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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芸盯了他半晌，方才转过头对上林承的目光。
显然，林承也觉得他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那想要搞顾家的人是谁？
苏芸在心里盘算了一圈，也没想到自家最近得罪了谁。
但既然都让这个卖假药的借着顾家的名义来了，那肯定是朝着他们顾家去的。
苏芸沉默片刻，“那你可记得让你来的人长什么样？”
……
在修水镇这个小地方想找到一个丹青的好手可不容易。
但寻常人不会的，段天霖还能不会吗？
苏芸让顾永川把段天霖从家里叫了过来，让他按照男人的描述绘画指使他的人的画像。
不过林承看着段天霖年纪不大的样子，却是有些担忧道。
“天霖小兄弟……真的能行？”
段天霖自幼师从大家。
旁人不知道，可苏芸却是清楚的很的。
“他要是不行，就没有别人行了。”
苏芸说着，却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段天霖听着，心下不由微微震惊。
震惊苏芸居然对他这么自信。
大约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苏芸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鼓励道。
“加油，你能行的！”
“……”
段天霖失笑。
他当然能行。
对上苏芸的目光，他露出一个格外自信的微笑。
“我只是想说，你有眼光。”
上扬的唇角露出两颗尖锐的小虎牙，让他这稚气未脱的脸上难得的带上了几分俏皮。
虽然年纪不大，但平日里总是故作沉稳，竟让他这张稚气未脱的脸都有些不像是小孩子了。
这大约就是皇宫之中对人的蹉跎吧。
锦衣玉食的同时，总会附带些什么别的价值。
段天霖按着男人的说法，一点一滴的勾勒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天霖才拿着画递给男人辨认。
男人看着画，又道：“眼睛不太合适，画的有点小了，应该再长一点，大一点”
“对对对，脸再瘦一点，再长一点，对，很像了已……”
段天霖一边改着画，一边脸色难看。
他没有再问男人画的对不对。
而是直接将画拿给了苏芸。
“顾婶子，你看。”
苏芸不看的话不要紧，一看就真的吓了一跳。
这画出来的模样，竟然有些眼熟。
苏芸的心中咯噔一声。
“这人……怎么那么像猴子？”
林承和苏芸对视一眼。
立马回头问小厮，“千云寨的猴子回来了吗？”
“回禀大人，已经回来了。”
“叫他来见我。”
……
猴子被带过来的时候没想到苏芸也在，可当他瞧见一旁卖假药的男人便立马明白了。
“你可知罪？”
可明白归明白。
哪怕那卖假药的男人当着他的面，又将她指认了一遍。
猴子也是不会认的。
“大人，这人冤枉我，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
林承眉心一蹙，其实这也算是证据确凿。
只是顾念着千云寨曾经帮过修水镇百姓的事情，所以才听他一言。
可没想到他倒是嘴硬的很，说什么也不承认。
林承望着苏芸。
只见苏芸也正望着猴子。
“我们顾家与你，也算无怨无仇吧？”
猴子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苏芸明白了。
“此事也没有什么辩驳的余地，林大人，实在不必看我的面子，我一介草民，自然是不敢干涉大人案件的审判的。”
这意思，便是无论怎么判猴子等人，她都不会插手了？
林承有些不明白，顾家和千云寨的关系，先前好的像是能穿一条裤子一样。
可眼下这情况，却显得有些不对味。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什么。
猴子不认，那卖假药的男人倒是急了，生怕所有事情都落在自己的身上。
“大人啊！他说谎！分明就是他指使我的！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我真的是被他骗的！”
“大人，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说不准是谁叫过来污蔑我的！”
猴子说着，目光却死死落在苏芸的身上。
“猴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顾永川大声道。
想要上前却被苏芸拦住。
“……”
段天霖也一直在一旁冷冷看着猴子，只是比顾永川淡定的多。
可淡定归淡定。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猴子这番甩锅的说词，普通人也许相信，但段天霖是在皇宫里见过多少阴险毒辣诡计的人。
泼脏水陷害的事情，他在皇宫里见多了。
他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情必然是猴子冲着顾家而来。
……
一个指认，一个否认，林承一个脑袋两个大。
供词对不上，案子当然是不能就这么草草了结。
猴子一口咬死不承认，林承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只能先把这个卖假药的关押起来，再慢慢审问猴子和他的供词。
反正猴子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
只不过因为有犯事的嫌疑，猴子暂时就不用出去帮着修水镇的百姓干活了。
好在这个卖假药的，从一开始就撞上了顾家人，并没有来得及去招摇撞骗更多人，便被苏芸等人带来了衙门。
这才保证了修水镇的百姓没有遭受更大的损失。
从县衙出来，顾永川还有些迷茫。
他不明白，猴子为什么忽然就和他家针锋相对起来。
“娘啊，咱们和千云寨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否则猴子一向跟他们关系还不错，为什么会突然转了态度？
苏芸没有说话。
倒是段天霖开口，“有的人跟咱们好，只是因为曾经咱们跟大当家好罢了。”
“……”
顾永川拧起眉头，显然有些不明白。
可他不明白不要紧，苏芸明白就行。
“张少文没了，肯定有人不希望千云寨就这么散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苏芸淡淡说着，仿佛早就料到一般。
段天霖有些惊讶的望着她，似乎是没想到苏芸竟也能看到这一层。
不得不说，有时候苏芸给他的感觉，并不是一个寻常的偏远山村的老太太。
她的言行举止和见识，都不像是修水镇这种偏远地方的老太太该有的。
可段天霖自打来到顾家后，倒是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顾家就是世代都住在顾家庄的坐地户。
苏芸也没有不同寻常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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