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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让她进来吧。”
白玲珑也跟着没趣起来，方才两人聊得正开心，这下被打断了。
柔嘉转头对白玲珑道：“张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她跟我母后有旧，平日里也颇为照顾我，这次让她来教我，也是母后安排的，母后怕我害羞。”
害羞？
白玲珑心里闪过一个猜测，该不会张嬷嬷是教导那方面的吧……
她是听说古代女子成亲前，会有人专门教导房中事，亲近点的会是娘亲或是奶嬷嬷，但她没想到原来这些都是真的。
白玲珑不由脸热，这些事她很懂，绝对比柔嘉要懂得多，但她是做的比说的多，她、她、她也没见识过别人讲解房中事的场面啊。
柔嘉却很淡定，等张嬷嬷进来后，还给双方介绍了一下：“张嬷嬷是宫里专门给出嫁的公主和第一次侍寝的秀女讲解房中事的嬷嬷。”
“见过白大小姐。”张嬷嬷福了下身，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几眼白玲珑，见白玲珑涨红了脸，心下不由了然。
这位名满京都的闺秀是害羞了。
白玲珑还礼道：“嬷嬷有礼了。”
张嬷嬷是个面向慈和的人，一双弯弯的月牙眼，自然流露笑意，可以想见年轻时必也是个出色的美人。
“长公主殿下。”她说：“白大小姐还是云英未嫁之身，不适合听这些。”
柔嘉道：“让她也跟着听听吧。”
“我？”白玲珑一根食指反向指着自己，推辞道：“不了不了，我离嫁人还远着呢。”
她真心不需要这方面的学习。
柔嘉却以为白玲珑是在害羞，没见白玲珑连耳朵根都红起来了吗，她坚持道：“你就当陪我，反正这些你迟早用得上。”
按她的意思，玲珑应该是马上就能用上，据说宴雪与寻常人不同，一向不喜欢雏儿，玲珑能学点这方面的，以后也能讨好宴雪。
白玲珑没辙，只好留下来了，只见张嬷嬷拿出一本书籍，翻开来里面全画着房中事，每一幅都画得十分精细，画功精美，人物栩栩如生。
张嬷嬷翻开一页，道：“上次我们学到了这一式，殿下请看，如果男子采用这个姿势，女子最好能这样迎合。”
旁观的白玲珑：“……”
脑子里千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说大武朝的人开放吧，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封建吧，竟然能把这事拿来仔细地教学，听听这张嬷嬷说的，要多详细有多详细，就差亲身上阵，让柔嘉躺到床上练习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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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教了一个半时辰后，张嬷嬷起身告辞：“殿下今日耗了心神，还请殿下好好休息，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奴婢尽快安排一下人选，请殿下一定要记住今日讲解的内容，过几日才能好好练习，温故而知新。”
柔嘉郑重点头：“有劳嬷嬷安排了。”
张嬷嬷柔和地笑了：“只要殿下能高兴，就是奴婢最大的心愿，殿下放心，奴婢会尽量给殿下安排一个殿下喜欢的人。”
仍然在一旁围观的白玲珑：“……”
她的听力应该没有问题，她的脑子也是正常的，理解力更是卓越，那么这两人之间的对话，难不成真是她想的那样……
不会吧！！！
白玲珑脑子里硕大的三个字不断地闪过，来回地徘徊，等张嬷嬷一走，她就迫不及待地拉过了柔嘉，压低了声音问道：“嬷嬷刚才让你练习什么？”
柔嘉应道：“练习刚才学的啊？”
白玲珑一口心头血差点吐出来：“这种事儿怎么练习啊？”
见白玲珑一脸傻样，柔嘉捂嘴笑了起来。
白玲珑急了：“你别光顾着笑啊，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刚才还以为是我听错了，这种事、这种事怎么练习，你是长公主殿下啊！”
柔嘉笑道：“正因为是公主，所以才要练习。”
原来这大武朝风俗不同，历代公主郡主和亲已成多年惯例，也不知是哪一代开始的，公主郡主们临近和亲的时候，宫里就会派人来指导房中事，然后再由宫里挑选合适的人家，和公主郡主练习房中事。
一般都是从有爵位的人家和世家中挑选未婚的世子和公子来与公主郡主们行周公之礼。
白玲珑：“……”今日再次大开眼界。
不是她说，大武朝这种做法，不亚于又当又立，送公主郡主们去和亲的是他们，明知道这么做是推这些姑娘们入火坑，姑娘们死了又接着嫁新的过去，一茬又一茬，活像公主郡主们的命一点也不值钱似的。
偏他们骨子里又自傲自大，自觉是天国上朝，不愿意让公主郡主们的第一次交给和亲人选，竟然想出了这等法子，以练习的名义做此安排。
也不知道北蒙这些和亲国家的人知道真相后会是怎么样的……
柔嘉道：“我有个小姑姑，她是父皇最小的妹妹，我小的时候还见过她几面，我出生后，宫中就只剩她一位公主了。
小姑姑十三岁就定下和亲的事，本来这事定下后最多一年，小姑姑就要嫁过去的，但因为一些原因，和亲的事延迟了。
那时小姑姑已经依照惯例和一位世家公子行了周公之礼，就那么一次，小姑姑珠胎暗结。”
“后来呢？”白玲珑听入了神，追问道：“那孩子生下来了吗？你小姑姑最终还是去和亲了？”
柔嘉幽幽叹了一口气，道：“谁也没想到小姑姑会怀孕，这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当时年纪尚小，早没了记忆，听我母后说，这孩子最终还是平安生下来了。
孩子出生后就被抱到了我外祖家，成了我舅舅家的孩子，我的这个表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而小姑姑，母后说她和亲前以死相逼，逼着父皇答应她要善待这个孩子，父皇答应了，这才留了我表妹一条性命。小姑姑自己则是在嫁过去的当天，就在可汗的帐子里自尽了。”
白玲珑心想，果然还是死了。
大概是相同的境地，柔嘉每次说起这位小姑姑，心里都特别难受：“我的这个表妹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相比其他的孩子，她能顺顺利利得活下来，我舅舅以后也会给她寻个妥当的亲事，但她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了。”
白玲珑：“……”
没别的想头，就三个字，活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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