚嫁,互不相干,各安天涯。所以,你才能写下这些话是么?”崇睿的眼神已然冰冷一片。
呃!
子衿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这些话,“这,这是当年榕榕姑娘逼着我写的,王爷如何会记得这般清楚?”
哼!
崇睿冷哼,心想,若不是崇明一把火烧了睿王府,我还能将证据呈现给你,与我斗气,你这小东西,还嫩了些!
“你只需告诉我,你心里那个人是不是赵由之!”崇睿神色淡淡的看着子衿,那眼里的陌生,一如当年初见。
子衿心里一痛,眼泪便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不是的,我没有,子衿心里永远只有……”
子衿的话未说完,便见崇睿的嘴角得意上扬,子衿眸色一凛,凉声说,“既是如此,王爷大可将我休了,反正也没人为我撑腰。”
说着,子衿便作势要走。
“如何没人给你撑腰,我便是你最大的靠山,你肚腹之中那小子,不也是你的靠山?还有魂归那臭不要脸的,还有我师傅那老不死的,都是你的靠山。”仔细说来,子衿的靠山比崇睿多得多。
崇睿这般一说,子衿心里倒是平衡得很。
可面上,她如何不报一报崇睿戏耍她的仇?
“王爷说笑,王爷与王爷的师傅怎会是我的靠山?”子衿说罢,便转了个方向,再也不看崇睿一眼。
崇睿握住子衿的下巴,柔声说,“慕子衿,你别蹬鼻子上脸,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拿乔,谁不会?
子衿不知崇睿识破她的心计,凄苦的说,“王爷就是这般,与母亲的秘密不与我说,将撕狼带走也不与我说,与芷水的秘密也不与我说,却还说要治我,好吧,王爷治我不敬之罪吧?”
这句话自然是崇睿想要的,他将子衿打横抱起来,往榻上走去,并邪肆一笑,“好,今夜本王便好好治治你!”
子衿这才听出不对劲,她挣扎着说,“王爷,你……”
“与我做戏,好玩么?”崇睿毫不在意的揭穿子衿。
呃!
“王爷,我们得好好谈谈!”子衿吞了一口口水,因为她已经感觉到崇睿的变化了。
崇睿不以为意,“你谈,不影响!”
这番流氓话,真是……
子衿竟无言以对!
“王爷,你告诉我,你与母亲有什么秘密,还有你是不是让芷水去赵家做什么了?”子衿试图用这样的方法让崇睿冷静下来。
崇睿倒是冷静了,可等他冷静下来,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
崇睿心满意足的搂住子衿,柔声说,“与母亲的秘密我不能与你说,这是我答应母亲的,不与任何人说起,可芷水的事情,我倒是可以与你说上一说。”
崇睿附耳与子衿说了一些话,让昏昏欲睡的子衿蓦然惊醒,“你说的是真的?”
“嗯,你快些休息,明日进宫,便没有这般快活了!”崇睿搂着子衿,像是搂着失而复得的心肝宝贝。
在子衿昏然欲睡的时候,她仿佛听见崇睿在她耳边说,“慕子衿,此生此世,唯你一人,你要记住,我的承诺,永远有效!”
带着甜蜜,子衿沉沉入梦!
对面的屋顶上,魂归翘着二郎腿叹息,“娘的,原本以为可以看他们大吵一架,谁知崇睿这厮,竟这般会撩,慕子衿这恶婆娘,投降得未免快了些。”
同样胆大包天的人,还有赤影,他躲在魂归身后,淡淡的说,“我家王爷的才智,对付个女子,终归是没错的,给钱!”
魂归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一张,恶声说,“咯,你们睿王府的人都比土匪黑!”
赤影不以为意,“你让我家王爷给你建造一座修罗殿,你白!”
“赤影,明日你便自宫,随王妃一同进宫,给她当个小太监吧!”对面屋里忽然传来崇睿阴冷的声音。
啊?
赤影吓得从房顶滚了下来,倒是引来了藏在暗处的影卫的集体嘲笑。
“对了,墨影,你去告诉谷姑娘,对街那挂着风铃的小宅院里,魂归将春风笑金屋藏娇!”就在魂归暗自庆幸的时候,厄运却忽然降临他身上。
听到崇睿的话,谷亦荀从屋里走出来,扬手便给魂归撒了一把毒粉,然后飞身朝那小院跑去。
魂归直跺脚,“娘的,你怀着身子,你哪里打得过春风笑!”
说着,魂归连忙追了过去。
崇睿这才满意的叹息,“终于清静了!”
赤影原本以为崇睿只是说说而已,可谁知翌日启程前,他竟真的弄了一套太监穿的暗红色锦缎短衫给赤影,并冷阴阴的说,“看在师傅的面子上,不阉你!”
赤影嘴角抽了抽,简直后悔死跟魂归打赌要那一百两银子。
“小聂子,随姐姐走一趟!”晓芳拉了拉赤影的衣角,笑得幸灾乐祸。
赤影哭笑不得的与崇睿说,“王爷,能不能打个商量?”
“不能,咱家这便带你去!”不知何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唐宝也凑上来,看到唐宝的样子,赤影咬牙,将衣服往晓芳怀里一扔,开始撒泼。
“崇睿,我是你师兄,你这般羞辱我,我要告诉……”师傅么?哪里有用?
崇睿斜眼睨了魂归一眼,“如何,给钱吧?”
魂归不甘不愿的掏了一千两给崇睿,嘟囔着说,“崇睿,你大爷的,你就是个黑心商户!”
谁知崇睿一转身,对赤影说,“如何,给钱吧?”
赤影嘴角抽了抽,有种想死的感觉,“王爷,有你这般狠的么?”
言落,乖乖将自己怀里还没揣暖和的银票,连同自己揣得暖和和的银票一同送到崇睿手上,嘟囔着说,“我真不该与你一同算计魂归!”
结果算计来算计去,他们两人都被崇睿算计走了银子。
晓芳见状,也是高兴得直乐,“你们可是又得罪王爷了?”
崇睿黑心黑肠黑手无处不黑,他们倒是都记不住教训。
赤影耷拉着脑袋点头,“嗯,一年的俸禄都搭里头了!”
众人见赤影吃瘪,笑得莫不开怀,这般,倒是冲淡了离别的愁绪,子衿已经被扶上马车,隔着距离,她有些忧心的看了茴香一眼,而后对刚哲说,“你要好好照顾她!”
刚哲躬身对子衿承诺,“定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走吧,我们也该进宫了!”崇睿说着,便上马,领头而去。
剩下众人站在家门口,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们离去,也不知此处皇宫,会有怎样的一番境遇。
崇睿将子衿他们送到永和宫之后,便匆忙赶去上朝,在朝堂上,崇景已然端端正正的站在下首。
大家都好奇的看着他,只有崇睿,眼神幽冷,了无波澜。
“大家想必都十分好奇,今日朝堂多了一位浊世佳公子,他便是四皇子,景王!”崇睿没有做任何的铺垫,便宣布了崇景的身份。
崇礼第一个跳出来质疑崇睿,“三哥,四哥夭折了这么些年,你忽然弄个阿猫阿狗出来,便想糊弄我么?”
“五弟若是不信,可去与父皇请安,让父皇为你解惑!”崇睿不待见他,自然也不与他解释。
可是崇义等人也一样疑惑,他忧心忡忡的看着崇睿问,“三哥,四哥不是早夭了么,怎么又活了?”
崇睿不便在朝堂上与他细说,便粗略的解释了一番,也算堵住了朝堂上所有臣工的悠悠众口。
崇景料想过,自己忽然出现时,这些大臣的反应,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竟一个都不买他的账,崇景在心里冷哼,“你们且先等着!”
他的王牌,还没亮出来!
崇睿淡淡的打断大家的议论,“这是父皇亲自验证的,自然不会有假,各位大人,开始说正事吧!”
崇睿一直在暗中观察赵家父子的反应,赵文修与平时无异,可赵由之却神情憔悴,像是一夜都未眠。
想起芷水昨夜的举动,崇睿也只能叹息,她明明还在意赵由之,可却非要这般将赵由之推得远远的。
只盼,赵由之能明白她的用心,好好的珍惜芷水。
永和宫。
子衿与赵倾颜刚安顿下来,病中的皇帝便命人用步撵将他抬到永和宫来,他的出现,让原本欢乐的永和宫陷入沉默。
可皇帝却不以为意,此刻他眼中只剩下赵倾颜一人,少年时的梦想,终于得到实现,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终于再次回到他身边,这比什么都重要。
皇帝眼里的狂热,看得子衿心惊,可赵倾颜始终神色淡淡,她走上前来,规规矩矩的皇帝行礼,眼里波澜不惊。
“李德安,去拿些精致的首饰给赵姑娘。”看到赵倾颜一只木簪别发,甚至连耳环都没戴,皇帝便想要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都给她。
“不必了,多谢陛下,倾颜是个孀居的寡妇,不需要首饰!”赵倾颜想都没想,便拒绝了皇帝的好意。
那句“孀居”像是大雪天里,一盆冰凉的水,从皇帝头上一只淋到脚跟,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冷的。
子衿见皇帝心里不快,便柔声问,“陛下龙体违和,儿媳都未曾榻前侍奉,真是愧对陛下!”
“无妨,你自己身子本就不利爽,不过看你状态似比以前好了许多,但朕十分好奇,你是如何瞒过阮太医的?”
皇帝的话,让所有人皆是一凛,看来,皇帝这是将赵倾颜给他受的气,转移到子衿身上,开始与她秋后算账了?
“陛下,儿媳惶恐,当初也并非儿媳有心隐瞒,而是皇后处处针对,实在是没有办法,儿媳才出此下策!”子衿扶着肚子跪在地上,所有人都看着皇帝,看他的反应。
可皇帝却神色淡淡的说,“朕不怪你,朕只是好奇,你是如何瞒过阮太医这样医术精湛的人的?”
“因为,不管是阮太医还是周太医,他们所号之脉,都不是子衿的脉,而是子衿的贴身丫鬟的脉!”子衿永远不会告诉他,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她下了多少工夫。
她也知道,皇帝定然是对阮成恩起了疑心,他这样待子衿,无非就是想在赵倾颜那里找到他所为的平衡,他要告诉赵倾颜,她在意的人的生死都握在他手中。
他的意思,也明确的传达到赵倾颜那里,她脸色苍白的用瘦弱细白的手绞着衣摆,身子都气得发抖,可她依旧没有开口替子衿求情。
子衿也是,淡淡的看着皇帝,再也没有多做解释!
“平妃娘娘驾到!”隔得老远,便听见太监的唱喏。
皇帝淡淡的说,“你先起来吧,朕也不过随口问问,不必紧张!”
从他为难子衿开始,赵倾颜便一直低着头,再也没有看过皇帝一眼。
平妃,四皇子崇景生母,寒食国的长公主,当年和亲嫁到大月来的,崇景被皇帝送出宫之后,她便一心向佛,已经许多年不曾出来走动,如今崇景回来,她竟第一时间来了永和宫。
皇帝眯着眼睛思量了片刻,而后淡声说,“李德安,将赐给王妃的宫女太监留下,我们从后门走!”
言落,一行人悄无声息的从后门离去。
子衿等人躬身送走皇帝,赵倾颜才走过来将子衿扶起来,“儿,你可有事?”
“母亲,我无妨,你要记住,不管皇帝如何为难我,你都要保持这般姿态,只要你态度够坚决,我便不会成为他控制你的把柄!”子衿以只有她们母女二人听得到的音量说。
子衿说话间,平妃已然施施然走了过来。
子衿等人规规矩矩的给平妃行礼,子衿抬起头来时,刚好看见平妃那犀利的眼神正在她们母女身上来回穿梭。
平妃是异族女子,五官深邃,浓眉大眼,这样的面相充满了野性美,可她的美,却极具侵略性,晓芳的美也很有侵略性,可是晓芳美得像夏日的艳阳,充满了阳光,而平妃的美,却像飓风,阴冷而又摧毁性。
子衿想,或许崇景的性子,可能有一部分,也是承袭了他的母亲。
平妃居高临下的看着子衿与赵倾颜,并未让她们起身,她就这样打量着她们,一个是皇帝心心念念的女人,一个能将崇睿在这样的废人扶持到今天这个地位,都不容小觑。
良久之后,平妃才淡淡的开口,“起来吧!”
子衿与赵倾颜相互扶持着起身,两人性子都淡,都未曾主动开口与平妃说话,而平妃此人,看上去性子也十分淡然,一时间大家都静默不语。
平妃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永和宫,心里不免有些不平衡,看来,皇帝心心念念想让赵倾颜进宫,竟将这永和宫布置得与凤仪宫差不多。
“本宫当年以为景儿夭折,心灰意冷之下,便鲜少出来走动,竟不知睿王妃是这等貌美如花的聪慧女子,不知王妃家里可还有姐妹,我景儿只比睿王爷小了三个月,眼看着睿王爷都要当上父亲了,我儿却连个婚配的对象都没,这让我这个母亲,甚是忧心。”
子衿心里一阵冷笑,平妃想以慕家伤害子衿的自尊,她这算盘倒是打错了。
“平妃娘娘这般尊贵的身份,自然是看不上我们慕家人,相信陛下定会为景王殿下觅得良娣,与景王殿下共结连理!”子衿不疾不徐的说着,那波澜不惊的气度,让平妃也不由得叹服。
这般懂得隐忍的女子,日后定然会成为我儿的障碍!
“皇嫂倒是说说,这世间还有谁,能比皇嫂更加倾国倾城,美貌与智慧并存?”不知何时,崇景已经斜倚在大殿门口,眸色沉沉的看着子衿。
子衿眸色一凉,淡淡的看了崇景一眼,却并未接话。
平妃心一沉,崇景看着慕子衿的眼神……
不,怎么可能,我儿如何会喜欢一个残花败柳?
平妃幽冷的睨了子衿一眼,而后淡淡的转身说,“你不与你三哥去学着处理朝政,却跑到永和宫来作甚?”
“儿臣来寻母妃的!”崇景面不改色的说谎,他这样眼巴巴的跑来,不过就是想看看子衿,他想看看,被送到皇宫之中关起来,这个温柔如许的女子,还能不能保持她的恬静淡然。
“嗯,你找母妃何事?”看来,这平妃性子是真的淡,对她的儿子,她说话的样子,依旧是这般。
“三嫂这人性子淡,身边又没个趁手的丫鬟,我看您身边这两个丫头就不错,不如您便送给三嫂,就当是儿臣送予三嫂的见面礼如何?”崇景一边说着,一边看子衿的反应。
皇帝刚给她塞了一大堆的宫女太监,崇景又来,子衿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可她却笑颜如花的说,“我看平妃娘娘身边这个嬷嬷也不错,不如一并都给了子衿吧!”
呃!
崇景没想到,这小女子竟给他来这招,他在她身边安插眼线,她便要堵了他的耳朵!
有意思!
而平妃,已然面色不善。
“刘嬷嬷跟在本宫身边多年,本宫年纪大了,习惯她的陪伴,你若是想要个适合照顾孕妇的嬷嬷,本宫再去给你寻一个。”言下之意,不给!
子衿淡笑着,看向崇景的眼神却越发冰冷。
崇景不以为然的耸肩,“母妃太小气了,待我找个时间,去替皇嫂找个好用的嬷嬷。”
“那自然是好的,最好是耳聪目明机灵些的,若是不机灵,我可是会还给景王殿下的!”子衿说着,便对身后的晓芳说,“芳儿,你去替我整理床榻,今日起的太早,我有些乏。”
子衿毫不婉转的赶人,让崇景不由得笑出声来,“如此,母妃,我们就先回去吧!”
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慕子衿心里膈应了,这样就够了。
平妃似乎没想到子衿会这般无礼,面色不快的睨了她一会儿,却被崇景拉着转身离去。
子衿在他们身后凉声说道,“两位慢走不送!”
待他们出了门口,子衿便凉声对平妃留下的两名宫女说,“你们却偏殿看看,将那里好好打扫一番!”
那两名宫女平日就只负责伺候平妃起居,那里做过打扫清洁的活,被子衿这般使唤,自然心有不甘,可是想到四皇子交代的事情,两人又不得不忍耐。
再说崇景与平妃离开永和宫之后,平妃便拉下来脸来,凉声问,“景儿,母妃看那慕子衿也不过如此,这点小事都忍受不了,一个只会恃宠而骄的市井女子,你倒是高看了她!”
平妃以为,慕子衿之所以能帮助崇睿走到现在,不过就是沾了赵倾颜的光,让皇帝爱屋及乌。
“母妃,慕子衿到底有没有本事,过两日,你便知晓!”离开慕子衿之后,崇景的性子就变得与他母妃一般,极为淡漠。
平妃忧心忡忡的睨了崇景一眼,欲言又止的思量了许久,都不知如何开口。
崇景知道她想问什么,他也不惧平妃知晓他的心思,只是还未到时间,他不想与平妃摊牌。
“景儿,你是不是对那慕子衿……”
“母妃想多了,对于儿臣而言,没有什么比那高台更重要。”有了江山,美人自然也就来了。
听到崇景否认,平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崇景淡然勾唇,不疾不徐的开口,“母妃,您先回去,我有些小事要出宫去一趟。”
他,要给崇睿找些事情做,这样他才有机会与慕子衿多时间相处。
崇睿,这江山是我的。
这女人,也是我的!
崇景眯着眼,带着危险的笑容,一步步的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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