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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铭端着那张俊俏的脸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而她的婢女则是一脸惊恐的表情，好像生怕因为自己没有得到她的提醒而怪罪她。
水若彤扬手让她退下，婢女如蒙大赦，如释重负地退了下去。
夜无铭捡起地上掉落的残花，可惜地摇摇头：“可怜了这一年才开一次的鲜花，竟被如若天仙的水姑娘这般折腾，白白丢失了性命。”
水若彤嗤笑一声，丢开手里已经被她蹂躏得快变成粉末的鲜花，并不接话。
夜无铭摘下残花上的一瓣花瓣：“你也是娇美的一朵花，怎么就舍得被我那兄长贱踏？”
水若彤道：“我怎么就被贱踏了？二殿下说话，可不要张口就来，我与师兄的事，跟你无关，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的。”
“啧，都混得这副惨样了，竟然还帮着我兄长说话，水姑娘对兄长的感情，却是无人能及。”夜无铭扬唇笑道，“只可惜，你连我兄长的眼睛都进不去，他的眼里只有白九兰，我虽然没见过那个被我兄长带回来的小女子，但想必她定然和白九兰脱不开关系吧，我兄长严于律己，除了白九兰，他对旁的女子，可是根本就不会多看一眼的。”
水若彤心口一阵窒闷，恨不得拿针将夜无铭的嘴巴缝起来。
而夜无铭一看水若彤那黑得跟猪肝似的脸色，就明白自己猜对了，他阴阴地笑了笑，说道：“看来我兄长果真是半点不让人失望啊，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地就将白九兰带上了天族。”
“她不是。”水若彤厉声道。
“呵，不是什么？”夜无铭眼里全是嘲讽。
“不是白九兰吗？你就是这样自欺欺人的？我兄长是何许人，他有何许本事难道你不知道吗？倘若她真的不是白久兰，我兄长怎会带她上天族？她就是那日在阴阳街的那个女子吧？长得和白九兰一模一样，还能让赤影剑认她为主，说她不是白久兰，你信吗？”
夜无铭虽然一直在提问，但字字句句却已经相当肯定，让水若彤心中的怒火越发深沉。
水若彤咬了咬牙：“是又如何？一个活不过二十岁的短命鬼，就算师兄将她当神仙一样供起来，她也活不过二十岁。”
“兄长一直在找聚魂石碎片。”夜无铭补充，“只要复原聚魂石，就能让白九兰复活。”
水若彤哼道：“那也要他有那个本事才行，如今的三界，已经不是以往的三界了，不是师兄想去哪里便可以去哪里的，他想复原聚魂石，不可能。”
“魔君突破封印而出，的确是兄长的一大阻碍，”夜无铭突然凑近水若彤，两人的距离在那一瞬间拉得非常近，近的只要夜无铭再稍稍朝前一步，就能亲上水若彤。
水若彤忍不住后退了半步，还未出口呵斥，忽听夜无铭问道：“魔君是你放出来的吧？”
这句话就像一颗巨雷丢进了平静无波的湖面，瞬间炸出漫天水花，水若彤脑中“轰”地一声，一双美目睁得巨大，不可置信地望着夜无铭。
夜无铭蓦地哈哈哈大笑，他转过身去，一边大笑一边离开，留下水若彤颤颤巍巍地杵在原地，一双腿禁不住地轻轻发抖。
她猛地扯住旁边的花枝，娇嫩鲜艳的花朵在她的手心转眼化作粉末。
“晓雪！”水若非唤道。
退下去的婢女赶忙跑上前来，俯身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回家。”水若彤道。
白九九啃了两个鸡腿，喝了一碗燕窝粥，吃了三个水晶饺和一盘烧鹅，终于觉得腹中有货了，她美滋滋地躺在兰陵殿的躺椅上晒太阳，思源在旁边给她打扇。
“那个水若彤想仗着天后的威势让本姑娘屈服在她的爪牙之下，哼，怎么可能？”白九九挥挥手道，“最后在本姑娘的三寸不烂之舌之下，天后还不是只有乖乖选择中立！”
思源头一次听别人如此毫无顾忌地议论天后，不由地额头直冒冷汗。
“说本姑娘偷袭她，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见过那么厚颜无耻的，非要赖着本姑娘，也不知道人品这么低下的人，到底是怎么和无极同出一个师门的。”她摇头为无极叹息。
思源解释道：“水姑娘乃是水将军的女儿，水将军统领十万天兵，镇守天族南境，他在四十之际才踏入大宗师的境界，他妻子早亡，只有水姑娘一个女儿，十分宠爱，水姑娘年幼之时也十分有天赋，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因水将军镇守南境，不方便带上她，天后便将水姑娘接到了天族王宫，和太子殿下共同拜在道光真人门下，所以他们才结为师兄妹的。”
“你怎么知道？”白九九瞥眼问。
思源回答：“这些事情都是天族众所周知的事情，只要不是闭目塞听的人，大多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姑娘不必觉得惊讶。”
“这样说来，无极和水若彤其实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不知为何，白九九忽然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像是有一根鱼刺卡在她的咽喉里，不上不下。
“是的。”思源说，“因为天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关系，天族王宫的人对水姑娘都极为礼遇，可以说几乎没有人敢得罪她，而她被击飞，简直是史无前例的事。”
思源如今对白九九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前从来没有人在得罪了水若彤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不死已经算极为幸运了，哪像白九九，一根汗毛都没掉。
“这么说，我应该深感骄傲了？”白九九挑眉。
思源：“……”
“水姑娘毕竟实力非凡，寻常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姑娘往后还是小心些吧，凭您现在的势力，若是水姑娘对您出手，只怕您很难全身而退。”思源担忧道。
“你说错了。”白九九一本正经道。
“嗯？难道姑娘其实深藏不露？”思源问。
“不是很难全身而退，而是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水若彤打我一掌，估计我就得去阎王殿报到。”白九九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说。
“那您还得罪她？”思源简直不能理解白九九的思维。
其实白九九当时被暴涨的灵力撑得几乎要丧失了理智，但几乎毕竟是几乎，她到底还是清醒的，她当时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既然是她自己撞上来的，就怪不得她。
她当时唯一的想法便是先将身体那该死的暴涨的灵力释放了再说，否则她若是被暴涨的灵力反噬，从而丢掉了小命，岂不是很不划算。
在得罪水若彤和保命之间做选，答案是呼之欲出的，只需要用脚趾头就能想明白。
所以她不顾后果地就挥出了那一剑，虽然她当时并没有想到那一剑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威力，把水若彤击飞后，有好几秒钟她自己都是懵逼的，没明白怎么回事。
“当时没有想那么多。”白九九简短地回答。
思源：“……”
白九九不傻，天后既然打算维护水若彤，那就绝无可能轻易放过她，她老人家是在什么时候突然改口的呢？
白九九的脑海里回想起在永宁殿内时的情景，回想起他们前后所有的对话，她记得很清楚，是在她提到她使用赤影剑的时候。
思源见无极过来，悄无声息地退下去，而白九九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并未觉察。
“难不成那老太婆也怀疑我就是白九兰？”白九九的眉头皱成一条直线，所有人都说她就是白九兰，因为赤影剑只认白九兰为主，“那破玩意儿认人的本事就那么厉害？”
无极：“……”
“在想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白九九一跳，她猛地回头，看见无极优美得不像话的下巴线条，她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她好像不小心骂了他老母！
“你说话如此直白，还怕人听见？”无极无奈。
白九九有种被人抓住小辫子的尴尬，她讷讷道：“我错了还不行吗？往后我不说就是了。”
“嗯？”无极问。
“说到底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天后就算有任何的不是，也始终是你的母后，我承了你的恩，又是小辈，自然应当让着她老人家一点的，所以我往后不会骂她了。”白九九举手承诺，“我发誓，我说到做到。”
无极眼神蓦地深了起来，他见白九九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随手拿起思源放在旁边的圆扇给白九九扇风。
白九九蹙了蹙眉，觉得如此风姿卓绝的一个男人拿着扇子给自己扇风着实有些违和，但无极扇风的动作十分轻柔，若是往画上一落，便是一副极为养眼的画卷，她私心地想多欣赏一会儿，她不想跟在无极继续讨论骂不骂天后的话题，转而提起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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