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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没有直播的爱好！
司琴紧随其后，差点一头撞在董乐背上，低着头不敢乱瞟，直接跪了下去，重重磕头：“督主，奴婢有罪，奴婢没能拦住董公子！”
都是她的错。
一想到督主发怒，司琴就控制不住自己，身子微微颤抖着，贴着地面的小脸惨白一片。
都怪自己心神不定，竟然被董乐钻了空子，这下遭了，扰了督主的雅兴不说，要是白大小姐因此事又跟督主闹别扭，督主肯定会怒上加怒的。
董乐一时情绪上头，咬牙闯了进来，他来之前本想好了万全的理由，以前督主沐浴的时候他也曾经闯入过，那会儿督主并未生气，他想过，要是督主问起的话，他就说他以为温泉池里只有督主一人在。
但这会儿真闯了进来，面对督主冰冷的眼神，董乐却大脑一片空白，什么理由什么借口全都想不起来了，他颤抖着跪在了司琴的身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督主真的生气了。
他伺候督主这么多年，督主的情绪一向内敛，他自诩能摸透督主三分心思，但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督主真的发怒的时候，怒火就像是海面下的熊熊火焰，风平浪静的表相下方是能烧干整座海的怒火。
董乐觉得自己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只要督主一句话，他这艘小船就会彻底覆灭。
宴雪冷冷地看着两个手下，眼神越来越冷，就在这时，水下突然有一只小手扯了扯他湿透的衣袍下摆。
那只小手的主人似乎有点着急，见扯了一下他没反应，又跟着扯了好几下，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宴雪看着白玲珑浮在水面上的一头乌黑长发，想象着她此刻憋气的样子，心里的怒火不知怎的，就被那只雪白的小手给挥散了。
“都下去。”
司琴和董乐闻言，再次用力磕了一个头，不敢起身，膝行向后，退出房间后关上房门。
脱离了督主的视线范围，两人才彻底软倒在地，压抑着呼吸的声音大口大口地换气。
直待过了半刻钟，司琴才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再隐隐发痛，她愤怒地直接揪起董乐的衣领，压低了声音低吼道：“你要死，也别拉着我一起死！”
董乐自闯入进去后就变得魂不守舍，他额头满是大汗，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直面宴雪怒火的压力，他直到现在一双手还在不停地颤抖，手心里满是冷汗。
不，不止手心，他整件衣服都湿透了。
司琴到底跟董乐相识了好几年，见董乐这样子，虽然还是生气，但心里也升起了几分不忍心。
“赶紧回去吧，督主……督主不是不生气，应该是不想当着白大小姐的面惩罚我们，我们接下来……”
接下来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董乐轻轻地呵笑两声，神情疯魔，他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司琴，你告诉我，方才那温泉池里的是不是白玲珑？”
司琴沉默不语。
董乐明显是收到了消息才来的，他难道会不知道温泉池里的是白玲珑吗？
任何人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董乐仰天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上方，又闻了一句：“督主是不是真的要收了白玲珑？”
司琴摇头，道：“我不知道。”
她只是猜测的，就连督主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惩罚他们的原因也是猜的，毕竟以前若是发生这种事，督主根本不会让他们下去，只会一句话就让人把他们给拖走，以前和现在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因为有白大小姐的存在吧。
“你也别多想了，督主的决定何时轮得到你置喙。”
董乐惨笑，两个问题司琴都没有给出答案，但她的态度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他推开司琴，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他完了。
董乐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真的完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督主的态度，那是一种连督主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纵然，和一丝……温柔。
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曾经他以为督主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他也不敢奢求督主的感情能落到他身上，只要能陪在督主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
那是九千岁，是督骑军督主，是锦衣卫大统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啊！
只要督主宠他，他就能借由督主获得地位和权利，董家也能跟着受惠。
那些公主皇子们出身再尊贵又怎么样，他闯进了长公主的寿宴，谁又能拦得住他？
是，他知道，别人之所以忌惮他，全是因为督主，但那又怎么样？
这府里这几年进了多少男宠，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威胁到他的地位，只有他一人，是督主的义子！
但现在，全完了。
董乐手软脚软，恍若游魂一般飘向自己的住处，途中碰到的每一个人都映不进他的眼里，他双耳在嗡嗡地耳鸣，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全崩塌了。
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颗石子，董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掌心在粗糙地面上狠狠摩擦，立时擦出了数道血痕。
董乐恍若不觉，失神地看着自己掌心的伤口，低低笑了起来。
司琴说得对，等白玲珑走了，就到督主算账的时候了。
自督主碰见了白玲珑，一切都变了。
半年多来坊间多有传闻，很多人都在传督主有多宠爱白玲珑，但他董乐不信！
白玲珑是什么人，她是白鹤言的女儿，而白鹤言呢，表面上对督主恭恭敬敬，实则心里多有鄙夷，这些读书人都是这样，自以为清高，却又渴慕权势，一边讨好督主一边看不起督主。
这种人的女儿，督主怎么会上心呢。
董乐一直觉得，督主只是玩玩，他甚至觉得督主肯定另有所图，白玲珑身为白鹤言的女儿，又是白清婉的姐姐，而白清婉则是太子的表妹，是太子妃的大热人选，这样的身份却被督主收了，足以把一滩水给搅得更浑。
再不济，不就是涂个新鲜吗？
多有趣啊，当朝丞相的女儿，又是敌人，能不新鲜吗？
董乐是真的打从心底觉得督主绝不会把白玲珑当回事的，但随着时间过去，一件又一件事情发生，他才惊觉，原来事实并不是如他所想。
原来，督主是真的在乎白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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