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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追赶忙也跟着跪下来，“您是长辈，怎能给晚辈行如此大礼？”
何氏泪流满面却始终不肯罢休，“我要你发誓，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飞茹和她的孩子，让她们一生平安快乐，否则……否则我连死都不能瞑目！”
齐云追内心极其纠结痛苦，他并不爱沈飞茹，成亲时也曾跪在赵父面前，发誓这辈子都会对赵梦娴好，绝不辜负她，否则便落个客死异乡、无后而终的下场，他已经伤了赵梦娴的心，怎能再向何氏作下如此保证呢？
“我……我……”
齐云追手足无措，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何氏知道自己没时间了，抓住他的袖子奋力哭嚎，仿佛下一刻就要淌下两行鲜红的血泪来。
“你就忍心我这个做母亲的带着遗憾下黄泉吗？你连一句让我安心的话都不能说吗，我可是你的岳母啊，你非要我再给你磕几个头吗？”
“不不不，不是的！”
齐云追饱读诗书，尊敬长辈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何氏又苦苦相逼，齐云追又心软实在无法拒绝，只好暂且应下。
“好，我……我保证，我保证日后一定好好照顾飞茹和她肚里的孩子，让她们一生平安快乐的生活，请您放心！”
何氏见他还算诚心，总算是松了口气，沈飞茹从未想到何氏竟然会为她做到如此地步，无比懊悔自己当初的任性和自私，伤了她的心，只能默默将泪往肚里吞，打开食盒，将饭菜拿出来一口一口喂给何氏。
不过才吃了两三口，何氏就已经吃不下了，要死的人，哪里还顾得上吃饭？
摆了摆手，她道：“行了，送行饭我也吃了，今日冷，你快和女婿回去吧，我和他们还有话要说。”
沈飞茹在齐云追的劝慰下离开，沈南意则将带来的饭菜拿去给了赵大德，在何氏身旁蹲了下来，语气平淡：“你有话要和我说？”
“我就快死了，恭喜你，终于报了我欺负你们姐弟的仇了。”
沈南意冷笑，“你以为我告发你纵奴杀人、借印子钱这一系列的事情，是因为这个？”
“不然呢，难道你不恨我当初那样对待你们姐弟？沈南意，你少假惺惺在这儿装好人，这里没人你演给谁看？”
“我只想告诉你，我从来都只想保护好自己和弟弟，你若不对我们姐弟苦苦相逼，我又怎会和你斗得你死我活？我娘早逝，父亲需要妻子的照顾，我和瑭儿也渴望能有母亲的疼爱，可你为何就是容不下我们呢？”
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语气也过激，沈南意只好沉默，沈骁九的心都揪到了一起，却不知如何安慰。
沈南意竟然从何氏的脸上看见了一丝后悔，只是稍瞬即逝，快得她抓不住。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说后悔就太可笑了。我与你斗了这些年，如今总算是分出了胜负，飞茹已经成婚还有了孩子，齐家小子性子软我也不担心，可是……可是……”
何氏喉咙一痛，忽然哽咽起来无法继续往下说。
作为这么多年的对手，沈南意太了解她，直言：“你是还放心不下?儿吧？”
何氏点了点头，目光又陡然凌厉起来，活像地狱里枉死的恶鬼，“我马上就要死了，就算知道真相也只能将它带进棺材，你老实告诉我，?儿发疯生病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你说实话，别再拿那些妖魔鬼怪来糊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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