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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来了，大小姐来了！”
下人们发现韩氏等人，立刻庆幸地小声欢呼，所有人都略过了韩氏，一致看向白玲珑。
在他们眼里，此时的白玲珑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啊。
韩氏加快脚步，一口一个“儿”地往里走：“别急，娘亲把你大姐姐给请过来了，清婉别急。”
白芷忻也提着裙角追了上去，白玲珑落在了后面，维持着原有的脚步节奏进了屋子。
果不其然，屋子里各色摆设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白玲珑摇头啧啧，白清婉在府里的地位一向高于其他姐妹，自与太子的亲事差不多定下来后，好东西更是流水样地送入她院子，能摆在她房间里的，那必是千挑万选的，这下好了，全毁了。
韩氏此时哪里顾得上心疼这些，两只手死死抱着白清婉，后者披散着头发，把脸埋在韩氏肩膀上，不住地喘息哭泣，时不时尖叫，状若疯狂。
“玲珑，你快给清婉看看，快啊！”韩氏忍不住焦急。
白玲珑是在场众人里最淡定的：“你们这么抱着，我怎么看。”
韩氏立刻低头哄着白清婉：“我的儿，你大姐姐说得对，你暂且抬头让她看看，你放心，你大姐姐必是有法子的，我儿莫怕。”
白清婉抽噎着仰起了脸，白芷忻倒抽了一口凉气，而后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掩饰，但已经来不及了，此时的白清婉正是最敏感的时候，听到那口抽冷气的声音后恶狠狠地瞪向了白芷忻。
“二姐姐......对不起......”
白清婉尖叫一声，吓得白芷忻往后退了好几步，仓皇摇头：“我不是故意的......”
她是真没想到白清婉的脸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上次看到的时候还好端端的。
白玲珑上前一步，两根手指捏住白清婉的下巴，让她转过来对着自己，白清婉眼里带着想杀人的狠意，白玲珑“啧”了一声：“别这么看我，我来是帮你，你若不希望我帮，我走就是了。”
韩氏忙道：“玲珑，玲珑你帮帮清婉。”
手示意地捏了捏白清婉的肩膀，白清婉急促地喘息了几下，闭起了眼，从齿缝里逼出了几句话。
“大姐姐......还请大姐姐施以援手。”
白玲珑两根手指夹着白清婉的下巴，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向左向右，来回几次地查看，而后在白清婉脖子处做了个撕的动作，慢慢从她脸上撕下一层薄如蝉翼的东西来。
白清婉惊叫一声，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你发现粉遮不住疤痕，就想同秋猎时一样用假面加以遮盖，没想到假面一上脸，你发现并不平整，是吗？”
“是是是。”白清婉没吭声，韩氏在一旁拼命点头，满怀希望地看着白玲珑：“就是这样，玲珑，你快帮帮清婉吧。”
白玲珑淡声道：“我前几日派人来问过你，你当时说不用。”
“清婉已经知错了，清婉，是不是？”韩氏低头，白清婉两只手仍然捂在脸上，有些发红的疤痕在她掌心下若隐若现。
“我前几日......总觉得太过麻烦大姐姐了，这才......”
白玲珑提了提唇角，这会儿再做计较也没意思了，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白清婉根本不可能是为了怕给白玲珑添麻烦，她是自以为脸好了，不想再受制于人。
“你怎么就不想想，假面是我为了给你在秋猎时见人特意制作的，自然是只针对你当时的状况，你现在伤势见好，脸上的疤痕自然与那会儿不一样了，似这样精细的东西，自然再也不会服帖了。”
白清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原先还以为......
“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在害你吧？”白玲珑瞥了一眼，用脚趾头猜她都能猜出白清婉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会，不会，我怎么会这般去想大姐姐呢。”白清婉情绪较方才好了一点，但还是用一只手遮住自己的脸。
白玲珑道：“罢了，我既是答应了过来，就为你描补一二吧。”
白清婉喜不自胜，韩氏忙起身给白玲珑让了位置，白玲珑也不推辞，直接在白清婉面前坐了下来，开始给白清婉上妆。
说也奇怪，同样的东西在白清婉手里的效果和白玲珑用出来的完全不一样，仍然是那套化妆品，但见白玲珑时而用刷子，时而用手指，这边抹一抹，那边刷一刷，渐渐的，众人就看到了白清婉脸上的伤被一一遮住。
当白清婉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完好的脸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想触碰又不敢触碰，隔着点距离慢慢地抚摸自己的脸。
她......如此，完全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韩氏亦是叹为惊止，看着白玲珑的眼光都不大一样了，有这一手在，她真的要设计白玲珑入东宫吗？万一......
“既是没事了，那韩姨娘，我先走了。”
“好好，玲珑，多谢你了，我让府里给你专门准备了一辆马车。”
“不用了，我和含霜一起就是了。”
白玲珑做完了事，不想多留，冲白芷忻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她察觉到韩氏的眼光在她腰间转了一圈才收回去。
很好，现在谁都知道她今天会带着银香薰赴宴了，到时好戏自然上场。
若不是今儿个这场戏需要白清婉在场，方才她其实是懒得替白清婉描补的。
白玲珑一走，韩氏就厉声问道；“方才她的动作，你们可都看清了？”
悠悠等人不敢回答。
白玲珑上妆的手法看似简单，但这些东西经她的手调色后，就能恰好遮住白清婉的疤痕而不留痕迹，她们在旁看得眼花缭乱的，哪里能学到。
“没用的东西！”韩氏本想着若是丫头们能学会，那自然用不着再求白玲珑，这会儿一看，气得甩手站起来：“都好好回想一番，谁若是能头一个学会大小姐上妆的手法，我重重有赏！”
悠悠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低着头应了。
白清婉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惊喜万分地拉着韩氏道：“娘亲，你看，你看我。”
韩氏心疼不已：“我儿，你现在的样子可真好看。”
“而且还不憋闷。”白清婉想起秋猎那会儿，每天战战兢兢地不敢碰水，只敢夜深人静的时候卸下假面让自己休息一会儿，然后天未明的时候又戴上去。
那几天，她每天都在担心自己穿帮。
“娘，我们去外祖家吧。”白清婉拉着韩氏的手撒娇：“外祖母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肯定也很高兴。”
“好好好，我们这就出发。”韩氏自是无有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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