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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娘亲手将我送到了这里，那一年，我才八岁。”说到这里，紫鸢的声音颤抖了一下。
反倒是莫轻柔愣了一下，若是说她爹是个胡人她还有可能会信，这紫鸢的身上，竟然没有一点胡人的长相，眉眼之间都是江南女子的风情。
说话之间仿佛都带着江南的氤氲水汽，温柔的不得了，若是带着胡人血统的话，长相怎么也要高鼻浓眉，带有一点攻击性吧。
可见这紫鸢可能是像了她爹。
“我后来才知道，我娘那会儿也是走投无路了，一个年老色衰的舞女，又能去哪里混口饭吃呢，把我送进来之后，她便自杀了，后来我就一直在这兰月楼里长大，我的舞蹈我的琵琶都是后面妈妈找人教的我。”
“我才十五岁，还没开始接客，但是已经有了小小的名气，不少的恩客等着买的我的第一夜，可我不想。”说着，紫鸢的极漂亮的眼睛里掉下来一滴泪水。
“青颜事事都要跟我争，这件事也不例外，可是她不知道，这次若是名声打出去了，以后便是要开始接客了的呀，所以我故意输给了她，这才有了她今晚的表演。”
紫鸢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其实她也不是一点心机都没有是吧，最起码在这种事情商，她还知道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但是紫鸢这么说，就更让莫轻柔有些疑惑了，既然不想接客，那为何又要答应她，要让她捧成花魁呢。
“那你为何要答应与我合作，让我今晚带着你艳压那青颜一头。”
“因为我要成为第一，我不能一直压在青颜的后面了，我想让那个人看到我，要是不这么做，我可能见不到他第二次。”
紫鸢的声音越来越悲怆，在莫轻柔听来，这或许就是一个多情风尘女对上了一个无情书生的故事罢了。
“你说那个人，是什么身份。”莫轻柔忍不住接着问道，其实她本可以不用多嘴问的，毕竟跟这紫鸢只是合作关系，她只要能够保证今晚的紫鸢能够压青颜一头，能够顺利拿下花魁这名号便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多问这么一嘴，或许是在听到她才十五岁，便多多少少的有了点恻隐之心吧。
青楼不会养一个没有用的人，十五岁了，也是时候要给这青楼带来一点收益了，若不是因为此，今晚的老鸨也不会这么好说话，她说在青颜的节目后面再加两个便加。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偷偷来到我的屋子里，他没有说他是谁，只说若是有一天我能变的耀眼，便来接我，娶我为妻。”
说着，紫鸢的眼睛里都在散发着期待的光芒。
那是只属于小女孩的期待，不得不说，虽然是在青楼，但是这老鸨对紫鸢还是比较好的，最起码平时从来没有打骂过她，甚至有可能拿着紫鸢也是当做女儿看待的。
只是在这纷纷扰扰烟花地里，多得是身不由已的事情。
若是紫鸢从小便被当成头牌来培养的话，现在哪里会有这么纯净的眼神。
“若是他是诓你的呢，若是他不会回来接你呢。”莫轻柔有些急急的问道。
听着她的描述，她娘差不多也是这种经历，一个异国舞女，辗转来到这里，原本就会下意识的依赖自己身边的人，紫鸢的爹恐怕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但是舞女的身份实在是太见不得台面，再加上她胡人的身份终究是见不得人，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她是被这人养在外面的。
只是这个世间上诱惑那么多，美貌的女人也从来不会缺少，渐渐的，这个什么都不会，只会唱歌，年老色衰的舞女便吸引不了他的视线。
再接下来，便是俗套的话本故事，这舞女渐渐没了收入，别说孩子了，就连自己都要养不活了，无奈之下，只能让女儿回归自己的老本行。
索性原来的妈妈还在，不舍得将孩子送过去，嘱托那与自己有着几分交情的妈妈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之后，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个让人没有任何留恋的人世间。
这老鸨也不知道是从中看到了什么，或许也是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悲凉的一生，于是尽自己所能，保护着这孩子，让她即使是在这脏秽的青楼也养出了这样一对清澈的眸子。
只是不管怎么护着，这毕竟还是在青楼，进了这里的姑娘怎么可能清清白白的出去，就算这妈妈再不人心，也总要做出一个抉择了。
莫轻柔看着眼前笑的一脸纯净的紫鸢，莫轻柔突然有些心疼。
“我不悔。”紫鸢认真的看着莫轻柔，笑道。
莫轻柔叹了口气，这又是何必呢，不过，就算今天没有她来帮她，紫鸢最后的结局也是差不多的吧，只是若是到了头牌那个位置，至少以后可以挑选自己心仪的人。
这个选择权，是多少烟花女子所希望的啊，屈辱又心酸。
若是有选择的话，谁会选择在这种地方，谁不想做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看着紫鸢的眼睛，莫轻柔突然感慨万分。
又将这两首曲子糅合在一起排练了几遍，紫鸢的表现已经可以说是相当出色了。
莫轻柔叹了口气，她多希望紫鸢这样的天赋不要用在这上面啊。
在弹奏塞上曲的时候，紫鸢就是一个娴静的叙事者，好像她的整个人也化为了曲中的一部分，处处都充满了悲情，可是那神资却又让人难以忘怀。
在十面埋伏的时候，她又好像变成了一个蛊惑人心的小妖精，只看一眼便觉得无法自拔，层层叠叠的衣服下是诱人遐思嫩滑皮肤。
不得不说，紫鸢真是天生尤物，不管哪个男人，都没有办法拒绝她。
此时距离演出仅有一个时辰了，莫轻柔看了看时间，应该来得及，等到给她上完妆之后，说不定还有时间再排练一次。
“你先坐下。”莫轻柔将穿着一身大红色舞服的紫鸢摁倒椅子上，打开随身携带的化妆盒，拿出自制的化妆刷就在她的脸上画了起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啊。”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的紫鸢僵硬的坐在椅子上，随着莫轻柔在她的脸上不知道画了些什么。
“给你上妆啊，虽然你本来就很好看，但是有的时候，一个好的妆容能够让人的绒毛更加出色呢。”
莫轻柔拿起小刀子轻轻的将她的眉毛修了修，她的眉毛挺浓密的，基本只要修一下形状就好，既然要显现温柔，莫轻柔便挑选了桃粉色的眼影，在眼尾处轻轻一扫。
眼线笔其实就是螺子黛做成的，只是将他的形状变得更加的适合画眼线而已，她还没有找出比螺子黛更适合做眼线笔的材料，除了有些贵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毛病。
既然要凸显出她温柔的特质来，在唇色的选择上，莫轻柔就选了一个摩卡拿铁色，攻击性不是那么高，但是上嘴又会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小姐姐。
化完妆之后，紫鸢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她看了好久。
“这，真的是我吗。”紫鸢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镜中人也在做同样的动作。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丑，但是却不知道自己也可以美到这个地步。
此时的她就像是最温柔的仙女一般，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别动，我给你把头发扎起来。”
紫鸢的头发很是顺滑，莫轻柔便顺着她的头发在头上低低的挽了一个发髻。
主要是在塞上曲结束之后，还要用最快的速度给她换下一曲的妆，若是这个发型的话，到时候换起来也比较快一点。
莫轻柔对着镜子端详了半天，还是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想了想，莫轻柔将她两边的头发轻轻的拨了下来，这龙须刘海能够起到很好的修饰脸型的作用，果然，这刘海一下来，更加显的紫鸢脸小。
“把曲子再顺一遍吧，换上你的衣服，我看看最终的效果。”
莫轻柔把在外面守了半天快要睡着的安霜迟叫了回来。
作为一个男人，还是很能起到参考价值的。
“你觉得怎么样。”莫轻柔站在安霜迟的身边，一脸得意的指着紫鸢，仿佛是一个孩子在指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一般。
“很好。”安霜迟微微颔首，眼睛却是一直粘在莫轻柔的身上的。
莫轻柔也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妆容是她最满意的妆容了，完美的把她的特质给衬托了出来，此时的紫鸢一袭白衣翩翩，就好像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九天神女一般，让人觉得不可亵玩。
在这样的烟花之地里绝对能够引起那些男人的注意，等到塞上曲完结，她快速给她换一个风格，到时候强烈的反差让紫鸢绝对不会缺少讨论度，到时候这名气也就慢慢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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