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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朔喝了口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水,看了看今晚反常的姐姐疑惑地问。
窗外,一片黑色,今晚的风异常大,树枝在夜里摇摆不定,带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嘶喊声,房内的挂钟也发出‘滴答滴答’有节奏的声音敲击在林落的心上,一声一声让她心底荡起了一圈一圈涟漪,在沙发上坐立不安低着头。
林朔轻皱了一下眉,放下杯子,问。
“是不是有话说……”
林落仿佛没听见似的,坐在沙发上抿紧了唇。
林朔感觉到不对劲,抬起脚向她走去,鞋底与地板接触所发出的响声在这间静默的房里异常响亮,就连林落发出的细语都淹没过去,林朔顿时停住了脚步,眼神变了变,静静地看着姐姐抖动的双肩。
“苏洛樱……你还记得吧。”
林落再次重复了一遍,但并未抬头,双手放在腿上用尽力气握着手帕,语调略微颤抖。
“……”
林朔未说话,等待着下文。
林落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再发力握紧手帕。
许久,两人谁也没说话,一时气压低了好几度。
当挂钟的时针、分针、秒针同时指向12时,林朔动了动喉结,垂下眼,靠着白色的墙壁悠悠地说。
“你知道了啊……”
这五个字如雷电般劈在林落心上,头瞬间抬了起来,红红的眼睛从刘海里露了出来看向两步之外的林朔。
林朔并没有看她,依旧以平静的语气说。
“我不知道你从哪听到的,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所以……”
顿了顿,他抬起眼看向自己的姐姐。
林落依旧坐在沙发上,齐肩微黄的头发有些凌乱,不大不小的棕色眸子此时睁得异常大,薄唇也紧紧抿着,等待自己的弟弟继续说。
“……所以,忘了吧。”
林落震惊得无以复加。当初把人家一个女生伤到自杀的地步,回家只字未提,而现在还让刚得之这事的姐姐忘记。林落虽然神经大条,整天过得没心没肺,爱对着美丽的人犯花痴,也不喜欢多管闲事。可她也是个感性的人,有七情六欲,现在得知曾经发生这样的事,怎能说忘就能忘?!而且始作俑者还是自己一直疼爱的弟弟。
林落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林朔面前,仰头,弟弟的表情全映在视网膜上。
“为什么……当时没告诉我?”
林落强压着嗓子里的哽咽,用手覆上林朔俊美的侧脸。在她心中,林朔虽然好色,喜欢和自己抢东西,从小也保护自己,除了女朋友的那些小事不告诉自己之外,其他大大小小的事林落可没少听过。
可是此事如此之大,林朔怎么可以到现在还是保持沉默闭口不言,再怎么说这事的经过也得告之一下身为姐姐的她。
“那个……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
林朔眼神恍惚,根本不敢直视林落质问的眼睛。
‘啪’
手掌与脸颊接触发出的声音异常清脆。
林朔有些出神,侧着脸,眼睛一直盯着地板,白嫩的脸颊上渐渐发红。
林落放下发疼的手,眼角蓄势待发的泪光刹那间滚落。
“什么叫不是什么大事?什么叫忘记?我老早就告诉过你注意点,你是注意了,并没有女生跑到我面前说怀了我的侄子。可是,就是你滥情,让一个女生为了你而自杀!那是人命啊!”
林落有些激动,全身都在颤抖,说话的分贝也不能控制,大得有些可怕,在整个房间里回荡。说完,林落感到脚有些发软,差点倒下。她想听听林朔的解释,可等了许久也没有一个音节进入自己的耳朵。
林朔垂下头,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呼吸也非常缓慢。他没有解释,直到林落忍无可忍,扔下“在你没解释清楚之前,别叫我”回了房间,门被摔得连窗户都颤了三颤。
从那晚后,林落就与林朔冷战了起来。她为了不看见林朔,早上起来得很早,直接去学校坐在教室里补眠。前几天放学了她就回家,本以为林朔还会约那些女朋友约会,结果一开家门就看见林朔在家准备晚餐,她看也没看自己的弟弟直接进了房间,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就连林朔叫她出去吃饭也没任何反应。这样过了几天,林落也就不那么早回去了,经常约上南晓路和琴樱出去逛街。不是她不愿叫上吴离,而是打心底有些怕吴离那大小姐。她总是有话直说,开校没几天,班上的的人可得罪了不少,所以避免被语言攻击,林落总是躲着吴离。
南晓路看了出来就笑:“阿离有不吃了你,躲她干嘛?!”
林落听了悄悄瞟了一眼安静看书的吴离,轻声说:“这不是吃不吃的问题,你没发现阿离身上散发着严厉与严肃的气息么?”
琴樱听了,用手撑头:“不就是她说话直了点么。”
南晓路轻笑:“呵呵,其实阿离很好相处的!”
为了增进林落和吴离的感情,每次出去逛街就会拖上吴离。虽然吴离这位大小姐不情不愿,但闹不过粘人的南晓路,也就跟着去。起初坚信沉默是金的她,没多久就受不了南晓路把‘李白说成是宋代诗人’这样的乱扯也开始插话,虽然她说话有些直白,但林落也没以前怕她了,有时还会主动找吴离搭话。
林落两姐弟的冷战持续了很久,直到某一天林落发高烧昏迷在床上,林朔请了假,在家照顾了她好几天。
因为没有钥匙,林朔感觉到不对劲,用力把房门撞开,便看到林落喘着粗气闭着眼躺在床上说胡话。他用手摸了摸了林落的额头,灼热感让他立马把手抽离,抱起自己的姐姐直奔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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