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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今天也看见了，已经没有人愿意娶咱们的善棚讨吃的了，继续搭善棚，那不是浪费粮食嘛！”管家不解地说道。
“咱们府上也帮忙吃啊，不让那些粮食浪费掉不就行了？”纪婉仪对管家的问题并不在意。
“可是……”管家还想再说点儿什么。
季母摆了摆手：“老刘，你还是先让她把话说完把。”
管家这才不说话了。
纪婉仪道：“咱们赊粥赊馒头的时候，那些吃不起饭的感恩戴德，是因为咱们解决了他们的迫切需要，所以等苏家的人带着更好的饭食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饥饿的阴影，自然想都不想就做出了选择。且看着吧，等再过几天，就该有人不知足了！”
“你是说……”季父季母和管家脸上流露出微微吃惊，又有些想笑的表情来。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纪婉仪在打什么主意了！
“一样菜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总有几个嫌弃咸了淡了的。苏家能弄出这些花样来就已经顶天了，让他们像伺候客人似的伺候一帮自己平日里看不起的底层百姓？呵，用不了多久，双方就会起矛盾的！”
苏家做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为了跟季家抬杠罢了，别说是苏大人和苏夫人夫妻俩了，就算是苏家其他人，哪怕只是个下人，也打心眼里对底层的老百姓弃若敝履！
等再过两天这些老百姓胆子大了开始跟苏家人交涉要换换口味的时候，已经做够了这些活计的苏家人真正嘴脸也是时候露出来了。
苏家若只是个普通商户之类也就罢了，偏偏是当地的父母官的本家，一旦闹起来，可就不好收场了！
季父、季母和管家心领神会，无声的笑了笑。
“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每天去善棚那里点个卯做做样子就好了，熬个三五日，咱们再离开。在这期间，今日做好的粥和馒头若是没吃完，就热一热再带过去。若是吃完了，往锅里舀点水一烧，做做样子就行了。”
噗嗤——
季母捂着嘴笑出声来，“小……晚儿，你这是顺便又给苏家人挖坑，让他们花冤枉钱啊！”
季家这几天赊粥赊馒头，也不过花了点小钱罢了，当初那九十五两还有一点剩余。
可苏家就不一样了。
天天又是包子又是米饭又是小炒的，也不知得有多少个一百两往外掏！
纪婉仪眨眨眼，笑得如同一只小狐狸：“我哪有？我明明只是想让他们多为老百姓做点儿事罢了。”
按照纪婉仪的吩咐，第二天，季家再次派人去各大善棚候着。
季家的人口不少，昨儿个晚上外加今日早上大伙儿敞开了肚皮喝粥吃馒头，昨天剩下的那些饭食好歹已经下去了一小半。
盛粥的锅纪婉仪干脆也没让他们再往外运，而是换了一口装满了清水的锅，拿去做做样子。
所有的老百姓都跑去苏家那边，倒是没有人发现季家的这些小变动。
季家人坐在善棚底下，有的无精打采地打着瞌睡，有的瞧着对面苏家的善棚干瞪眼，还有的时不时走来走去，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这些都被对面的苏家人看在眼里。
苏家的某个曾经想要跟季昭璋对着干的子弟见状，越发得意了。
“来来来，大家都不用客气了，我们苏家响应苏大人号召，坚决让咱们西郊郡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大伙儿随便吃，随便喝！我们苏家可不像某些小门小户那样，又想拉拢人心，又不舍得花银子！我们苏大人说了，钱花在老百姓的身上，他倾家荡产也乐意！”
今日正好季昭璋无事，他随着纪婉仪一起过来查看善棚的情况，远远地就听到苏家子弟的“高谈阔论。”
季昭璋实在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看来你的计划很快就能实现了。”季昭璋扭头，宠溺地看着纪婉仪。“就苏家这帮人，不把苏大人坑死才怪！”
纪婉仪一边嚼着麦芽糖一边咧嘴笑。“我也没想到这帮人这么给力啊！”
钱花在老百姓身上，倾家荡产也乐意……
啧啧啧，这种话，他还真敢说！
纪婉仪突然有些好奇，不知道苏大人在知道自家子侄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样的话的时候，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季昭璋看着纪婉仪腮帮子一鼓一鼓努力咀嚼的样子，心中的某个地方仿佛被填满了，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就这么好吃？”季昭璋也弄不清楚自己说这话的时候究竟带着种怎样的心思。“也给我一块尝尝呗！”
纪婉仪点点头，将手里的麦芽糖纸包递了过去：“就是这么好吃！”
季昭璋向来对甜食类的东西不感兴趣，可不止怎么的，瞧着不怎么起眼的麦芽糖放入口中以后，却仿佛有了魔力似的，让季昭璋觉得自己嘴巴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滋味再蔓延。
季昭璋看着纪婉仪，语速悠长：“确实好吃。”
“是吧，好吃你就多吃点儿。”纪婉仪笑嘻嘻的，将整包麦芽糖都塞到了季昭璋的手里：“别的不说，这东西你妹我还是能请得起的！”
季昭璋哭笑不得。
眼尖的季家人发现了纪婉仪与季昭璋的身影，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兴奋地喊道：“快看，大少爷和二少爷来了！”
季家善棚里的下人都跑过去迎接。
苏家的人则在自己的领域里冷眼看着这一切。
有好事的则开口挑事道：“啧啧，有些人啊，就是因为太闲了，没事干，所以才能够无组织无纪律地想跑什么地方就跑什么地方去！不像咱们，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老百姓们身上，真是一刻也离不得身呐！”
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听得出来，这是在暗讽季家的善棚无人问津呢！
季家的下人们面色不善地看着苏家善棚的方向。
至于纪婉仪和季昭璋，他们二人似笑非笑，苏家人只当这二人是强撑着不想太丢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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