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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没有明言,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两人相视一笑,都默认对方为同盟。
等两人再次出现在御花园的时候,几乎所有敏锐的人都发现了她们之间比之前贴近了不少。
有亲近长公主的夫人欣慰地道:“可见殿下是真的长大了,白家这位大小姐笼络好了,若是将来能求一求九千岁,说不准可以不用去北蒙那等地方苦熬。”
更有知情人很替长公主开心,打算宴会后私底下跟长公主进言,一定要争取把叶小将军从韩梦霜手里抢回来,凭什么皇帝家的公主竟然会被贵妃的侄女抢了亲事?
诸人心思不同,似韩氏等人,一味暗恨白玲珑果然好手段,长公主性子柔和不沾惹是非,以前能不能讨长公主的好无所谓,但现在长公主明显得了圣上的青眼,偏白玲珑立时就粘了上去。
也有为她们二人真心高兴的,静敏在察觉到她们的气氛后开心得凑到白玲珑耳边说:“太好了,我跟你说,柔嘉姐姐的性子最好不过了,改天我再带你进宫。”
园里正热闹着,天色慢慢暗下来,夜幕尚未降临,一盏盏宫灯已经亮了起来,挂在廊下树梢,仿佛漫天星子坠落,点亮了这一处人间富贵。
大宫女悄声贴近,提醒道:“殿下,时辰到了。”
长公主点点头,停止了交谈,站了起来。
她一动,仿佛一个信号,几乎所有的声音都淡了下来,四处逐渐安静,每个人都以目光相送这位贵女挺直背脊,高高昂起头,仪态万千地走进了宫殿。
当长公主的背影完全消失后,其他人才动作起来,三三两两地往殿内走去,白玲珑扫了一眼,发现已经找不到皇子们的行踪了,可能先长公主一步走了。
静敏催促白玲珑:“我们也进去吧。”
白玲珑犹豫了下,道:“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进去了。”
“为何?”静敏双眼微微瞪大,她还想和玲珑坐在一处呢,宫宴她参加过不少,回回都很无聊。
“我跟你说,宴会中实在没什么事可做,像我,我既不想和娘娘们攀谈,也没兴趣和主动靠上来的某家的小姐们认识,咱们俩在一起,还能互相说说话。”
白玲珑摇了下两人相牵的手,将自己的为难之处如实道出:“我亦是如你这般想,但我方才已经引了不少人注意,这会儿人人都去赴宴,我们难免会与他们碰上,还不如等所有人都进去了,我再溜进去,想来也没人会留意到我。”
静敏听了颇为心动:“那我跟你一起?”
不等白玲珑说话,她又沮丧道:“不行啊,太多人关注靖王府了,早上出门前母妃还特地交代过我。”
“所以啊,你就乖乖地先进去吧。”白玲珑笑着推了一把静敏。
静敏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白玲珑等园子里几乎空了,眼见着天色从半明半暗到彻底暗了下来,她才起身赴宴。
隔着遥远的距离就能清晰地看到灯火通明的宫殿,欢声笑语从殿内传出来,还未靠近就能感受到滚滚人间烟火,文武百官觥筹交错,盛装打扮的女眷们端正矜持地坐着,殿内正中央垂下一座巨大的莲花灯座。
灯座呈盛开莲花形,每一根展开的枝丫上都有九盏小巧精致的花型灯座,九盏又九盏,无数盏烛火拼凑在一起,将殿内照得恍若白昼。
殿内正中央高高摆着宽大的龙椅,椅背上雕着两条金龙,椅面上铺着明黄色的软垫,这正是当今圣上的宝座,只是现在还是空着的。
在龙椅左侧,近退后半步的地方则是摆着一张厚重的凤椅,凤凰展翅而飞,眼睛的部位由两颗璀璨的红宝石代替,尾羽镶嵌了各色宝石,五彩斑斓。
不用说,这肯定是西太后的了。
龙椅的右手边,比左侧凤椅更往后退了一步的地方则摆着另一张小一点的凤椅,两张凤椅相比较,能明显感觉到皇后的凤椅不论是奢华程度或是做工都比不上西太后的。
三张椅子这么一放,白玲珑扫了一眼,对宫内这三位地位最尊崇的贵人有了初步的了解,看来后宫中西太后死死压制皇后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光看椅子,倒给人一种龙椅与左手凤椅更为相配的感觉。
不过西太后毕竟是长辈,想来皇后处处忍让也是为了孝道。
白玲珑迅速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趁殿内所有人正在互相敬酒的时候,偷偷溜了进去,找到白鹤言等人,极为低调地入了座。
若是宴雪知道她方才的想法,恐怕会笑着摸摸她的狗头,说一句“你真相了”,外人不知,宴雪最是清楚,肖淑仪其实是有意为之,这位太后自认平生最大恨事是未能与圣上结为结发妻子,最爱在这等小节上计较。
“怎的现在才来?”白鹤言正与人喝完一杯酒,将酒杯放到桌上示意白玲珑给他倒酒,借此侧身低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白玲珑心知渣爹的关心并非出自真心,敷衍着笑道:“方才更衣回来,见园子里斜阳西下,别有一番情致,女儿不自觉流连片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人都走了。”
白鹤言道:“没事就好,今天人多,记着别落单。”
“谢父亲关心。”白玲珑露出乖乖巧巧的一个笑容,惹得白鹤言老怀大慰,心想若是玲珑都能如此听话,他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在太子面前少做些拿她当挡箭牌的事。
父女两人一个斟酒一个喝酒,时而低声说几句,看起来颇为和乐融融,父慈女孝的场面落进韩氏眼里,气得韩氏胸口一梗,越发下定了决心要尽快收拾白玲珑。
再这样下去,府里还有她和清婉等人的立足之地吗!
不仅韩氏看红了眼,白清婉亦是心里泛上委屈,她自认从小都是父母的掌中宝,在父亲面前,大哥哥和二哥哥有时候也会颇为拘谨,唯有她,从小嘴甜,常哄得父亲开怀大笑,她一直认为父亲尽心为她筹谋,有为白家考虑的因素,更是因为她是他最为宠爱的女儿。
对白清婉来说,白鹤言渐渐发现白玲珑的好,慢慢重视白玲珑,让她更想尽快嫁给太子了,她想让父亲知道,府中这么多女儿,只有她能给他带来荣耀和利益!
白清婉尚且如此,白柳月等人更是羡慕有之,嫉妒有之,白灵云等庶女更是黯然地垂下双眼,掩住唇边一抹苦笑。
就在这时,只听堂上一句洪亮的清声震彻整座宫殿。
“皇上驾到!”
“西太后驾到!”
“皇后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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