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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扬点点头，眼底的柔情几乎满溢而出。
厉梓晗在一旁看着，心里嫉妒极了，把手握得死紧。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对聂安心说了些什么，只见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聂安心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异常严肃起来，还刻意压低着声音，拿背对着他们，像是不想让人听见。
不过一般来说，她越是这样，别人就会越好奇，这是人的天性。
慕扬和厉梓晗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就被她带过去，特别是厉梓晗，因为余有为的事情，使得她现在对这种神秘兮兮的事情格外敏感，总觉得聂安心避着他们说话，有可能是在说余有为的事。
“哦，已经找到那个肇事司机？”
厉梓晗的神经被这后面四个字一把揪了起来。
“那他怎么说，是不小心的，还是有人唆使？……是吗？那他有没有说出同伙的名字？”说到这里，聂安心忽然转过身来，用余光瞥了厉梓晗的方向一眼。发现厉梓晗正在看她，她连忙捂着手机，走到更远的地方去接电话。“是不是余……”
厉梓晗背脊一僵，许多想法瞬间在脑子里炸开来，炸得她头皮发麻，双手微微哆嗦着。
慕扬正好要去公司，本来想送聂安心一程，但是蔺思汝还在外面的车上等她，聂安心只得谢绝他的好意。对此，慕扬反倒是早就能料到一样，反应很平静。
两人走后，厉梓晗赶紧回房拿自己的手机。她把原来的sim卡拿下来，换上一张新的sim卡，里面的通讯记录是空白的，最近的通话纪录里面也只有一组陌生号码，没有备注姓名。
厉梓晗拔通了那组号码，没过多久，对面那头就响起一道急促的男声。
“你总算联系我了，警察那边调查得怎么样？那个女人死了没有？”
厉梓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厉声问道：“我问你，上次你说的同伙是不是被警察抓住了？你到底怎么交代他的，他会不会把我们供出来？”
余有为被她问得怔住：“什么同伙，你说阿成？”
原来那个人叫阿成。
厉梓晗咬牙道：“对，就是他。之前你不是说过，当年那场车祸你还找了帮手，刚才聂安心上我这儿来了，她就是那天在广场被你刺伤的那名女警，警方已经抓到他了。”
余有为心头咯嚓一声，已经开始坐不住了：“什么时候的事？消息准确吗？”
厉梓晗道：“就刚刚。刚才警局打电话通知她，我偷听到的。”
余有为不禁紧张起来：“那、那个女警有没有说是怎么找到阿成的？”
厉梓晗怒了：“这个我怎么知道，聂安心接电话的时候还避着我们，明显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我就算是想问，我上哪去问？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她，当年那件事我很可疑，让他们来调查我吗？”
余有为被她堵得说不上话，不过常在道上混的，总是比普通人多了一个心眼：“这会不会是个陷阱，突然就说抓到人了，怎么这么巧？”
这事儿厉梓晗刚才也有想过，不过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总没错。
厉梓晗威胁地说：“这个就得你自己去弄清楚了。反正我不管，人是你们开车撞死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那个阿成真的被警察抓住，你得想办法叫他给我把嘴巴缝紧了，不要连累到我。”
余有为一听她这样说，心里有些不高兴了：“你现在是在撇清关系吗？要不是受你吩咐，我们会无缘无故跑去杀人？我们跟那个女人的又不认识。”
他故意把“杀人”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厉梓晗气得几乎就要跳起来，她失去理智地冲着手机咆哮：“余有为，这话你给我说清楚了！是我叫你们去杀人吗？我当时就是被他们气疯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一时说了几句气话，结果你就当真开车把人给撞死。说到底，还不是你见钱眼开，想从我这里捞一笔。现在你却反过来想泼我一身脏水，我真就那么好欺负？所以你们才一个两个都想要欺负我？”
厉梓晗想到慕扬，以及慕子航对自己的各种虐打，顿时委屈得气哭了。
余有为被她说得不免有些心虚起来：“行了行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时候翻这些陈年旧账也没意思。最要紧的是，我们得赶紧找到阿成，看他是不是真的被警察抓走了。要真的，那当年的事估计就包不住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给自己安排一条后路。或者跟我一块走也行。”
两人好歹都认识了这么多年，余有为还是有把她当成朋友的，眼见这件事离捅破也就差那么一点点了，也不忘给她打个提醒。
厉梓晗听着，心头猛地一沉。
她咬了咬牙，堵气地说：“我不走，只要你们不把我供出来，我就不会有事。当时我又不在现场。”她换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余有为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忍不住想打碎她的痴心妄想：“别傻了，就算我不把你抖出来，阿成可不一定。”
厉梓晗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可你不是说过阿成不知道我吗？”
这件事走到现在这一步，余有为反而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冷声道：“你别太天真了，如果警察能找到阿成，说明他们手里已经掌握了不少线索，和你有没有关系，难道他们心里还没有个底吗？缺的，也就是一个事实确凿的指证。在那种情况下，阿成为了明哲保身，肯定是哪些供词对他有利，他就会挑哪些有利的话说，到时你就算想走也走不成。”
余有为说出最坏的结果。
厉梓晗一听这话，急得脸都白了，声音又开始透着哭腔：“可是我不能走啊，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我一走，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又得过回以前那些被人看不起的苦日子，还得东躲西藏，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有为，你得帮帮我，这次你真的得帮帮我。你不是要钱吗？多少，你开个价吧，多少钱我都愿意给，只要你叫那个阿成别乱说话就行了。”
厉梓晗说到后面已经语无伦次了。
余有为想了想，说：“你别急，我先看能不能联系上他再说，也许是我们多虑了，警方抓到的人不一定就是他。”
“好。那明天这个时候再打电话给你。”厉梓晗到底还是不放心。
“知道了。”余有为说完就挂上电话。
厉梓晗突然感觉很累，一种难以言状的心累。
她在想，当年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些气话呢？
然后她想了很久，终于想到是为什么了……
当时慕扬才说了那个女人两句，那个女人就生气地掉头跑掉，那时她心里还在幸灾乐祸地笑着，到底是小女生，被说两句就一副世界末日过不下去的模样，又矫情又幼稚，就这样的人还想跟她抢男人？慕扬不喜欢她是对的，就算真有点好感，估计也能被她的矫情磨没了。
……结果她还没有腹诽完，慕扬转过来却把她狠训了一顿，说是以后再也不想听她说任何有关诋毁聂安心的坏话，也不希望见到她再用那种语气跟安心说话。
那种偏私护短的语气，让厉梓晗又生气又是心惊，两人因此大吵一顿。
她质问他，是不是已经爱上那个女人了。
可是慕扬却觉得她在无理取闹，还对她极其不耐烦。
厉梓晗可不傻，慕扬这样子明显就是已经爱上那个女人了！就算他嘴上不承认，可是她却能看得出来，慕扬紧张她的程度，已经盖过自己。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诉她，只要有这个女人在慕扬的身边一天，她迟早会取代自己在慕扬心里头的位置，甚至不止。
厉梓晗气得几乎失去理智，这时候余有为又打电话过来跟她借钱，装可怜博同情。
厉梓晗冷冷一笑，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要钱是吗？行啊，只要你能让一个人在我眼前消失，我就给你五十万。”
余有为眼睛一亮：“谁啊？”
厉梓晗说：“一个女大学生，长得跟我有几分相似，她刚离开xx大厦……”
“哦，我刚好就在附近。”余有为想了想，很认真地跟她讨价还价。“不过五十万太少，起码得一百万。”
厉梓晗很干脆地说：“只要你把事儿办成了，一百万就一百万。”
其实当时她心里压根不相信余有为真的能办成这件事，她不过是心里有气，找个地方发泄一下而已。而且退一万步讲，她所谓的“消失”，也从来没想到要让那个女人死。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那个女人不要再来纠缠慕扬就行了，至于余有为是故意制造误会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用其他不入流的卑鄙手段，那都不关她的事。但是厉梓晗做梦都想不到，余有为最后选择的却是这种一劳永逸的解决方式。
不得不说，当时她接到余有为所谓搞定的电话时，整个人都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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