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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元把马车停下之后,一个人向皇宫里走去。走了一会,迎面碰到了李君羡。
李君羡看到殷元先是一愣,然后加快脚步走过来道:“郧国公,北行杀的突厥人哭爹喊娘吧!大唐武将,恐怕从此没有人再敢不服了。”
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弄来了一万匹上好的战马,而且还屡次以少胜多,他的功勋,一点也不比他犯下的错小。所以,现在弹劾殷元,也变成了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情。因为,一个功勋卓著的人,实在是不好弹劾。
殷元笑道:“侥幸而已,不敢和李将军相比。”说完,看了看李君羡道:“李将军相信命运吗?”
李君羡一愣道:“敬天地而畏鬼神,这个道理,我虽然是粗人但也是听过的。”
殷元道:“那就听我一句劝,李将军幼年有一个名字,和您未来的命运息息相关,以后就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了。”
李君羡大惑不解道:“你竟然知道我小时候有别的名字,而且还跟我的命运有关?”
殷元笑道:“您是大唐勇猛无敌的将军,无坚不摧。但是,天下能摧坚者,却也是至柔之物。自古男子阳刚,女子阴柔,李将军命中,应该有一劫难,和女子有关。而李将军那个名字,与您的刚猛不同,所以大可从此忘了,不再提起。”
李君羡是不懂阴阳,但是听殷元说得玄乎其玄,而且殷元好像从来没有胡说过,不由得他就已经信了一半了。
殷元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刚才进宫的时候突然想起,贞观十一年,武媚娘要入宫了。恰好,他有看见了悲催的李君羡,所以不得不泄露天机,帮一下这个还算是够朋友的家伙了。至于以后他的命运,也许并不那么容易改变。
殷元告别李君羡,来到太极殿,破天荒的没有任何等待就进去了。
李世民站在地上,背着身,没有看殷元。
殷元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李世民没有回应他,任由他像虾米一样弓着身体。
许久之后,李世民道:“怀素,你回来了。朕这么处置,你不生气吗?”
殷元站直了身体道:“生气,但是没有生您的气。”
李世民回过头来道:“你就不怪,朕连一群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都对付不了么?”
殷元道:“使陛下为难,败得不是陛下应该是我才对。陛下已经给我最大的机会和容让,但是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这是臣下的罪。”
李世民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罪,是整个天下的罪。朕总是在想,马周那样的人怎么会任由你胡来呢,后来朕仔细的想了很久,突然觉得就算是朕,也忍不了一试的冲动。”
殷元苦笑道:“但是臣也明白,一切的改进,代价不能是天下的安宁。”
李世民冷笑道:“恐怕,你所说的安宁只不过是被粉饰的安宁罢了。其实上,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告诉朕,朕的李唐江山下,还隐藏着无数的隐忧。”
殷元不语,这个时候插嘴,怎么都感觉有点不太好。
李世民看着殷元道:“蜀王回来的时候我看了他的脸色,虽然黑了,但是更添了几分刚毅,朕十分欣慰。可是你,看起来却好像回来了,却还是没有让你放下忧虑。”
殷元道:“毕竟,自己惹的祸让别人帮自己收拾,还是有点良心上过不去的。至于蜀王,他如今也是曾经力毙十数贼的人了。别说是突厥人凶,蜀王杀起来也没有任何手软。”
李世民一愣道:“哦,他上阵杀敌了?”
殷元笑道:“身先士卒。”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道:“他杀敌的时候,手抖吗?”
殷元摇头道:“没有,至少我没看见他手抖或者手软。”
李世民大笑道:“真吾儿也,蜀王能堪大用。”
天底下的父母,最高兴的恐怕莫过于儿女比较争气了。李世民身为天子,其实也是个父亲!
可以说,殷元这一番话算是抓住了李世民的软肋,让李世民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李世民走过来拉着殷元的手道:“来,跟朕一起去看看,朕和皇后亲自种的东西。”
殷元一愣道:“陛下,您不是吧,这大夏天的,天地间自然生长的吃不完,难道还在温室里面种东西?”
李世民也不介意他说话不恭敬,笑道:“尝个新鲜嘛,你是已经玩够了,可是朕这还是第一回呢!”
殷元被个老顽童拉着,在宫里走了一会,就到了巨大的温室面前。殷元看了看道:“陛下,您家难道也和我家一样,院子不够大,所以盖了个这么小的?”
虽然这个温室看起来比殷元的大,但是和殷元想象的差了好多,毕竟皇家可不缺地。
李世民瞪了他一眼道:“朕当年可是明令禁止了你大量烧制琉璃,朕已经带头犯错了,难道还非得犯个大错不成?况且,朕也不是那种占便宜没够的人。”
殷元心里一紧道:“陛下,这个占便宜可没什么关系,您是内孥紧张所以还没有给我钱,可没有占便宜。”
李世民皱了皱眉道:“你,是不是该下聘了?”
殷元早就知道钱是要不回来的,皇帝缺钱,能缺这三瓜两枣嘛,一看就知道想赖账,但是没想到,赖账能赖得这么光明真大,而且合情合理。
两个人走进去的气候,殷元才发现这里俨然重兵把守,看来的确是倾注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心血。
温室里面种了很多菜,和殷家的种植方式差不多,空间的利用率很大。这样的一个温室所产,绝对是一个很可观的数目。但是如果真的到了冬天,作为一个有菜吃而且还想充胖子的皇帝,难免要分给自己的臣子,到时候够不够还两说呢!至于宫里其他人,可能也只能看看。
李世民高兴的道:“怎么样,不比你的差吧?”
殷元点头道:“陛下精心呵护,这些菜要是长不好,就应该一道圣旨贬谪到别处去了。我有一个建议,我家里环境比较差,冬天他们要是长得不尽人意,可以发配到那里去。”
李世民觉得殷元这话说的风趣极了,于是笑道:“到时候,朕一定挑长得最小的菜根,发配到你家里去。”
殷元无奈道:“陛下,您这可就算是法外徇私了。”
李世民爽朗的笑声在皇宫里传荡,带着殷元走遍了温室,仔细讲述每一种什么时候种下,发生了些什么。
长孙皇后那里,听到了音讯,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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