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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
是了。
连自己都想到未雨绸缪，宋砚一定找了其他帮手，潜入到北山辅助他打猎，然后趁王浩不注意，把这些猎物算进总数目里。
他面色越发阴沉，眼睛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愤怒、鄙夷，和浓浓的戾气，额上青筋乍现，仿佛随时要暴起。
王家的亲戚们，也被这太过突然的转折，打的措手不及。
一个个扯着嗓子在那里叫嚣宋砚作弊。
最激动的，莫过于黄老太。
撑着老迈的身躯，以摧枯拉朽之势，连续搡开几个年轻人，拄着拐杖急步上前。
在看到所有猎物堆在一起，几乎有江家的两倍时，脑袋嗡的一声，像被什么敲中。
飞扬雀跃的好心情，像掉进漩涡中，被搅得稀碎。
大吼：“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身不相信这些都是他打到的，宋大郎这就是在作弊！欺瞒众人！”
里正面无表情地看她，然后又扫向乱了套的王家人。
摆出里长的威严，板着脸说：“一个个的，叫嚷什么？都先稍安勿躁吧，现在看来，宋家的猎物是没有统计完，有什么质疑，等我们统计完再说！”
立马叫来几位族长，安排人当场清点。
在清点的过程中，场子里异常安静。
所有村民都知道，这次的意外意味着什么。
按照宋砚打来的猎物数目，是远远超过江大郎的，如此一来，结果就会出现反转。
王浩会不会提出质疑，里正和几位族长会怎么判定，谁也不知道。
每个人的心都悬着。
不多会儿，负责统计的年轻人大声宣布：“宋家共打了小型猎物一百一十头，中型猎物六十头，大型猎物，四头！”
里正颔首。
然后看向宋砚，吐出大家一致的疑惑。
“宋大郎，你也看见了，大家对你都有质疑，你现在当众说说，这些猎物到底是不是你一家凭自己的本事打到的？”
“是。”
宋砚简短的回应一个字，便不说话了。
瞬间，那些质疑声再度爆发。
“你说是就是？我们谁都没看见你亲自打猎。”
“江大郎是咱们村年轻后生里当之无愧的最强猎手，你一个书生，打的比他多，根本不能服众啊？”
“就是，这作弊做的也太虚假了，他怎么能比得过江大郎呢？”
在这些声音鼓噪起来时，江鸿渊也适时站了出来。
双目紧锁宋砚，面露阴沉“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宋砚面不改色，淡淡道：“我无需和你解释。”
江鸿渊眸间戾气浮动，一字一句道：“铁刀战书不是儿戏，你用下作的作弊手法，妄想赢得比试，我不会认可这种荒唐的结果。”
里正敛了神色。
皱着眉头，严肃地盯着江鸿渊说：“结果不是由谁来认可，规矩是早就定好的，你们两方都应该按规矩来，现在宋大郎说他没有作弊，那么就请王浩出来说明情况，如果王浩那里没有什么质疑，宋大郎就理应赢得比试。”
众人霎时停了七嘴八舌，一个个全都紧盯王浩。
里正请他走上前，“王浩，你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清楚，你是负责监督宋家的，那就由你来告诉大家，宋砚打猎的过程是否合规，有没有作弊。”
王浩沉眉冷眼地走上前。
他心有成算，方才一直没做声，就是想遵守秩序，耐心等着所有的环节都走完，轮到他出场，所有的目光才会聚焦在他一个人身上。
环顾一圈，铿锵有力说：“宋大郎是作弊了！”
瞬间，江、王两家人的心都落了地。
场子里也同时沸腾起来。
不断有指责的目光，投向宋砚。
隐隐的，还有几句压低的谩骂声。
王墨冷眼看着，心里丝毫都不怀疑，若不是宋砚秀才的身份，这些人都能往他们身上扔菜叶子和臭鸡蛋。
江家人和王家人这下乐了。
一个个大松一口气，得意重新回到脸上，接着便面露嘲讽，不断出言批判，在人群里带着节奏。
宋砚淡淡的一眼扫向王浩：“摆出你的证据。”
人群又静了一瞬。
王浩就大声说：“我在这里用我的人格和名誉担保，宋大郎作弊实属确凿，他的数目不应该记在最终的数目里，这一场，应该是江家赢！”
“呵呵。”王墨干笑了一声，不无讽刺，“你的人格和名誉可没什么稀罕，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钱花，你说我们作弊，就拿出证据，别在这里空口白牙的污蔑。”
王浩早料到王墨会这么说，也不慌乱，从容不迫地摆出证据。
指向身侧不远处的老虎和黑熊的尸体，“大家都知道长虫皮厚，熊瞎子身上的肥油更是有三寸厚，一般的弓箭，很难猎杀它们，你们再看这两头尸体上的致命伤口，虽然箭矢被拔去了，但有经验的人，都能一眼看得出这是一根粗长锋利的羽箭，这样的箭矢想要发挥出威力，非得要大弓不可，小弓？根本就带不起来。”
他吐出这些话，看似都是废话，可明白人已经反应过来。
立刻将目光投在宋砚的背上。
还有一些人都是不明就里，“什么意思啊？他到底怎么作弊了？”
里正道：“王浩，你想说明什么，直接说就是。”
王浩冷笑一声，宣布结论：“根据我的观察，宋大郎根本就拉不开他背上的那把大弓，这一路上，他都是用另一把小弓在射猎，所以尽管我没看到他们是怎么偷偷作弊充数的，却有足够的理由证明他是在作弊！其他的猎物就不说了，那头老虎和黑熊根本不可能是他打的。”
随着他铿锵有力的话落下，王家人立刻群情激奋，叫嚣起来。
“没错，王浩说的便是证据，宋大郎连大弓都拉不开，怎么猎的到老虎和黑熊？分明就是作弊，应当立刻判他输！”
“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了，里正你不是经常强调要按规矩来，现在按规矩他就应该输。”
里正眉头沉下，眼里流露出失望，“宋砚，你现在有什么可解释的？”
宋砚目光幽寒，看向王浩，“此子信口开河，自以为是。”
王浩一张脸憋得通红，嘴唇掀起，正露出即将反驳的口型。
却在这时，宋砚直接将背上的大弓抽出，从箭筒里拿出一根箭矢，当着所有人的面，搭好箭矢，稳稳地，将弓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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